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抱了那个还皱着皮肤的孩子一会儿,皇帝对江顼道,“顼儿,你帮父皇拟一份传位圣的召书,父皇说,你写”
、第311章驾崩
除夕的前一日,江顼带着刚在生的幼子,在勤政殿中待了足足半日的时间才出来。
因皇帝秉退了所有宫人,只让忠心耿耿的刘公公守着门,不让别人靠近,所以无人得知寝殿之中,皇帝同江顼到底说了些什么。
待到勤政殿的殿门打开,江顼抱着幼子走出来时,眉眼间,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儿,江顼是如何敛着神色走进勤政殿,又是如何带着满脸得意走出来的,被皇后安插在勤政殿内的宫女全都一字不差的传到了正在病中的皇后耳中。
听罢后,歪在凤榻上的皇后将手扶上了额头,对坐在她面前,她两日内叫了五次才叫进凤仪宫的朱佶道,“是母后,连累了你。”
自古来,后宫之中的荣耀便是子母相依。如今她落到这种境地,怎会不牵连到朱佶。
这次皇帝唤江顼过去,谈的应该就是传位之事。只怕,大局已是定了
朱佶面无表情,只微微低着头喝中手的茶盏,如没听到皇后的话一般。待到一盏茶喝净,他抬头对皇后道,“母后身子既是没有不适,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放下茶盏起身。
身为人子,朱佶能容忍皇后在后宫之中残害妃嫔皇嗣。毕竟没有皇后的些狠辣手段,他的太子之位也不会这般平稳顺遂。
可身为皇子,他不能容忍皇后后宫,将整个皇室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
皇后见朱佶要走,连忙扬声唤住,神色焦急的问道,“佶儿,此事关乎皇位天下,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母后盼了二十年,盼的就是这一天”
朱佶回过身,对眼中露出不甘的皇后轻声问道,“母后,若我不登基为帝,还是您的皇儿吗”
皇后身子一顿,看了朱佶许久后,微眯上了凤眸,斩钉截铁的道,“你必须为帝否则,你就要屈膝给别人落跪称臣,母后也”
也再没生的可能。
只有朱佶登基为帝,身犯滔天恶行的皇后才可能摆脱眼下困境。只要宗人大院不将事情揭露出去,未来的几十年,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朱佶的脸上终是有了表情,他先微微皱起眉心,然后,挑起嘴角笑了。
那笑里,隐隐带着一丝讽刺
新年期间,木婉薇是躺在上过的,她生产完身子虚,根本无力下地走动。宫中那些项目繁杂的宫宴,她自然也无法参加。
不过,西偏殿中却一直热闹着。
后宫的妃嫔和朝中前来给皇太后请安的诰命夫人们,有不少人在出了正殿后,到西偏殿中看一看新出生的哥儿,然后,再赠与不薄的见面礼。
几日下来,木婉薇收得盆满钵满。她直道自己又生了个宝贝疙瘩,往那一放,金银财宝自动飞进门来。
在孩子未落生时,木婉欣是整日围在木婉薇的身边嘘寒问暖。可当孩子生下来,木婉欣的一双美眸便全粘在了孩子身上。
前两日她不敢抱,怕自己伤到那小小的婴孩。可在木婉薇的鼓励下将小小的婴孩儿抱到怀中后,便再不愿意放手了。
启哥儿落生时,木婉欣心中也是欢喜。只是那会她的意识糊涂的,除了开心外,再没有其他别的感觉。
而这个她亲眼看着落生的婴孩,则被她疼爱到了骨子里。虽未当过人母,可在一些细节上,却想的比木婉薇还要周全一些。
木婉薇见她这般喜欢孩子,对忙中抽闲来看她的江顼轻叹。要是朱佶能给木婉欣一个孩子多好,木婉欣的日子,定会有趣许多,不会那般无聊。
这话,让正端着羹汤的江顼身子微微一顿。
朱佶曾吃了半年的丹药,以后还能不能诞育子嗣,是个未知数。
长叹一声后,心中才轻快了几日的江顼又升起一丝烦躁。
朱佶大婚后,太子府中的一妃八婕妤,只给他诞下了四个女儿。每一次御医在给有孕的妃嫔断脉时都会满嘴吉利话的说这一胎八成是个男胎,可最后,还是生下个女儿
挂了九九数梅图的屏风的另一面,本要离去的木婉欣驻足而立。听罢木婉薇那句轻语,她心底泛起阵阵苦涩。
她想要个孩子啊,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啊。可那,朱佶却亲口说出不留两字。
事后,木婉欣曾让人暗中打听过。
因太子府尚无男嗣,朱佶从为在别处妃嫔那里说过不留两字。便是太子妃,也是日日夜夜盼着府上的妃嫔能早是为朱佶诞下一个儿子。
