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觉得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经久不散,以至于让整个房间显得十分暧昧。
李暮雨的面颊红晕,羞涩的眼神四处躲闪,虽然这样的神情只是在脸上一闪而过转瞬即逝,但却也被所有人细心的捕捉到。
尤其是她款款的从楼上走下来时,还系着衬衣领口的纽扣的样子。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暧昧不明,尤其是联想到安铮和李暮雨孤男寡女两个人一间房间内呆着,李念不免往一些暧昧的事情上多想一些,想着想着不由羞红了脸颊。
她挪蹭着小碎步,手背在后面跑到安铮的身边,低声的说道:“看不出来啊,老安,趁我们不在这房间里看来发生了不少故事啊。”
要说李念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句话却也让房间里的气氛从暧昧变成了尴尬。
看了一眼邵朝云,这家伙脸色不好看。纵然性格再如何的内敛成熟,再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免多想一些。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李暮雨平日里对待所有人都是冷冷清清,平平淡淡,不多一分多余的热情,也不少一星半点的冷漠。
更重要的是,自己和李暮雨认识多年,小心翼翼的追求,当真是把这位名动沪上的奇女子当做是明月星辰一般的供奉着。
在她面前说话不敢大声,甚至少有的几次独处的机会,自己也要拿捏的如同一个彬彬有礼,气质优良的极品绅士才可以!
这些年,在追求李暮雨的道路上,他也的确遇到了一些各式各样的竞争对手。可亏了自己经营多年,这份感情终归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李暮雨对待自己不再是那么对待自己冷冰冰的态度,可自己却也不敢有越过雷池半步!
所以,当他一进门,看到李暮雨系着领口的纽扣,缓步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占有欲涌上心头。
然而本以为邵朝云要提出几句疑问时,邵公子却拿起茶几上的那瓶梅洛红酒,摇了摇头:“暮雨看样子你今天心情不错,这瓶红酒我注意很久了。一直想喝,你却一直把他收藏在酒柜里面。哈哈哈哈,今天算是我占了安先生的光了,能够尝一尝这瓶98年的梅洛。”
说完,他自行取来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品酒的样子丝毫没矫揉造作,轻车熟路的拿起酒杯的底端,轻轻的抿了一口。
“好酒!的确是好酒,李叔叔送人酒从来不送贵的,只赠最好的。赶巧了,今天我让后厨做了的牛排。梅洛红酒配小牛肋骨肉,完美的搭配!”
说完,邵朝云轻轻的拉着安铮的胳膊,如兄弟一般的说道:“午饭咱们俩好好喝一杯,安先生可千万不要推辞。”
此时的气氛就是这么暧昧,似乎除了李念这个没心没肺外加没什么智商的未成年丫头片子意外,似乎谁也不愿意多说半点。
不得不佩服邵朝云的情商,不多说一句废话,便把话题岔开,吸引到了美食上面。
饭桌上没有再出现什么幺蛾子,大家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气氛不尴不尬的,安铮总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
吃过饭之后,也不好再多做停留。李念似乎也玩腻了有些劳累,便嚷嚷着要走。
李暮雨只好安排司机送安铮和李念离开了马场。
而李暮雨则忙着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吃过饭之后,便独自开车离开了马场。
至于今天李暮雨春光乍泄,并且被安铮看的一清二楚的事情,恐怕谁也不会多一句嘴。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不说,便没有人知道。暧昧的事情自然有暧昧的处理方式,不是吗?
城郊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很快就湿润了马场松软的土地。
远处村庄徽派的建筑伫立在雨中,显示出一片朦胧之美,如同被晕染的水墨画作一样。
马场的别墅,人去楼空。
邵朝云给自己泡了一杯普洱,细细的品着,茶是十五年的陈皮普洱。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寿百年,轻轻地点燃了一根。
烟丝里面加了别的料,那是邵朝云托朋友从荷兰带回来的大麻。
其实熟悉邵朝云的人都知道,邵公子有烟瘾,抽烟也只抽寿百年,加大麻是他自己的独特配方。喜欢这一口,迷恋了很多年,诸如他五年前在伦敦商学院的毕业晚会上,第一眼见到了李暮雨一样,从此上了瘾。
有些时候,邵朝云会感慨,人生若只是初见该多好。那时候的李暮雨,还不如现在这样锋芒毕露,虽然已有了女强人的做派,可终归还是一个没走出学校的女孩儿。
可是这五年过去,李暮雨辗转华尔街几家超级企业,见到了各式各样的人和事,便再也不是那个披着学士服的少女模样,更多的是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在公司里仅次于李锦时之下的企业女神。
邵朝云这五年来很努力,他觉得,自己的优良基因就应该和李暮雨花开结果,为自己的家族生下来一个完美的接班人。
可事与愿违,无论自己献出多少的努力和付出,换来的总是李暮雨这般冷冰冰的态度。
砰砰砰...
