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后湖公园的荒地,这本是一片荒废了的工地,后来几经翻修成了一片荒地,久而久之,这里成了附近街混聚会的场所。
满地的食物垃圾以及破碎的玻璃瓶,甚至还有用过的套套。正经人家的孩子哪里会来这里玩,都是附近的街混才会来这里。
四五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街混站在荒地的中央,杨树趴在地上,鼻青脸肿。他的头发被人一手抓着,半边脸紧贴着地面,后脖子被人用膝盖顶着。
像是一个牲口,也像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
然而,随着李念一声高声怒喊,黄浩然那些街混的脸上纷纷流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哟喂,美女救怂逼,这是演的哪出啊?”
“小妞长得挺水灵的,你说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黄浩然带来的那些街混一个个言语轻佻,时不时的对着李念吹着口哨,猥琐的眼神上下的在李念的身上扫过,好像是要一眼要把李念的衣服给看穿一般。
“李念,你...你怎么来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快回去!”黄浩然皱着眉头,他是一万个没有想到,李念居然来了。
要知道,他叫来的这些街混,一个个可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吃斋念佛的善人。早些年就听说过,这些人在安邦中学附近算得上是无恶不作。
两年前附近一个酒吧上晚班的啤酒妹,深夜和男朋友一起回家,半路遭遇到这几个人。
啤酒妹的男朋友拼死保护,被打的半死,最终招来了附近夜巡的警员,这才没让他们得逞。
如今,李念就像是一个小绵羊一般,就这么直径的走到了狼群。
黄浩然有些慌了,纵然有当恶人的勇气,但如果李念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个三长两短,别说这些青皮街混,就连他都会被李锦时扔到浦江里面喂鱼!
李念指了指地上的杨树,说道:“他的事就和我有关系。”
“念念,你怎么来了?!你快走啊,别管我!”趴在地上的杨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无论他怎么挣扎,整个人却被摁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嚷什么嚷,哟喂,你们俩还给老子演起了言情剧了吗?”一个大胖子混混,他负责用膝盖顶着杨树的脖子,眼看着杨树不老实,一边叫骂着一边又重重的赏了他一拳。
黄浩然知道李念的脾气,这丫头从小娇生惯养,说一就得是一,一旦下了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蝌蚪哥,这事儿我看就算了吧,人咱们也教训了,回头我给哥几个一人一千块钱的红包。咱找个地方,喝酒吃肉去,今天的消费我全出了。”黄浩然一边说着,一边搂着一个瘦高个的黄毛打算往荒地外走。
看得出来,那瘦高个的黄毛应该是这群人里的主心骨。
“喝酒吃肉归喝酒吃肉,这小妮儿就是你常说的那个李念?”
这个叫蝌蚪的瘦高个,一边说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李念身上扫过。
“别说,你小子眼光还真不错。藏着这么一个水灵白菜呢。得了,这么水灵的姑娘,与其上了大学让那些傻逼上了,不如今天我先提前帮她办个成人礼。”
蝌蚪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垂目,一双眼神里藏不住的凶光和恶意。
“蝌蚪哥,使不得...使不得...你不知道这个小妮家里的情况...他爸...”
黄浩然慌忙的拦在蝌蚪面前,他深知李念家的背景。别说是蝌蚪这群青皮街混,真要敢是动她一下,绝没好下场。
他无心替蝌蚪担心,也不是真的打算死心塌地的当蝌蚪的跟班。黄浩然不傻,他知道,蝌蚪愿意结识他,还不是因为贪图自己的那点钱财。
可问题就在于,蝌蚪如果今天真的敢对李念做出什么事情,李念他爸不得捎带脚把自己也给办了!
虽然黄浩然家里是做服装进出口生意的,小有家底,甚至在沪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富二代。
但是和李锦时的锦唐集团比,那简直就是尘埃一般的存在。
他敢泡李念,也完全是出于一个色心。但真敢动李念半根毫毛,全沪上都没人能救得了自己!
“滚一边去!”蝌蚪显然顾不得这些,一脚踹开了黄浩然:“上海滩还没有我蝌蚪不能玩的女人,更没有我不敢得罪的人,管这小妮儿是谁,今天老子办定她了!哈哈哈哈!”
