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淮和安临似坐在马背上,看着御忘言专心教宁诗醉骑马,没有丝毫不耐烦。
“他对这个王妃倒是真的好,就是不知道这好是伪装还是发自内心?”程江淮勾唇,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改变如此之大。
“三分真心,七分伪装吧。他要是和御王妃不恩爱,皇上又有借口往他府里塞人了。”安临似面无表情的指挥着马离开,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御忘言对齐芷嫣的敷衍,说他因为赐婚而高兴得摔断了腿,他一个字都不信!
程江淮想了想,驾马来到了宁诗醉旁边,见她坐在马上摇摇欲坠,笑道:“王妃,需要我教你吗?”
宁诗醉撇撇嘴:“我正在学啊,有夫君君教我,不用你教。”
“这么温和的方式可学不会骑马。”程江淮勾唇,突然出手一掌拍向宁诗醉身下马背。马嘶鸣一声,不受控制的向前冲了过去。
“北堂!”御忘言冷喝,北堂情忙驱马追赶。
程江淮一脸无畏:“御忘言,自己的女人你都保护不好,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御忘言面无表情,暗暗握紧拳头:“程江淮,你有什么不满你冲本王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宁诗醉只能紧紧趴在马背上握紧缰绳,才不至于被马颠下来。心里把程江淮骂了个狗血淋头,就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北堂情在后面追赶,看得心惊肉跳。
“宁诗醉,握紧缰绳!千万别松手!”
宁诗醉闭了闭眼睛,尝试着坐起来,说不定这个状态能更快的学会骑马呢。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啊——”
“蠢女人!”北堂情一踩马背,轻功运到极致,想在宁诗醉落地前接住她。没想到,被一个青色身影抢了先。
宁诗醉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没反应过来抱住她的是谁。一句关切的话温和的响起:“你没事吧?”
宁诗醉一抬头,还没看清人样貌呢,就……
“呕……”
北堂情稳稳落地,嫌弃的别过头。眼角余光又恶趣味的看着那个抱住宁诗醉的人,英雄救美没想到美人吐了他一身,任谁都会有阴影吧。
在宁诗醉吐出来的那一刻暮子归脸色瞬间黑了,强忍着把怀里人甩出去的冲动,抬头表情难看道:“北堂公子,好久不见。”
“叮咚,把王妃带回去,梳洗换装。”
“是。”叮咚忙小跑着过去。
御忘言偏头看了程江淮一眼,冷静道:“程公子今日所赐,来日一定奉还。”
“我拭目以待。”
宁诗醉整个人沉入浴桶,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今天真的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全都是程江淮那个小贱人害的,你等着,我一定要报复回来。
今词拿着衣服进来,看到宁诗醉整个人沉到桶里吓了一跳:“王妃!”
宁诗醉冒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趴在浴桶边缘:“我没事,今词,你知道今天被我吐一身的人是谁吗?”今词偷笑:“那是南安国太子殿下,暮子归。”
“那我今天会不会闯祸了?”
“王妃您就放心吧,一切有王爷呢。今晚皇宫设宴,王妃第一次出席,一定要谨慎小心。”
见今词脸色别样严肃,宁诗醉打趣道:“不就是皇宫宴会吗,能吃了我不成?”
“自前任御王御王妃去世之后,御王府的所有责任与压力全部王爷一人承担。王妃别看表面上御王府风平浪静,那是因为王爷将所有算计压力全部挡住了。”今词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便不再开口。
宁诗醉沉默了,或许她可以借今晚的机会看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御王府。唉,本来想着来御王府可以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可现在看来,让御忘言一个人遮风挡雨,她安心享乐怕是做不出来。
第一次穿上王妃的正装,宁诗醉没有耍性子。本就身为公主,再加上宁诗醉本人淡然的样子,气质截然不同。
御忘言同样一袭正装坐在轮椅上,看到宁诗醉款款而来还愣了一下。
宁诗醉走到他面前停下,微微一笑:“没有给你丢脸吧?”
“恰恰相反,很给本王长脸。”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
这次宴会是所谓的“家庭宴会”,与皇室有关系的家族参加。比如那个南安国,南安国皇后是齐煌煊姐姐,也就是说齐煌煊是暮子归亲舅舅。
御忘言握住宁诗醉小手,柔声道:“待会儿见了南安国太子,主动道个歉。他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不会为难你。”
“嗯!我知道了。”
“醉儿。”
“我在。”
御忘言一笑,对,你在。
宴会举办地点在御花园,宁诗醉看着满园花卉,有些担忧,待会儿吃东西的会不会有很多蚊子?这大晚上的……
“御王妃……”
直到御忘言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宁诗醉才回过神发现面前有人在和她说话,所以她下意识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呵,你好啊。”
“噗!哥哥,她真的是个傻子啊。”
面前少女毫不留情奚落,被她喊哥哥的正是暮子归。暮子归微微有些尴尬,对御忘言道:“御王莫怪,子溪她并无恶意。”
宁诗醉歪头看着暮子溪,突然来了一句:“很好笑吗?”
“呃……”暮子溪笑容僵在脸上。
宁诗醉转身面对暮子归,道:“今日多谢相救,吐了你一身很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赔你新衣服。”
“不用不用,你也不是故意的。”
“那你妹妹笑话我就是故意的咯?”
气氛徒然一僵,谁也没有想到宁诗醉会突然发难。她不是傻子吗,怎么会计较这个?
被从小宠到大的暮子溪不乐意了,不满道:“你本来就是傻子,还不许别人笑啦?再说了,我太子哥哥已经替我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是你笑话我为什么让你哥道歉,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不知道人得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吗!”
“我……”暮子溪觉得自己一口气憋在心底吐不出来,可又下意识觉得宁诗醉说得有道理。
御忘言将宁诗醉拉到身边来,安抚她的情绪。虽然视线没有看着别人,但大家都知道话是对谁说的。
“本王王妃不是傻子,虽偶尔有些稚子之语,那也是她天性良善,谁都没资格笑话她。”
就在众人沉默不知作何表情时,正角出场了。
齐煌煊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今日是家宴,诸位都别太严肃嘛,哈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皆跪下行礼,只有御忘言是微微弯腰。毕竟他坐在轮椅上,你总不能强迫他行礼吧。
齐煌煊从众人中间走过,来到首座坐下,挥手道:“免礼免礼,皇后她们要晚点过来,说什么梳妆打扮。诶,女人就是麻烦。”
这小幽默逗乐了众人,大家都很给面子的笑了笑,气氛也活跃了不少。
酒过三盏之后,皇后带着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们姗姗来迟。
宁诗醉是第一次见皇后,只觉得这个女人除了温柔如水外没什么太大特点。有四大家族的贵妃在那里,她就显得黯然失色了。而且皇后膝下无子,据说生下一个大皇子还夭折了。
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宁诗醉一偏头对上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