可到了她这里,全变了。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朱佶不想让她生下孩子
自逼宫后便病了后的皇帝,终于是在正月十三的那一日有了好转。当日,他不仅能在宫人的搀扶下起走动,还胃口大开的用了两碗精粥。
上元节的宫宴,他亦是露了面儿。与百官同饮之后,又和皇太后坐在偏殿中聊了一会儿天。
皇太后看着精神好了许多的皇帝心中也是高兴,在言听皇帝早在半月前就将传位的召书写下后,不由得好奇的问皇帝到底将皇位似给了谁。
若是朱佶,顺理成章,毕竟是皇帝精心培育了二十几年的太子。
若是江顼,也说得出去,只是身份有些麻烦。可眼下这种情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皇帝爽声一笑,对皇太后言道,“母后,朕有个能为朕排忧解难的好儿子,朕卖个关子,先不对您说传给了谁。待到明日早朝,朕颁布了两道圣旨后,母后就知道了。”
一道传位诏书,一道将江顼认回皇室的圣旨。这两件事做定,他便是闭了眼,也心安了。
皇太后闻言挑眉,看了皇帝一会后,笑了,“那哀家,今夜可是睡不着了”
上元节当夜,睡不着的不仅是皇太后,还是整个皇宫,整个北元。
皇帝当夜回到勤政殿后,病情突然加重,吐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上的明黄龙袍。
子夜未过,便驾仙鹤西去
、第312章殉葬
皇帝驾崩,是为国丧。
年味正浓的皇宫,之间由红变白。各个宫殿中,红灯换下,换上白灯。后妃们,也都是脱下彩衣,换上素服,满头的珠宝玉石,皆由纯银头面代替。
皇后解了禁足,被从凤仪宫中放了出来,每日带着身着丧服的妃嫔,和进宫前来奔丧的王妃公主们到圣安殿中给大行皇帝守灵哭丧。
此等大事,居在宫中的木婉薇自是不能独自落了轻闲。便是还在月子里,也是要换上素服到圣安殿痛哭以示哀痛。
因不是宫中妃嫔又不是皇室后裔,木婉薇跪丧的地方颇远。按着等级高低一路排下来,她已是被安排出圣安殿的地界,最后只能跪在一个凉亭的外面。
本来木婉薇是被安排在凉亭里的,虽四敞着门窗,可到底不是冰凉的石地,跪着还少受些寒气。
可还等众妃嫔们按着秩序站好,她便被带到了外面的石子地上。
这若是平时,木婉薇定会想是谁皇后存心给自己难为。可看到跪到自己原来地方儿的是一名已嫁的公主后,便将那个念头打住了。
按着顺利站好后,丧礼太监站在圣安殿前拉长了声音高喊了一声跪。那声音远远传到木婉薇这里时,已只剩下了一个尾音。
即便是这样,众妃嫔们还是整整齐齐的跪了下去,除了衣服的沙沙声,静人再听不到其他。
木婉薇亦是扶着幽棠的手,颤颤微微的在雪还未融的石地上落了跪。膝盖一落地,那彻骨的寒意便让她打了个寒颤。
隔了半盏茶的功夫,再听到一声扣后,木婉薇再对着前面妃嫔的后背跪下头去。
又一个模糊到听不真切的声音传来后,本一丝声音也有的上百妃嫔和与皇室沾亲的外命妇们掩面大哭。
那哭声,简直能将整个皇宫给撼动了。
木婉薇所在的这里还好些,因都是外命妇,便是哭,也少了几分真意。圣安殿的里面,那哭的才叫一个悲痛欲绝。
不少未生育过的低等妃嫔已是哭得肝肠寸断。有些位份稍高些的妃嫔,哭晕厥过去后,醒来后继续出来落跪痛哭,当真是看出了她们对大行皇帝的情深意切。
木婉薇也哭,虽然她未见过大行皇帝几次,可到底是江顼的亲爹,身为媳妇,哭是应当的。
可到了后两日,她这哭便变了味道。还未等丧礼太监喊什么,只一跪下,她眼泪便忍不住的往下掉。
因天气骤然转凉刮起了寒风,木婉薇因生产还未恢复的骨缝无一不痛了起来。
每日回到寿康宫的西偏殿,木婉欣都会命宫女端来一盆又一盆的热水给木婉薇做热敷。
可第二日还是要去寒风中吹着,热敷所起的那一点点功效还未显现,新一番的疼痛便又袭来了。
这般罪,木婉薇咬咬牙也便挺过去了。毕竟皇帝的梓宫不可能在皇宫中停一辈子,二十七天后,大行皇帝的梓宫便要入陵安葬。
如今最让木婉薇心惊胆颤的,是被解了禁足,每日站在后妃之守哭灵的皇后。
偶然相遇,一个若隐若现的冷笑,一计别具深味的眼神,皆是能让木婉薇的身子从里凉到外
木婉薇不明白,如今大行皇帝已经宾天,太子不日便可登基为帝,身份见不得光的江顼还会是威胁吗
便是自己再生下十个八个的儿子又如何他们只会是姓江,是安庆王的子孙,同皇室没有半点关系
木婉薇心中的不解,没有人给她做解答。
大行皇帝驾崩,对江顼的打击甚大。他只在十六日时在圣安殿前出现过一次,再后,便没了踪迹。
