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兄弟二人骑驴刚向下走到半山坡,突然听得人声马啸,一个稚嫩的女童的声音响起:“这一箭下去你总该倒了吧!”
顺声音望过去一个身着翠绿色袍子、袍上绣明黄色飞鸾的小姑娘,骑着一匹白色骏马,持正常弓箭一半大小的弓,又发出一箭射,正一只獐子。之前已经了一箭的獐子应声倒地,倒在山路旁的荒草。小姑娘兴奋地挂好弓,之后便爬下马来,向獐子倒下的地方走去。
由于时值午时,新雪融化,草丛湿滑,小姑娘一不留神滑到在地,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丁知鱼师兄弟的驴子刚好和小姑娘的马照面,看着眼前的一幕,丁知鱼翻身下驴,走了到路边草丛,扶起了摔倒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脸上上袍子上都是星星点点的泥巴,起身后还不自觉的用擦摸脸上的眼泪,顿时成了一个小泥人。丁知鱼看了不忍,便掏出帕帮小姑娘擦脸。擦脸时又尝试了一下自己能用出的控水术,配合之下,几下就把小姑娘的脸擦得干干净净了。
只见眼前这位小姑娘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明明未到及笄之年,但是还是梳了一个半环髻。一头华丽的金銮头饰托住半环髻,一双柳眉不浓不淡,眼眶微凹。鼻梁高挺,樱桃小嘴,大大的双眼灵动而伶俐,似春水照人,然深处又似有寒光闪过。眼泪还在不断地流出,一幅带雨梨花之状,甚是惹人怜爱。
“别哭了,你的脸都擦净擦干了。现在可是冬天,你要是再哭,脸上可能会长冻疮了”丁知鱼笑着劝道,边劝便把帕递给小姑娘擦。
没想到这句劝告出奇的好使,小姑娘立刻止住哭声,擦完把帕还给丁知鱼。
看着拿着脏帕的丁知鱼笑道:“我爹总说你们北蛮缺少男子气概,即便男子,也都喜欢揣个帕,女气十足。没想到其实随身带帕也挺好,我就是总忘带帕,前年冬天在外面哭后还真长了次冻疮。幸好我佘伯伯医术好,脸上没有留下疤。”
丁知鱼一听便知这小姑娘是陈国人,心道:我好心扶你起来给你擦脸擦,你张口一句北蛮,闭口一句女气,真是忘恩负义。便略带赌气的说道:“你们南蛮女子倒是和我爹说的一样,长得都比较丑,没什么好看的。”说罢把帕甩在地上转身便走。
“喂!你这小北蛮,脾气又大,眼睛又瞎,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对着丁知鱼的背影喊道。丁知鱼也不吭声,翻身上驴便走,和师兄继续赶路。
“喂!我叫凤念念,到了我们南国,有敢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小姑娘继续喊道。
丁知鱼听后心觉这小姑娘还有点良心,便回头喊道:“丁知鱼!”,之后继续骑驴而去。
刚走片刻,迎面便过来一群百十来号赤甲赤马的骑兵,从师兄弟二人驴边疾驰而过。骑在最前面的未着甲带盔的一位长相清秀、神情阴冷的青衣青年在马上回头,又多看了两位道士一眼,便继续疾驰而去。口大声喊道:“郡主,獐子追到了吗?郡主坐骑神俊,属下可是望尘莫及!”
师兄弟两个经过翠平岭,便是进入了陈国境内。又向南走了一个多月,气候渐暖,师兄弟俩已经换上单衣道袍。
丁知鱼不禁好奇的问:“师兄,清虚观为何建在如此偏远的地方呢?我们都快要到南海海边了吧!”
“清虚观本来是在云城的,四百多年前,云朝云氏一族夺取原天下,我们清虚派才一分为五。
皇族云氏夺取天下之时,由于虞皇无道,民不聊生,天下大乱,云氏从云阳起兵,最终剿灭群雄,平定天下。
前朝虞朝灭亡前,大陆上的争霸的势力不乏我们各个修真门派的影子,云氏更有大批子弟在云辰派修行。
故而云朝一统后,立下了铁律,修士不得卷入人间争斗。以此名义,云辰派大肆镇压、残杀其他各派修道之士。
所以各个修真门派要么低头接受云朝云辰派的控制,要么便向偏远的地方迁移,躲避追杀与控制。
不然四百年前年和我清虚观齐名昆吾派所在的夏国昆玉城,现在也不会变成一片佛国。佛宗本是白沙洲的宗派,在云朝建立后几十年才传到我们青云洲的。
当年我们清虚派内门弟子便有上万人,内部派系纷乱,列国争霸都少不了我们清虚派的影子。云朝建国后,我们清虚派便一分为五。我们这一支清虚南派在现今陈国境内,北派在郑国。西派在蜀国,东派在吴隋近海的岛屿上,不属于任何一国,除了大比之年,绝不上陆地。派在云城,便是当时选择投靠云朝的那一支,并非是他们地位尊崇而居。
当年陈国还是一个个零散的蛮夷部族,我们南派便到陈国最南端,这片近海的山脉上重新开宗立派,并给荒山起名青陌山。我们这一支的祖师当年说道,清陌山与海相邻,虎踞龙盘,必是兴盛之地。”赵麟行答道。
“当年云辰派很强吗?为何其他各派不联合起来共仇敌忾呢?”
