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宁盛笑语道,“我和林先生聊了些关于你的旧事。”
吴悠汗,冷静后问:“什么旧事?”
“你的情史?”
“……”
“林先生话虽少,但夸了你很多,还要我好好照顾你。”
吴悠捂住心口,直想对宁盛说你别再讲了,她对林中佑的愧疚之情要泛滥成灾!
如她所愿,宁盛那边突传来一道女声,宁盛道:“我妈喊我有点事,有空再聊。”
吴悠点头说好,结束通话,立马一个箭步冲到林中佑门口,抬手敲门。
没人回应,吴悠扭动门把,居然没有上锁。
她推开门进来,房间里昏暗,林中佑没有开灯,她只看见一个清瘦的影子站在落地窗前,霓虹灯光映进来,照得那身影一半没入明色里,一半没人暗夜中。
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吴悠眉头一皱,林中佑竟然在抽烟,手指里夹着长烟上火光明灭。
她不禁回忆起高中和林中佑同桌时的某天,也是林中佑心情不好,她罕见地在优等生身上闻到烟味,于是上课给他写张纸条,劝他少抽烟,吸烟有害健康。
她以为林中佑会说他多管闲事,而对方却只是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如炬,轻浅地笑了下,说我知道了。
她还因为这个突然的笑容上课走神。
吴悠一度以为林中佑戒烟了,毕竟高中自那次后再未从林中佑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林中佑,那个……”吴悠犹豫地上前,“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林中佑夹烟的动作一僵,开口嗓音是烟熏染过的沙哑,“不需要。”
吴悠张唇,“还是有需要的……”
“我并不打算原谅你。”林中佑走过来,绕开吴悠把烟碾熄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昏暗中,彼此都见不到彼此脸上是什么表情。
“有些伤害不是道歉可以弥补,你有道歉的资格,我同样有不原谅的权力,”林中佑去开灯,以前他说话,语气上是淡的,但吴悠从不感觉到似此刻的疏远。
林中佑说的太有道理,她反驳不了。
“没事你可以走了。”林中佑下逐客令。
伴随他的话落,灯光霎时明亮,吴悠才发现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圆领毛衣,还是松垮版。
“好吧,我离开就是,”吴悠往门口方向走,“你不确定你加件外套?外面可是在下雪。”
“呵,”对方讽刺地道,“我坐在茶餐厅高烧复发,怎不见你关心一个字。”
吴悠被噎住,最终弱弱地问:“我现在在你心里,是不是特别讨人恨?”
林中佑站着不答。
他看似强硬,实则在吴悠面前,永远是遭受忽视的一方。
吴悠低头,想起高中林中佑抽烟被她发现的那天正是她接受许甄告白的日子。
眼下想来,吴悠对林中佑不免心软,她是个花花肠子,又贪图美色,至今交往过的男人数不清也记不清,在感情上一直是笔糊涂账,林中佑爱她越深,就被她这种作风害得越苦。
“你说你认清我是个什么人,这样也好,”吴悠道,“明天我就走了,咱们两之间生活圈子差异大,只要你愿意,你一辈子见不到我都不成问题,道歉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可我若不道歉,我良心难安,今天是我误会……”
“凭什么你要良心能安?”林中佑反问。
吴悠说话的语言功能卡带,她难道连良心都不能让自己安?
“我收不下你的同情,请你马上从我房间出去。”
眼见林中佑要发怒,吴悠耐心磨得差不多,语调上扬:“我没有同情你。”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在同情我,施舍我?你是不是觉得你只要给我一个好脸色,我就该欣喜若狂,沉迷于对你的感情中自我陶醉?”
“我……我没这个意思。”
“滚!”
他,他敢说滚?吴悠恼怒,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人家的房间,她要再不出去,就不是被骂滚这么简单了。
这堪称她吴悠活到至今经历过的最难的道歉。
那她到底要不要滚,不是,是要不要出去?
说到底林中佑是在气头上,又傲娇,她要真这么走了,估计林中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吴悠咬牙,冒着生命危险凑到林中佑跟前,她活了近二十六年,上次跟男人撒娇还是读幼儿园时期,现在不得不展现这个隐藏多年的绝活。
她粉拳握住,往拳头上吹一口自己的仙气,然后朝林中佑胸口轻轻地,给老虎摸毛似地一锤,“讨厌,你吼人家,人家用小拳拳打喜你。”
林中佑面无表情地盯她看。
吴悠:“……咳咳……”
收回拳头站直,“那啥,我刚这个表演怎么样?”
她觉得跟智障似的。
林中佑提起她衣领,要把人拖出去。
“等一下,”吴悠死皮赖脸地抱住林中佑大腿,“你不能赶我走。”
“凭什么?”林中佑黑着脸。
“我……我陪你去诊所,你不是发高烧吗?”
“有孙洋。”
“那你总缺个伺候你的人吧?”
“你到底想怎样?”林中佑看着她,“有你这么自私的人吗?若我不原谅你,你是不是得一直这样纠缠我,我的想法对你就这么重要?”
