薛百岁正要开口解释什么,而夜羽止却已经从惊讶中缓过了神,先一步叫住了他,询问他现在的情况。
“你现在是已经恢复了?”夜羽止看到薛百岁跟柳幼卿又玩又闹的,感到很不可思议,这人几天前明明只能躺在床上,脖子以下没有知觉,甚至连翻身都需要别人的帮助,现在却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怎么能让人不吃惊呢。
“昨天突然就能动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薛百岁急忙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语气中有几分心虚的意味,可能大概是怕羽止误会自己吧。
“是吗?那也好。”夜羽止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他本以为要救薛百岁的话,就要牺牲自己,所以才做好打算祝福他跟柳幼卿,但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我帮你看一下脉象吧。”叶珈洛也有些好奇,薛百岁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恢复,就算是有琉璃血的帮助,那也很难做到的。
薛百岁说了声“好”,其实他心里也挺没底的,毕竟那么难解的毒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地化解了,所以叶珈洛说要亲自帮他诊断脉象的时候,他当然是十分乐意的。
叶珈洛走到了薛百岁身边,薛百岁便顺势将手腕了过去,仔细诊断一遍,但看着他的脸色越来难看,众人都替薛百岁捏了把汗,看样子薛百岁身上的毒是还没彻底解了。
“他怎么样?还很严重吗?”柳幼卿看到叶珈洛那张脸,心里就开始发毛,本来薛百岁突然间就醒来,又突然失去知觉,接着又突然就好了,这些突然连在一起,总是让人无法放下心来。
“他情况很不好,虽然表面上恢复了,但其实还是那天的药在起作用。”叶珈洛倒是将实话都说了出来,反正这些也都是在计划之中,让他们知道薛百岁目前的状况也是必要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算是回光返照?”柳幼卿听到叶珈洛的话后,心里更加沉不住气了,她其实也有预感,薛百岁的情况并没有很好,但自己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而已。
“你也是懂医术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叶珈洛看了眼柳幼卿,反问她了一句,只要是懂些医术的人,都能看得出薛百岁现在就是个硬撑着的空架子,用不了多久只怕就会倒下了,他现在这种状态,还真有些起死回生的意思。
“我,我”柳幼卿没法反驳,因为她确实反驳不了,她心里一直都隐约担忧着,但见薛百岁这两天非常活跃,就觉得应该没什么事了,就这点侥幸心理,还是被人给拆穿了。
“怎么都无所谓,羽止,我有话要跟你说。”薛百岁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的病情,心情没来由地 变得烦躁,特别是看到羽止对他有些疏远的样子,让他更加郁闷。
“什么话?”夜羽止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要随他走动的意思,这让薛百岁更加不安,他不知道羽止是不是误会他跟柳幼卿了,但他能感觉得到,羽止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就像他在躲避自己一样,不肯看着自己。
“我们去那边说吧,是很重要的事。”薛百岁依旧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说话的语气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加重了一些,都这种时候了,自己可能没多少时日了,他真的不希望跟羽止之间闹什么矛盾。
“别走太远,去吧。”夜羽止还未开口,叶珈洛却抢先一步,用一种宣布主权意味的口气,对羽止说道,那声音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令在场的几人都愣了一下。
薛百岁皱了皱眉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羽止听完叶珈洛的话后,竟然自己顺从地走了过来,就好像他是因为叶珈洛的命令才愿意跟自己谈话似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关系就变好了呢。
夜羽止随着薛百岁走到了附近的地方,因为天色有些暗了,他们也不敢走的太远,也就跟其他几人拉开了一些距离而已,薛百岁正打算向与羽止询问他跟叶珈洛的关系,但夜羽止却抢先一步,给薛百岁出了一个大难题。
“你内力藏有琉璃血,对吧?”夜羽止按照叶珈洛的意思来质问薛百岁,但其实,薛百岁瞒着他的这些事他也早就想问他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好的时机,没想到这次居然要以这种方式来质问他,还真有些无奈。
“呃,你怎么会问这个?”薛百岁一直以为夜羽止应该上来就会问他跟柳幼卿的事,但没想到,羽止却突然扔给他这么一个话题,还是一个不好解释清楚的问题,这下要惨了。
“你觉得你能瞒着我多久?”夜羽止满含悲凉地质问道,他一直以为他跟薛百岁之间不会有什么秘密存在,但自从叶珈洛告诉他琉璃血的事后,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在一厢情愿,那么现在,就把一切都了结了吧。