据进宫前来哭灵的蓝城公主说,江顼得了风寒重症,连都下不了,此时正在安庆王府中养着。
木婉薇又多了一份挂心。她知道江顼不是得了风寒,而是伤心过度。
就如太子朱佶一般。
朱佶到圣安殿前给大行皇帝上香守灵时,从未像刚刚被从府邸里放出来的四皇子五皇子那般悲声痛哭,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朱佶的伤痛是强压抑着的。
身为太子,不日便可登基的国君,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稳定朝纲,处理朝政,命礼部着手处理大行皇帝安葬事宜,拟定大行皇帝谥号、庙号,以及新帝的登基大典
自得知了江顼患病的消息,木婉薇便一心想回安庆王府。
同皇太后提了两次后,却都让皇太后给拒绝吧。她如是对木婉薇说,“顼儿病着,自有太医去照顾,他不能到宫中来,你更应该的皇帝的灵前尽孝这其中的道理,你不懂吗”
听了这番话,木婉薇心中再不愿,却也只能留下。
在圣安殿前哭足了七天后,从早到晚的全天哭灵变成了一早一晚。
随之,朝中的大臣们也开始屡屡上折子劝朱佶早日登基为帝。还是老一套的言辞,国不可一日无君。
国君崩,太子继,是顺理成章之事。与其等到二十七日大行皇帝梓宫入葬帝陵再举行登基典礼,再不如抽空简办了,以安民心。
这事儿,接了无数道折子的朱佶没有言语。不仅自己没言语,反而让太子党都闭了嘴。
皇太后得知后,在思虑了一天后出言给否了。
这一否,让几在朝堂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狐狸心中起了狐疑。
难不成,皇太后手中有大行皇帝的遗诏难不成,那遗诏中所立新君,并不是已经当了二十几年太子的朱佶
再联系到前一段时间,宫中似有似无传出皇后娘娘德行有亏被禁足在凤仪宫中的传闻
只是另立新君,朝中似乎也无了可担当此等重任的皇子。
不管如何,皇太后的话一说出口后,朝堂中再提让朱佶早日登基的大臣,着实是少了些许。
这少了些许,让自大行皇帝驾崩后又扬眉吐气的皇后暗暗咬牙了。看向寿康宫中的目光,不由得暗藏了几分恶毒。
现下的皇太后,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皇后和朝臣是如何想自己所说的那个否字。
大行皇帝临终前只对她说有写过传位诏书,却没说将那份诏书放在了哪里。皇帝驾崩后,她曾问过贴身侍候的刘公公那份传位诏书去了哪里,刘公公却说不知。派了宫女奴才满勤政殿的去寻,也是没有寻到
若诏书上所写的是传位于朱佶,那诏书去了何处都没有关系,反正最后的结果一样。
可若诏书上所写的是传位于江顼,此时又落在了别有心思的人手中,那朱佶登基为帝,岂不是北元混乱的开端
就在皇太后着力于寻找那份诏书之时,安庆王妃突然到寿康宫中来给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和安庆王妃坐在一起,多数时都是安庆王妃一边殷勤的奉茶,一边碎语。
这次所聊,无非是一些让皇太后保重凤体,不要因为大行皇帝的离去而太过悲伤等碎语。
两盏茶的功夫,见皇太后皱起眉头起了倦意,安庆王妃挑明了这次进宫的目的。
她想接木婉薇母子三人回安庆王府。
木婉薇已是在宫中居了半年有余,如今孩子生了,月子出了,又逢大行皇帝丧期,实在是不好再在宫中住下去给皇太后添麻烦。
皇太后听罢轻笑一声,道了句安庆王妃有心了。
安庆王妃殷勤的给皇太后揉了揉肩膀,直道上次启哥儿中毒的事,已是让她心中透亮了。如今对木婉薇,可是上了十二分的心思,再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皇太后又是一笑,轻飘飘的道了句木婉薇现下身子还没好利落,将安庆王妃打发掉了。
然后,冷着容颜让奴才们跟了出去,好好打探打探,安庆王妃为何突然间起了要接木婉薇母子回安庆王府的念头
木婉薇得知安庆王妃来接她的消失时,已是一日以后的事情了。她心中虽知安庆王妃不会平白有这番好心,定是有些别的意图,可还是暗暗懊悔不能借了这个机会出宫回府陪江顼。
懊悔了两日后,认命了。在喝了御医开的苦药汁子后,又开始一早一晚的前去圣安殿中哭灵。
就这样过了近半月的时间,在大行皇帝的梓宫要出丧下葬的前两天晚上,管事的嬷嬷突然来通知次日不去圣安殿中哭灵了。
次日一早,皆是去位于皇宫西面,一处叫泰昌宫的地方。
