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啼花刚起床,挪了两步的身子就那么定到了那里,再也无法动弹,腰上的铃铛铃声大作,占映天怎么还不来救她,难道双生又被他打伤了吗?她在心里胡乱猜测着。
突然,墙上的影子多出了一条黑色的影子慢慢朝她伸过来,出于本能的,她飞快的朝门口跑去,而那影子更快,几乎在她起步的同时将她缠住,卷到半空中,强迫她面对着他。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淡,“为什么偷玉佩?”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当银子。”
“就因为银子?”
“不然呢?”她四肢上下扑腾,却动不了分毫,越是挣扎勒住她的影子就越收越紧,那黑影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她用手触碰不到。
他停顿了几秒钟,仿佛是在思考她话语的真实性。
过了许久,他说:“愚蠢。”
俊美得有些妖邪的脸上总算有了些人类的情绪。
那影子越缩越紧,巫啼花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挤扁了,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
铃铛还在响着,可是没有丝毫用处。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掉气的一瞬间,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反击,黑影迅度的撤离,巫啼花没了钳制,身子如同一只物品,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他也被这力量冲击,身子滑出去一截,撞到门柱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发黑的手掌,再看看地上的她,“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封印?你到底是什么人?”
巫啼花胸口疼得厉害,感觉自己的胸口要都撕开了,痛苦的道:“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去。”
他只是摇着头,仿佛受到莫大的刺激,不断的说着“怎么可能”。
巫啼花趁着他混乱之际,悄悄挪出房门,占映天举着火把朝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摘下背上的长弓。
“你没事罢?”他蹲下来问。
巫啼花胸口疼,说不出话来,朝屋子里指了指,“他……”
占映天先将她扶到一旁靠着,拉开弓戒备着,“你是什么人?”
男子回过神来,却并不惊慌,看到占映天手上的箭,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在下陆清秋,是巫姑娘的旧识。”
占映天扭头向她求证。
巫啼花捂着胸口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旧识,一见面就想要我的命。”
陆清秋道:“刚才实属意外,我也不知道巫姑娘身上有什么魔法,原本只是想跟她开个小玩笑,现在连我自己也受伤了。”
他手捂着胸口,嘴角的血渍还未擦干,看起来确实负了伤,而语气听起来倒还算诚恳。
占映天还是有些怀疑,他想先将巫啼花扶进屋里说话,她却有些抗拒,死活不肯进去,“他要杀了我。”
“大概去哪游玩去了,晚上就回来了。”巫啼花一面安慰着青儿,一面想白妖不在倒好,省得天天催着她去弄观星石。
占映天随着陆清秋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陆清秋见了她,拱了拱手道:“巫姑娘,刚才占兄弟说这府里大得很,我想,姑娘要有空的话,可否陪我逛逛。”
巫啼花道:“好啊。”正好她也有事要问他。
她把清儿推给占映天,带着陆清秋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陆清秋负手立在廊下,一袭白衣,衬着后头青山绿水,巫啼花端了茶水过来,远远看着这景,竟有些怔忡。
陆清秋回身看见她,“我来帮你。”
他替她把茶水放到石几上,两人坐下。
巫啼花看着他言谈举止妩媚娴雅,倒不失为魔都贵族的身份。
察觉到她的目光,陆清秋并没有所动,仍旧气度如常,“巫姑娘到这里多久了?”
“有阵子了。”
“上次我们碰见,你说不知道“十二峰”是什么地方?”
巫啼花反讥,“上次见面,陆公子也没说自己是陆千月的弟弟啊?”
陆清秋一怔,巫啼花道:“难道不是?”
陆清秋哈哈笑道:“我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呢!”
巫啼花道:“魔都姓陆的不知道有几个,不过能穿这样华丽衣服还能让铁头军俯首称臣的,应该不多。”
她总觉得陆清秋有些眼熟,细想之下,除了陆千月还有谁,只是他们兄弟两个性情却大不一样,陆清秋含蓄温和,陆千月冷漠阴沉,一个白一个黑,是两种不同的人。
他半是恭维的道:“在下佩服姑娘的观察力。”
巫啼花不以为然,端起茶壶给他倒水,陆清秋倒了声谢,看着那茶盏却并没有喝。
“怎么,怕我吓毒?”
“不是,只是不习惯喝茶水。”
巫啼花点头,“那我倒了。”说着就要去夺杯子。
“我喝就是。”陆清秋怕惹毛她,忙当着她的面一饮而尽,皱眉道:“这是什么水?”
“怪水河的水啊!”
“你不是说没毒?”
巫啼花笑得无害,“是没毒啊,只是会让你现出原型罢了。”
“你……”陆清秋顾不上跟她吵架,跑到一旁吐起来,巫啼花收拾着杯盘,不慌不忙的道:“没用的,喝进去就吐不出来了。”
巫啼花第一次用这水,不知道一会妖精幻出原形会不会狂性大发,她不敢留在这里,省得一会伤及无辜,不过倒是很好奇这陆清秋的真身是个什么东西。
巫啼花要走时,又走过去补充了一句,“忘了告诉你,我这人很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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