“不是,你听我解释,这个问题有些复杂,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来着,你不要多想。”薛百岁急急忙忙地想要跟他解释,但这样子就仿佛承认了自己确实是在欺骗对方一样,只能是越来越说不清,越来越糊。
“那好,我们不谈这个问题,我再问你一遍,你找血琉璃是为了到什么地方对吧?”夜羽止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扰着自己的问题,薛百岁曾说过他需要血琉璃,也说过是为了见一个人,但却从来没说过那个人是谁,也许以前他们之前的关系没那么好,所以有所隐瞒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么现在呢,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变了质,他还能一直装做不知道吗。
“去那里是为了,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是吧?”夜羽止继续用咄咄逼人的口气,将薛百岁逼到了绝境,他们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只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而已,直到现在,把这件事情都整理出来,才发现两人之间还隔了那么远。
“羽止,你冷静一些,我慢慢说给你听,是这样的”薛百岁怕羽止越说越远,那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所以他很急切,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但他并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羽止还会相信他说的话吗,就算信,又能信上几分呢?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夜羽止不想听他再啰嗦些什么,按照计划,要在这时候找准话题,彻底激怒他,才能达到那个最好的时机,所以,他现在一步都不能让。
“额,是。”薛百岁无奈地应了下来,他知道虽然他有无数种理由,但羽止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有事情瞒着他,而且这么久也没打算告诉他,是他做错了,再多的解释都是没有意义的。
“那就这样吧,薛百岁,我已经对你无话可说了。”夜羽止叹了口气,像是挣扎了一阵儿才下定了决心似的,他对薛百岁彻底失望了。
“羽止,你不能这样,你,是不是那个七公子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找他去。”薛百岁慌了神,不知所措地想要找办法挽留羽止,但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七公子在中间说了什么话,或是做了什么事,否则,羽止怎么会突然质问他。
“与他无关,你不必扯上他。”夜羽止没料到薛百岁没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反而挑起叶珈洛的不是,难道叶珈洛不告诉他的话,他就永远都发现不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薛百岁听到羽止矢口否认的话,那暗中作祟的嫉妒心一股脑地冒了出来,没头没脑地就开始质问羽止跟叶珈洛的关系,把两人之间的气氛烧个正着。
“只是故友而已,你不必如此。”夜羽止不想跟薛百岁讨论叶珈洛的话题,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为什么薛百岁要如此的愤怒,就好像是他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
“真的吗?”薛百岁低声问了一句,但显然那语气中充满了质疑。
“我要走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夜羽止说完便转过身,打算先一步离开那里。
“不,羽止,你不能走。”薛百岁从后方拉出了羽止,被迫他转身与自己对视。
“放开!否则,别怪不客气!”夜羽止用力一扯,却没甩开薛百岁的手,他的火气也升了上来,说着就拔出了剑,威胁薛百岁放手。
“不,我不放,死都不放!”薛百岁却还是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威胁道。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夜羽止咬咬牙,决定跟薛百岁僵持到底,这情况跟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不是,但我绝不放你走。”薛百岁现在是铁了一颗心,不让羽止离开,不管是用什么办法都好,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他走。
“放开,我再说最后一遍,放手!”夜羽止被他缠得烦了,握剑的手微微用了些力,也许,这时候就是最合适的时机了,薛百岁,对不起了。
“不,你,你”薛百岁刚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胸前亮光闪过,再接着,羽止的剑便已经刺入他的胸口,待他反应过来时,羽止已经飞快地拔出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