听管事嬷嬷说完后,木婉薇心中微微一沉。她一直想要出宫回安庆王府,便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她们去泰昌宫,不是为大行皇帝做些什么,而是去给几十或是上百的殉葬妃嫔送行。
、第313章铲除
北元皇帝,历来有用妃嫔宫人陪葬的习俗。
若皇帝走的不匆忙,会在临终前拟定一个小单子,在他驾崩后,小单子上所写的妃嫔会永伴他的身侧。
若是皇帝走的匆忙,那这陪葬的人选选定,便由皇后做主。
而皇后在选定陪葬人选时,大多不会选母家有些权势和诞育子嗣的妃嫔。
前者为的是安抚臣心,后者则是为了给自己落下个仁和的好名声。
当今皇帝走的虽不算匆忙,却依旧没有留下支言片语来
妃嫔殉葬那一日,木婉薇一早便被唤起来了,换了素衣素饰后,同一样素服打扮的木婉欣在宫人的引领下,去了泰昌宫中例队。
大行皇帝的妃嫔一例,太子府的妃嫔一例,木婉薇则同四皇子妃和五皇子妃单独站到了最末。
四皇子妃和五皇子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同她们站在一起的木婉薇,暗道一个异姓的世子妃,怎么会来参加这种只有皇室内眷参加的场合,而且是站在了皇子妃一例。
两人的话虽没明说出口,木婉薇却也猜出了她们心中所想。
她何曾想出现在这里引人瞩目不过是处处被皇太后抬着身份,不得不来罢了。
苦笑一下,她侧脸去看泰昌宫的里面。
泰昌宫的殿门是大开着的,从外向里望去,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无数卷头矮案。矮案上,所摆的皆是琼浆玉液,珍馐美食。
随着唱礼太监喝唱,木婉薇同一众面无血色的大行皇帝妃嫔和太子府妃嫔,四皇子妃五皇子妃进到了殿中,由宫女引领着入座用膳。
大行皇帝丧期,整个后宫之中是见不得一丝荤腥儿的。木婉薇还未出月子时,尚且还能得到皇太后两分关照,每日用一次肉食。待到月子一出,那肉食便被肉骨汤所代替,近几日来,便是汤也断了,同别的妃嫔们一样,只食粗茶淡饭。
这些美酒佳肴若是往日里摆在面前,木婉薇定会不顾形容的好好吃上一顿。可此时,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殿中的大多数妃嫔,都是咽不下去。不过片刻时候,唱礼太监便命人将席面收了。所有人都被宫人引领着按着等级站在大殿的东边,将西边空了出来。
再后,一身素服的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从后殿中走了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命身侧的李嬷嬷将事先拟定的懿旨交给了传旨太监,开始点名儿。
每点出一个名字,殿内都会发出一声或轻或重的哽咽。然后,那位妃嫔便会被宫人扶着出例,站到大殿空旷的另一面。
两盏茶的功夫儿后,站立在东边的近百名大行皇帝妃嫔,只还剩下不到一半。且,个个都是抖如筛糠,面如死色。
大殿的西面,已是哭声一片。有说不想死的,有说家中尚有老母的,有说家中父辈在朝中为官几品的
一众痛哭声中,还有晴婕妤声嘶力竭的一声嘶吼,“皇后,臣妾不过是早行您一步去陪着皇上。臣妾,定是在奈河桥上等着您阎王殿中,看着您如何被拦腰切腹,下了滚滚油锅”
这话若放在平日里,晴婕妤便是长了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皇后砍。
可此时,皇后却是揉了揉眼角,轻声慢语的让晴婕妤好好的代她照顾大行皇帝和小小年纪便去了的十二皇子。
然后,一脸惋惜的道,“若十二皇子还在,本宫说什么也舍不得让你去侍候皇上”
些话一出,晴婕妤咒骂的更厉害了,污言秽语中,将皇后这些年来所做下的恶事全都抖了出去,其中还夹杂了几句对皇太后的辱骂。
当初晴婕妤改认皇太后为主,所为不过是能扳倒皇后,为自己为稚子讨回一个公道。可如今,皇后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自己却眼瞅着要带着腹恨意命丧黄泉。
晴婕妤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
可如今这种境地,她身侧的那些妃嫔,谁还有心思去听晴婕妤说些什么晴婕妤的吼骂声,很快却淹没在了一片哭海中。
皇后用帕子按着嘴角冷笑一声,让宣旨太监继续念了下去。
她熬了二十几年才熬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