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幼卿拉着六甲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她最讨厌这拥挤的人群,搞不好就会走丢了,所以她就下意识地抓着六甲的手腕,直到看到路人怪异的眼神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就这样在大街上拉着一个男人走来走去,确实不太合适。
“咳,人太多了,我是怕咱俩走散了,所以,不好意思了。”柳幼卿松开了手,有些尴尬地跟六甲解释道,虽然她平日里大咧咧的不像个女人,但她还是要脸的好吗。
“没关系,我们走吧。”六甲感觉到柳幼卿放开了手,竟然暗暗有几分失落的感觉,他将那情绪迅速藏好,又带着柳幼卿继续往前走。
“你知道薛百岁找我回去有什么事吗?”柳幼卿这才想起来六甲是薛百岁派来找她的,自从上次知道了薛百岁跟夜羽止的关系后,她就一直躲着他们,说实话,这些天她过的很不好,也不想跟他们见面,她想她还需要些时间来愈合伤口。
“我不太清楚,他只是说你失踪了,让我抓紧时间带你回去。”薛百岁确实没跟六甲说理由,所以六甲就都照实说了出来。
“失踪?他有病啊,我只是出来取我的药材而已。”柳幼卿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薛百岁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她就出来这么点功夫,就成失踪人口了?
“你在生他的气?怎么?你们吵架了?”六甲本不该问这么多的,但他就是觉得柳幼卿似乎跟薛百岁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自觉就问出来了。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柳幼卿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毕竟再谈下去的话,她又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了,那就真的是太糟了,她一点也不想记起。
六甲见柳幼卿似乎没有要往下说的意愿,所以他就识趣地再也不问了,两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才终于回到了住所。
薛百岁此时正在大厅和夜羽止打情骂俏呢,柳幼卿和六甲一进门,就碰了个正着,薛百岁倒不是很介意,笑呵呵地跟他们说话,而夜羽止的神情却是有几分不自然,柳幼卿想着,要是以前,自己肯定不会发现他们之前有什么不寻常的,但现在她知道了背后真相,所以,就算想装作看不出来都困难。
“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六甲没待几分钟,就说要回去了,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且,既然薛百岁还没有要提正事的意思,那就说明可能是不能在他面前提的事,所以,他也很识时务,自觉地退下了。
“嗯,那个,今天谢谢你。”柳幼卿想了想,还是要跟六甲道声谢。
“不必客气,都是我份内的任务。”六甲最后就说了这一句,便匆忙离开了。
“说吧,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我还忙着呢,别浪费时间。”柳幼卿找了个边边的位置,大方地坐了下来,她现在只想早点完事就离开这里,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俩人。
“嗯,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呐,这是不是你二姐的玉佩?”薛百岁将那块捡到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柳幼卿面前,让她认一认。
“这,这玉佩怎么在你手里?”柳幼卿轻轻地拿过那块玉佩,只一眼她就能确定,那确实是她二姐的东西,那块玉佩二姐随身戴了好多年,她不会认错的。
“我们上次不是去慕容家的密室走了一遭吗,后来多亏一个黑衣人出手相助,这才活着走出来,这块玉佩便是那人落下的,我们怀疑,那个人可能是慕容尘。”薛百岁又跟她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反正那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是这么回事,只不过省去了最惊险的部分。
“慕容尘?他怎么还有脸拿着我二姐的东西?若不是他引狼入室,我二姐又怎么会丧命,不管怎样,我是不会饶过他的。”柳幼卿忍不住想起自己跟二姐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又想起二姐丧命时的情景,这让她怎么能轻易原谅那个男人。
“我们也不会放过他的,只是,在密室那次他也确实救了我们几个的性命,不知道目的何在?”夜羽止明白,柳幼卿的二姐是因为他们才被误杀的,但慕容尘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无人可知,那么,他究竟要做什么呢?
“难道他是发了善心,要做好事不留名?”薛百岁小声嘀咕着,怎么看慕容尘都不像是这种人,那他为什么要救他们呢,why?