一阵轻盈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邵朝云慵懒的说道。
不过多时,房门打开,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走进房间。
“少爷,您找我?”
“何叔,去帮我把北方处理掉吧。”邵朝云挥了挥手,对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说道。
被称为何叔的人微微一愣,他被老爷安排在自家少爷身边多年,最清楚不过,那匹名为北方的烈马少爷是多么的疼爱有加。
倒不是邵朝云多爱养马,只是因为,李暮雨喜欢那匹桀骜不驯的烈马。
“少爷...您确定要这么做吗?”何叔疑惑道。
“确定,把那匹马杀了。对外就说卖给了一个法国人。对了,还是老规矩。把马心留给我,泡在福尔马林里面。我要制作一个标本!”
收藏马心其实是海外养马爱好者一个近乎于病态的习惯,他们喜欢在冠军赛马死后,吃掉马肉,并且把马心侵泡在福尔马林里面收藏起来。
“好的,少爷。”何叔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还有一件事何叔,我需要你帮忙。”邵朝云轻轻地弹掉烟灰。
“少爷不比客气太多,为您做事,老何理所因当。”
“帮我查查那个叫安铮的人。”邵朝云挥了挥手,说道。
“少爷,在此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安铮是个孤儿,在沪上也没什么朋友。有一点,倒是很奇怪。”
“讲。”
“他的背景太干净了!大约是四年前,大学毕业之后,他的人生履历就像是被抹去过一样。任何一家企业公司都没有他的记录,甚至没有出入境记录。这四年,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仿佛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何叔皱眉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他更有兴趣了。”邵朝云眯起眼睛。
“我们现在已知的是,李锦时请他来成为了李念的家庭教师,并且负责保护李念的安全。可实际上,今天他虽然在马背上救下了李念。可是我发现,剧烈的运动之后,他气息不稳,步伐行走的虚浮不定,不像是一个练家子。李锦时请这样的人保护李念?”
“你的意思是...?”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也许学历比较高,上学的时候成绩比较好。总之很普通,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一个人。”何叔道。
“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到底凭什么会被李锦时所器重?并且安排在了李锦时最宝贵的女儿身边当家庭教师?”邵朝云冷声道:“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的底细查出来。”
“少爷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谨慎了,也许他就是一个烂大街的家教。”何叔费解的说道。
“何叔,李锦时那条沪上猛虎什么时候看走眼过吗?他看重的人,一定有他过人之处!查,就算把沪上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人的底细给我查清楚!”邵朝云一字一句,咬字极为清晰,这番话似是从他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少爷,我斗胆多问一句,这个人到底怎么得罪您了?”何叔低着头,问道:“恕我直言,以他这样的身份,傍上李家这棵大树,就是想一步登天而已。充其量只是一个有些想法的老百姓罢了,不值得您太过较真。找下面的人,有一万种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何叔这番话说完,邵朝云也同时灭掉了手里的香烟,眼神里流露出了一抹凌厉冷峻。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个笑容:“知难而退?我没这个打算,我要让他摔倒尘埃里面,再也站不起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何叔点了点头,始终站在门外,说道:“我明白了,不过我倒是听说,前几天安邦中学家长会,这个家伙让华府传媒的老总薛竹宗吃了一大亏,当中羞辱了那位沪上第一笔杆子的薛主编。如果您觉得合适,我可以走动一下。让老薛那边先和他斗一斗,我们隔岸观火,看看这个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
邵朝云似有些不耐烦,挥手说道:“这些事情不必告知我,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
何叔领会了邵朝云话里的意思,当即便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门之外。
关门的一瞬间,他长出了一口气,似是如释重负。他知道,自家公子是出了名的人前人后两张脸,交朋友时他便是笑脸,但翻脸交恶之后那便是狰狞!
何叔靠在墙上,轻声叹息念叨:“安铮?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全沪上最不该得罪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