黄浩然心里骂了蝌蚪一万句傻b,同时也问候了蝌蚪祖宗十八代。
“放开她!放开她!”地上的杨树还在挣扎,尽管他的眉骨已经被打肿了。
“你口气还真大啊。”李念站在原地,看着一步步想自己走过来的蝌蚪,她一动不动,脸上尽显平静。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哟喂,怎么着?老子还没动你呢,你就打算让我认岳父啦?”蝌蚪一边说着,一边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李念的肩膀,玩弄着她的鬓角青丝。
“你敢动他,老子弄死你!”杨树还在挣扎,尽管无数的拳脚像是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可是,仍然无法阻拦杨树。
“行行行,先让我爽了,你再说弄死我的事情。哈哈哈哈!”蝌蚪哥一边说着,一边左手已经搂向了李念的香肩。
李念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知什么时候她闭上了眼睛,感觉着面前一股微微的汗臭味袭来,她知道,那个叫什么蝌蚪的混混,就在他的面前。
她有些作呕,尖声大叫道:“安铮,你可想好了!本小姐要是真被这个什么青蛙蝌蚪的占了便宜,我爸我妈我全家都饶不了你!”
二人近在咫尺的距离,李念这么一喊,蝌蚪深吸了一口气:“啧啧啧,小丫头八成还是个处女吧,这一股子天然体香,老子牛仔裤都快被撑破了!”
蝌蚪说着,眼角一红,却是如同一条发情的野驴一般,嗓音都跟着变的有些沙哑了!
“蝌蚪哥...不敢啊!”黄浩然挣扎着站起来,却被其他的混混纷纷摁在了地上。
“小丫头,你刚才喊谁呢?”蝌蚪一边说笑着,突然想到,刚才自己烧昏了头一般,满脑子都是眼前这丫头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画面,却根本没反应过来,这丫头到底喊了什么。
然而,就在蝌蚪的问题刚问完,不知荒地何处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蝌蚪哥,这丫头刚才喊我呢。”
一个听上去无比慵懒,毫无中气的声音从荒地的另外一头传来。一个不高不瘦,不胖不矮的黑色身影,缓步踏过过膝的荒草,步履阑珊的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上衣,一条灰色的廉价运动裤,一只手插在兜里,另外一只手则夹着一根香烟。
如果不是下巴上一些青色的胡茬,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李念睁开了眼睛,他就知道,安铮肯定不会见死不救。以这个**贱人的闷骚傲娇性格,一定一直跟在后面暗中保护自己。
“你确定这丫头喊你呢?”蝌蚪哥伸出手,一个小弟递来了一根顶端被削尖了的钢管。
而安铮则根本不理会蝌蚪,只是歪着脑袋看着李念,问道:“知道错了没?”
“知道了。”
“错哪了?”
“交友不慎,不该和黄浩然这种烂人做朋友。”
“回去写个一千字检讨,周五给我!”安铮抽了一口烟。
“凭什么?”李念脖子一横,满脸不忿。
“凭我是你的老师!”
安铮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无比壮怀激烈,好似在阐述着自己职业的光荣与神圣。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方手帕,走到李念的身边,将手帕系在她的眼睛前。
然而,周围的街混们却是笑得前仰后合。
“逼都让你装完了!是怕一会这小妮看到你的血晕过去吗?”
“哈哈哈,你真以为自己是杨过呢?”
“家庭教师?帮学生打架算是额外收入?”
“你们小心暗器,说不定这位老师袖子里藏着圆珠笔扎你们呢!哈哈哈哈!”
蝌蚪等人讥讽的笑着,安铮却根本没有听在心里。
如今的安铮,虽然身体未曾达到巅峰状态。强力增强药剂的药效,还是让安铮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自己身体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起色!
如今面对一群十**岁的青皮街混,对于安铮根本就是一群战五渣!
眼见安铮不动声色,蝌蚪便以为安铮是在故作镇静,便冷哼一声,轻蔑不屑的点了一根烟:“这位老师,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劝你最好不要...”
蓬!
一身闷响,谁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破空而来,迎面晃过蝌蚪的面门。
只听得他后半截话还未说出口,便仿佛是嘴里吞下了一颗铅球一样,声音和话语戛然而止。周遭人谁也没看清楚,便看到,一米七五的蝌蚪哥像是一根铅笔一样,笔直的向后仰了过去。
再看蝌蚪,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脸色别的铁青,张大了嘴巴却根本呼吸不出来,眼白里充斥着血丝,那感觉当真是快要死了一样。
“刚才...哪条不安分来着?这条是吧?”
安铮面无表情的走到倒在地上的蝌蚪哥身边,指着他刚才抚摸李念发丝的右手,不由分说,腿起脚落奔着蝌蚪个的手腕便踩了下去。
蓬!
脚面落下,荡起一片尘埃。当尘土散去,所有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安铮这一脚,当真是将蝌蚪哥的左臂给生生踩断了!
白骨破皮肉鲜血不断的泊泊流出,这般疼,是当真的疼入骨髓!
可是那位蝌蚪哥却只能涨红了脖子和眼睛,喉咙里像是被封死一般,喊不出一个疼字来。
蝌蚪从未经历过这般绝望,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面对死亡的绝望!
眼前的这个人哪里是什么家庭教师?分明就是一个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