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清妃娘娘跪在殿外求见。”辛和小心翼翼道,心中有些拿不准景昭帝会有何反应。
毕竟是多年的宠妃,当年陛下可没少为她做出不可为之事,虽近些年陛下再没对她有何特别之处,但,帝心难测,焉知她就没了翻身之日。
司空彦身形一顿,后又若无其事的批阅手中的奏章,“不见,让她回去。”
“是。”辛和躬身退下。
赵云清脸色惨白,眼下一片青黑,红唇没有一丝血色,跪于地上的瘦弱身躯摇摇欲坠。
看到辛和从殿内出来,她是眼中迸发出灼人的亮光,哑声道:“辛总管,陛下是不是答应见我了!”她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无情?
面对赵云清期待的眼神,辛和垂下眼帘,声音温和的劝道:“陛下公务繁忙,清妃娘娘跪了这么长时间,先回去休息下吧。”
“不,我不回去!我要见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要贬元为清?”那个封号代表着他对她的爱,没了它,是否证明着他对她感情早已不复存在?她连自欺欺人的理由都要失去,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残忍?
“娘娘莫要为难奴才了,还是快回去吧。”说完,辛和不再理情绪激动的赵云清,退回内殿。
“娘娘您别这样,快起来吧。”梅香红着眼眶搀扶着赵云清。
赵云清满脸泪痕,望着紧闭的殿门,眸色黑沉如墨,他会如此待她,理由她很清楚,不就是因为楚婉乔吗!
任由梅香扶起,赵云清抹去泪水,挺直背脊,不再让他人看到一丝狼狈。
即便,流言早已传遍后宫,她的狼狈早就让所有人看足了笑话。
楚婉乔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看的出,她现在的心情很好。
“主子,人带来了。”元含娘道。
楚婉乔眼神闪烁,冰凉中微带残酷,“哦,走吧含娘,去见见我曾经的好”忠仆“。”
“参见皇后娘娘!”见楚婉乔出现,阑珍连忙行礼。
楚婉乔端坐着,既不见她起身,也不开口说话。
保持着行礼的动作,阑珍脸色僵硬,额角的冷汗滴落,却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在阑珍快要坚持不下去时,楚婉乔开口了。
“瞧本宫,都没注意到你,快起来吧。”一贯清冷的声音中没有丝毫诚意。
“谢皇后娘娘。”阑珍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脸色苍白如雪,明知不该慌,越慌才越容易露出些什么,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多年不见,阑珍过得可好?”
“…好…还好,多谢娘娘挂怀!”
“应该的,毕竟你曾伺候本宫那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最后的忠心耿耿四字带着刻意加重的语气。
阑珍膝下一软,险些跌倒,是她多想了吗?她觉得楚婉乔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可能的,当年的事,那人做的很干净,不会留有尾巴,就连她,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消那人想除去她的想法。
多年来,即使楚婉乔一败涂地,她们也从没有过明面上的接触,可见那人有多小心。
再者说,已过了这多年,即便楚婉乔有所怀疑,以那人的谨慎,也应该没有证据才是。
这么一想,她才稍微镇定一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只是奴婢愧疚没有在娘娘最需要的时候在您身边,奴婢对不起您!”
说着,她“噗通”一下跪到地上,哀声哭了起来。
哭了半晌都不见有人理她,阑珍的心又提了起来,抬眼就撞进楚婉乔似笑非笑的眼神中。
哭声戛然而止。
“这是怎么了?”望着阑珍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楚婉乔慢悠悠的问着。
“奴婢失仪,求皇后娘娘恕罪……”阑珍瑟瑟发抖。
“本宫怎会怪你呢,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铭记于心,起来吧。”
阑珍只一味的颤抖,并不敢起身。
“如今本宫重掌凤印,阑珍,你可愿意回到本宫身边?”
“…这…奴婢自是想回来伺候娘娘,只是…只是…如今手里还掌着些许庶务…”阑珍眼神闪烁,不敢正视楚婉乔。
“这样啊,那就算了。”
一派蝼蚁之态的阑珍,让楚婉乔觉得很是无趣,“下去吧。”
“是。”阑珍似逃跑般迅速退下。
“主子为何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元含娘不解。
“放过?谁说的?”楚婉乔幽冷道:“一棍子打死有什么意思,欣赏欣赏她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岂不有趣?”
有时候,死反而是最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