”傻孩子,云辰派当时的掌门亲传弟子云隶山便是后来云朝开国皇帝。当年逐鹿原,云隶山带领云**队赢下定鼎之战,攻入升虞城,改名云城建立云朝。
之后云辰派成为国教,云辰派是用军队加之投靠其的修士一起追杀其余各派的。任你再强的本事,在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队,无穷无尽的弩箭刀枪,再加之有修士助阵以各类法术符箓加持,即便全部门派联合起来,都难以抗衡。何况在生死面前,一切的联盟承诺都会变成空谈。
当时更有云辰派天才修士付隶平出写出了隔天符,以士兵持兽皮符箓组成隔天符阵。修士若被困阵,与天道隔绝,无法施展各类法术,只能持剑对抗百战精兵,更是无法可敌。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清虚南派才更加重视外门武术,强身健体与法术并行。而我们现在的南派清虚观大小,不到当年初云城原清虚观的二十分之一,又屡遭变故,弟子近年才兴盛起来。
但是真正在内门修行的,从我算起的代弟子也不过百余人。比之当年内门弟子逾万,真是九牛一毛。”
丁知鱼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师门在如此偏远的山原来是这个原因。外人看似神仙般的修士,在真正的铁血战场上,终究会跌落尘埃,也明白了为何赵师兄的道是光耀宗门。
“还有一天的路程,我们就到清虚观了。前面你能看见的那座山就是清陌山,我们清虚观就建在此山上。”当晚师兄弟二人在清陌镇上的小店住下,第二天清晨,师兄弟用过早饭,便启程赶路。
不过半日,刚过午时,二人便已经到清陌山的山脚下。师兄弟二人骑驴沿山林的平缓的小路刚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看见前的山路上面迎面而来八名身着青色道袍,头带道冠的道士。
只见为首的一名道士身材甚是魁梧,身高足有八尺开外,比寻常人高了尺许。这位年道士长刀似的双眉微微向上倾斜,眉尾恰似长刀翘起的刀锋,双眼炯炯有神,眼眶微凹,鼻翼宽厚,鼻梁适。嘴唇薄厚适,四周胡须浓密,颔下短髯,背后背了一柄长剑。
“好个威武的道士,若是甲胄加身,便是英武的猛将了吧。”丁知鱼看了心暗想。
只听得这威武道士对赵麟行说道:“四师弟劳苦功高,这位便是我们的师弟吧?”
“正是我们师弟,丁知鱼,知鱼,过来见过师兄——燕虎行。”赵麟行说道。
丁知鱼忙上前见礼,年道士后面位道士也忙过来见礼,纷纷持弟子礼见过四师叔,师叔。
”师兄今日为何这么大阵势,你和你堂下弟子都来了一多半?”赵麟行问道。
“最近有山下居家外门弟子报,山下各个村落近几日有不少外乡人出没,加之小师弟上山,我放心不下,就带弟子一起来迎接你们了。闲话少说,你和小师弟在路上奔波两个多月,一路辛劳,赶紧上山吧!”燕虎行说罢,一行十人顺着林间小路,步行上山。
赵麟行师兄弟人走在前面,丁知鱼和赵麟行的驴早有弟子牵着跟在后面。半个时辰过后,行至半山腰,气候渐凉,林木也逐渐减少。
燕虎行的二弟子王柳止便上前说道:“两位师叔一路辛劳,师父您看我等是否在此处先歇息一下”
王柳止日常行事敏,处事周到,便是要提示师父燕虎行,师叔年纪尚小,是否要歇息一下再走?
燕虎行听出言之意,便附和道:“柳止所言极是,我等休息一会再继续上山吧!”
一行十人便原地在路旁林坐下休息,驴子摔在路边树上。
不过一刻,有位弟子便去林解,忽然听得东边林一声惨叫,“师!…”
燕虎行听到叫声一跃而起,伸从背后抽出长剑。赵麟行也从腰间摘下自己的杏云剑,握在。
丁知鱼也闻声站起,看见两位师兄纷纷持剑在,也抽出一柄小匕首,这匕首是父亲丁寒山送给自己的临行礼物。
其余六名弟子也纷纷拔剑而出,向林惨叫声处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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