“切,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救你们,肯定又在动什么歪脑筋,要不,就是他恰巧路过,刚好就帮了你们一把。”在柳幼卿印象中,她这位姐夫总是神神秘秘的,除了跟二姐相处时偶尔会露个笑脸,平时对谁都是淡淡的,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你是说他刚好路过,就搭了把手,其实根本不知道救的是我们?”薛百岁根据柳幼卿的判断接着往下推测,但这个刚好路过真的能解释通吗?那地方不是他们慕容家密室的出口吗,路过真的是太牵强了,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到那种阴森森的地方路过?
“怎么?不会有这种可能吗?”柳幼卿其实根本没有很走心地分析这个问题,因为她现在只要看到薛百岁两人的脸,就会想起那天夜里听到的喘息声,呃,太可怕了。
“应该不会,算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我看柳姑娘急着要走的样子,怕是还要其他事要忙,先就这样吧。”夜羽止当然看得出,柳幼卿一直是心不在焉的,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柳幼卿看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太对,但也没办法细问,就只好放她走了。
“好,那我先走了,以后再说。”柳幼卿等的就是这句话,羽止话音刚落,柳幼卿就刷地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匆忙地说了句,就像逃命似的消失在眼前。
“她这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薛百岁拿起茶碗,随意地喝了一口,看着柳幼卿远去的身影,喃喃地向夜羽止问道。
“不知道,大概是与别人有约了吧。”夜羽止也随便地回了他一句,不知怎的,看到柳幼卿不再缠在薛百岁的身边,他倒是安心了不少,难道自己的独占欲这么强?
“啊,姑娘思春了吧?”薛百岁坏笑着说道。
“咳,这寒冬腊月的,思什么春?小心人家姑娘回来揍你。”夜羽止刚喝了口茶,听到薛百岁的话,差点没喷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嗞,你不懂,有句话叫做,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用在这里刚合适。”薛百岁竟然还搬出了雪莱的诗歌,其实,他也就只知道这一句,但是,现在刚好可以用来显摆。
“是吗?这是谁说的话,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夜羽止知道薛百岁嘴里总是时不时地蹦出来一两句新奇的话,虽然他早就习以为常,但这不妨碍他就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呃,不是听谁说的,就是本大爷自己说的,怎么样,这水平可以吧?”薛百岁差点又漏了馅,每次只要提到这种问题,他就心惊肉跳的,不知道该怎么蒙混过关。
“还行吧,对了,你说的那个天枢夫人,是在铄古吗?”夜羽止知道薛百岁又在瞎编,但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就不必强求,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下一步怎么走。
“圩弥王说是在铄古,但我听说,那个天枢夫人本是澜川人,年轻的时候,好像是嫁到铄古哪个大家族去了,但后来好像被夫家休掉了,之后就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了,嗯,对了,她貌似还有一个孩子,但也是不知所踪。”薛百岁得意地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但其实,这些大多都是他从沈千万那里买到的消息,不过,用的都是大壮的钱。
“是吗?圩弥王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那我们还得去铄古走一趟,既然她是制毒之人,那么也肯定有解毒的法子,所以要想彻底解救那些受难的人,那就必须找出这个天枢夫人。”夜羽止想了又想,这铄古国他们怕是得亲自跑一趟了,其实,他并不怎么想回去。
“是啊,不过羽止,你对铄古熟悉吗?有没有什么情报可以聊一聊。”薛百岁也觉得夜羽止的分析很有道理,现在圩弥这边的线索已经断了,他们再待在这里也查不到什么了,那么,只能试着再往前走走了。
“呃,我本家就在铄古,所以说,还是比较熟悉的。”夜羽止没想到薛百岁会问这个,但他也没想隐瞒,只得实话实说了。
“那太好了,有地方可以混吃混合了,但我怎么觉得你不太想回去呢?那不是你家吗?”薛百岁察觉到夜羽止有些躲闪的眼神,有些好奇地问了出来。
“难不成,你是害怕我会受到岳父岳母的刁难?”薛百岁厚着脸皮开始攀关系。
“滚!”夜羽止恼着骂了句,这个不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