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凝帮苏皖凉换好衣衫后便走了出来,蔺梓落看着她们示意,对门外的侍女说了一句‘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之后便踏进外室,反手关上了门。
蔺梓落看着千染担忧的模样,暗暗叹息,看来千染这次是认真的了,她这个做姐妹的自然也是要站在她的身后了,至于以后的风雨闹腾,就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那位小姐怎么样了?”那个黑衣人不顾身体的伤,见靖凝等人出来便立刻赶了过来。
“这位公子对苏大小姐好像特别关心,但是我听说苏大小姐好像并不认识你。”蔺梓落虽然在家里是幺女,看到千染她们是无可奈何只有投降的份,但是在外人甚至在整个蔺家,她可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否则蔺家的家主也不会是她了!
“在下只想知道苏大小姐有没有事!。”那黑子男子坚持的问道。
“苏大小姐无碍,大夫马上就来了,我们自会照顾她,至于你,我想你应该先把身份交代清楚才是。”千染冷笑一声,转身走到一旁坐下!
那黑子男子握紧了拳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眼底挣扎,“在下薛平。”
屋内寂静无声,千染莫名的笑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薛平,“你是薛家的人?”
“是。”
蔺梓落微微皱眉,“你为何会与五公主发生冲突?”
薛平听此抿嘴不言,只是沉默着,而屋内只听得到血从他身上滴落得声音,显然这是刚才与五公主发生冲突时造成的!
突然千染说了一句,“你是薛睿轩的人!”
薛平未抬起头,但是握起的拳头瞬间的僵硬还是能看出来的,当然这个动作没有逃的过千染几个人的眼睛。
而就在这时,小二带着一位华服男子走上二楼,不一会就听见了小二的禀报声,
“客人,这里您约的人到了。”
千染几人彼此对视一眼,流光一闪,千染淡淡出声,“进来吧。”
只见此时进来的是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年青人,紫色袍子上面用银线绣着云纹,腰间扎着巴掌大的玉带,头上精致的玉冠衬得他高贵华丽,五官俊美,凤眼斜挑,此时虽然脸上神色看起来淡淡的,但是眸底却有几分莫测幽深。
他就像是温润如玉的美少年,所以慢慢的,千染想起了他前世的传说,那个不灭的神话。
但是就在刚才,千染却又感受到了杀气,他的笑,笑的温润儒雅,既便隔着那么远,都可以感应到他俊逸如谪仙般的优雅,但是千染却敏锐的感觉到那么双华丽优雅的眼眸底,有着那么冷漠无情!
他的眼睛明明在笑,眼眸中充满笑意,但笑容却很远很远,里面只有深入骨髓的寒冷。
这样的人让千染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的传闻。
千染目光难测,幽幽的看着来人。
而靖凝等人亦是变了表情,晦涩难辨的看着进来的这个青年,再也没有刚才的悠闲舒适。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彼此,屋子里安静的仿佛能听到众人心跳的声音,和着外面呼啸的北风,更让人无端生出紧张,沉闷。
有种气也喘不过来的感觉!这是高手之间的对峙,重压之下无人难逃,薛平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也不自知,纂紧手中的布料,让更多的光线从边上透过来。让自己有所感觉。
好半响,薛睿轩才在众人的视线中慢悠悠的开口,笑意翩翩,“千染长主。”
靖凝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蔺梓落扯了下袖子,忙闭上了嘴。
“薛家长公子,北翼杀神!不知到来有何贵干?”千染淡淡问道。
“贵干嘛,倒是没有,不过要跟长主讨个人”薛睿轩微微笑了笑,对千染的称呼并无表情,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千染的脸上滑过,脸上露出淡然的笑意,转回身走到窗前的椅子处坐定,那边蔺梓落早就使了个眼色,派人出去守着了!
“那不知道薛公子用什么来换了?”千染幽幽的回道。
“长主的隐秘如何?”薛睿轩温雅一笑,拿起手边新泡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悠然的笑道。
“隐秘?什么意思?”文远砚愣了一下,急问道,脸色有些苍白,以为他说的是玩笑试探而已,但是看到千染的表情,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千染邪邪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我的隐秘?那……”
突然众人听到了屋子响动的声音。
皆是转头看去。
深深浅浅的粉色薄纱下,女子盈盈而立,羊脂玉般柔白晶莹的脸上,波光潋滟的眸子顾盼生辉,端庄又不失妩媚,挺鼻樱唇,风姿清雅。黑色的青丝挽成流云髻,身着浅至微白的青色的长裙,红色的梅花丝绦垂坠而下,装扮素雅而不失清艳。虽然年纪尚小,眉目身量虽然还尚未完全张开,但已是十足的美人。
火红色的梅花点缀在女子如画的眉目,和翩跹的白裙上,绘成一幅绝美的墨画。
而在场的人看到苏皖凉时,都有一种感觉,似乎所到之处的一切都在这瞬间成为背景,只为衬托出这一抹白色的清逸灵秀。
眼前的女孩是如此的幽静娴雅,娇柔动人,眉眼沉凝,神情平静,周身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度。却仍然风姿幽雅,气质出尘。
蔺梓落等人在那一瞬间,甚至是文远砚,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他的姐姐,千染,如此看重,痴情这个女子!
这样的女子,太难得了!!
苏皖凉注意到紫衣男子的目光,她抬头来回看了一眼,像在寻找什么,她触及那人清雅的面容时,微微一笑,众人只听见了那女子,欣喜,依赖,信任,放心的声音,“千染。”
桃花灼灼,灼而不妖,靡靡之音,绯声而来。
千染眉目舒展,但是心里却最终微微一叹,果然如她所料,有些事是命里注定,纵然她重生,也无法改变的。
果然当苏皖凉看到千染旁边的薛睿轩时,蓦然僵硬无比,神色苍茫,惶然无错。她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对于这个人,对于薛家。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能从容不迫的去面对这些的。
可是如今,只是看到这个人,她的脑海里,便成了一片空白。
那些藏在她心底的伤口,其实早已成殇,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一丝痕迹。
薛家……薛家……
世人皆说,最痛莫过于失去,那么,最殇,莫过于事以难消。哀漠难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