吴悠说:“你有所不知啊,我这个人最怕良心不安了,会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林中佑作势要踢开她,但没真踢下去。
眼看林中佑消气不少,吴悠顺竿往上爬,“再说我们两个认识这么久,感情深厚,你要真恨我不听我道歉,我说不定晚年临死前还念叨这事。”
林中佑冷哼,“你也就这点出息。”
“呵呵呵,”吴悠笑,“那对象是你啊,换做别人,我爱理不理。”
林中佑别扭地抬头,耳尖泛红,抖腿要吴悠起来:“行了行了。”
于是吴悠利索地爬起来,抹把额头上的虚汗,看林中佑要去拿桌上的矿泉水,她狗腿地抢先替他拧开瓶盖。
“如果再有下次,”林中佑接过水瓶睨她,“除了肉偿,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道歉。”
吴悠心喊我的祖宗,这一次都够呛,她哪有闲心来第二次。
林中佑坐沙发上,又恢复他爱指挥人的本性,拍拍肩膀,要吴悠过来给他捏肩。
“真和宁盛分了?”他狐疑地问。
吴悠替他卖力地捶肩膀,“废话,不然我生气是演的啊。”
“你就这么喜欢他?”林中佑扭上水瓶盖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
吴悠想了许久,回:“长得好的我都喜欢。”
“那你怎么不喜欢我?”林中佑面对她看,“我长得不好?”
他混娱乐圈这么多年,不管黑粉如何诋毁,却不得不承认他的颜值。
吴悠尬了一秒说不出话,林中佑的脸靠得越来越近,他的皮肤近看仍毫无瑕疵,五官精致,一双望过来的眼睛幽暗得深不见底,像能吸走人所有目光的漩涡。
吴悠的心跳类似于不断盛放的烟花,砰砰狂响。
美色太诱人!她慌忙地挪开眼。
林中佑不依不饶:“你说话!”
吴悠偏回头又见他唇张启,他的唇不算太薄,厚度恰到好处,因生病缺乏血色,但更想让人咬上去,添上颜色才好。
吴悠跟被烫屁股似的往沙发上旁边挪,她九年前不小心亲了林中佑一次,可差点被打成猪头。
她当时又气又怕,围着教室里的桌子躲,高喊:“真正的男人不打女人。”
哪想林中佑无耻地回复:“你算哪门子女人!”
……
就算林中佑现在喜欢她,她也不敢随便动林中佑的心思。
“你离那么远干什么?”林中佑不悦。
吴悠用手扇风,干笑:“你身上太热了,我靠近全身跟着热。”
林中佑用眼睛斜她,“是不是以后随便再冒出个长得帅的男人,你又像今天上午那样扇我一巴掌?”
“不……不会!”
“那你现在告诉我,我长得好不好看?”林中佑追着坐过来。
吴悠觉得奇怪,以前也不见林中佑如此自恋地在乎容貌。
她本想敷衍地再看两眼说好看,可她一注视那张脸,又被那张俊颜蛊惑得移不开视线。
“吴悠,”靠得太近,林中佑说话的热息拂在她脸上,痒痒的,“你必须回答我。”
他静静地看着,在等一个回答。彼此的脸距离不过十厘米,吴悠突觉他跟孩子似的幼稚得可爱,离魂般的伸出手,用拇指按住他的唇,按哪里,哪里便显出一个粉红的拇指印。
口干舌燥,吴悠想喝水。
却不是瓶子里的水,而是想尝尝这唇。她跪直在沙发上,脸靠得越来越近,呼吸交融,说不出的春、色和暧昧。
她捧起林中佑的下巴,像猫舌一样舔了舔林中佑的嘴唇。
有点凉,很软。
浅尝辄止,吴悠意犹未尽,“要不要我教你kiss?”
白天他的吻技太烂了。
不等林中佑说话,吴悠覆又压上去,唇于唇贴合,舔咬搅动,吸吮着,她争夺林中佑嘴里的空气,吻上一会,已有银丝溢出。
吴悠气喘吁吁地放开他,眼角眉梢带媚,“会了吗?”
林中佑神色不改,他用食指拭去唇边的银丝,猛然勾住吴悠的腰,让人扑入他怀里,他另一只手锁住吴悠的手腕,眼底狼光汹涌,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你帮我检查,我是不是学会了。”
“等……唔……”
……
又何止是学会,吴悠觉得他简直是天才,还会举一反三。
这一吻时间格外漫长,等结束,吴悠软得全身没有力气,林中佑一只手还伸在她衣服里不断作恶。
是不是和重感冒的人接吻,身上才会有烧着的感觉?吴悠不解,拍开林中佑的手要坐起来。
林中佑不满地掐她腰,身下顶了顶她,他唇边带了丝邪笑:“你惹的火,你要负责。”
察觉那是什么,吴悠整个人顿感不太好,说好只是嘴上教育,怎么能上升到育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