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身,将脸扭向了木二夫人,弯眸问道,“这就是安平侯府的待客之道”
“你算什么客,你这害人的妖女”木宏承还想再骂,却被木二夫人拦住了。
木婉薇私下里卖芙蓉养颜丸,几乎是整个安平侯府都知道的事。只不过木老夫人假装知道,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既然承大奶奶说她受那芙蓉养颜丸的坑害,那,便找个地方说上一说吧。
心中报着看戏的态度,木二夫人请木婉薇去花厅去小坐,连着去把屈郎中请来为她看伤。
木婉薇本不想去,可见自己的手腕越肿越厉害,便同意再留半个时辰。说着,回头给合子一个眼色。
合子机灵,转身打发了一个丫鬟去安平侯府的门口,让她把木婉薇在内宅里被人冲撞的事儿简略和守在外面的侍卫首领何文说上一句。
木二夫人暗道木婉薇谨慎狡猾,若不让丫鬟去通告一声,木婉薇不出去外面的侍卫只会当她是多待一会儿。可这一说,性质就全变了,若半个时辰后木婉薇出不了安平侯府,只怕镇国公府的侍卫就要强行闯入了
木婉薇来到花厅小坐片刻,屈郎中便被请来了。
仔细看了木婉薇的伤势后,屈郎中长声一叹,不顾木二夫人在场直道木婉薇的八字不好,和安平侯府犯冲,只要一回来,别管留多久,肯定要弄些伤在身上。
说着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膏涂在了木婉薇的手腕上,又厚厚的包了两层白布,叮嘱木婉薇一个月之内左手不要受力,只要调养适当,在大婚前会痊愈的。
至于木婉薇头上碰得那一块青,屈郎中说无碍,没碰到骨头,过个三五日便好了。
处理完木婉薇的伤势,屈郎中一回头看到了跟着一群妇人后面而来,站在角落里的杨林。见他的双手一直背在身后,不由得一皱眉,让他把右手拿出来。
杨林不愿,道了声无碍后,板着脸转身离去。
木婉薇虽没正眼去看过杨林,却一直感觉到他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如今听了屈郎中的话,不由得用余光去扫那个身影。只一眼,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杨林背在身后的右手竟满是鲜血
直到杨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花厅外,木婉薇将探寻的目光看向了屈郎中。屈郎中既是知道杨林右手有伤,那他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屈郎中挑挑眉,叹了句,“老侯爷的命,是杨公子从南海捡回来的。为此他右手受了重创,若不好好诊治,怕是”声音一顿,不再说了,“我出去看看他”
木婉薇低下了头,心中升起别样滋味。如果刚刚杨林不拉住侧翻的轿子,他右手的伤许不会加重
这会,梳洗整齐的承大奶奶已是站在花厅中左一句右一句的说开了。一会说木婉薇故意炼丹害她,一会又说要把木婉薇这个妖女捉了拧去官府,让朝阳公主处置了她。
从头到尾,木婉薇只静静的听着,右手虽端着茶碗,却没饮下一口。
直到木宏承阴沉着脸色制止了承大奶奶的聒噪,木婉薇才淡淡的开口,“在安平侯府居着时,我是卖丹药不错,可,我并没有卖给你啊杨妈妈有说给承大奶奶买芙蓉养颜丸”木婉薇回头问合子。
合子摇头,“自是没有,杨妈妈从来没说过是给承大奶奶买丹药。”
事到如今,承大奶奶也顾不得许多了,扭曲着脸,将她如何通过杨婆子从木婉薇手中买丹药的事儿说了个一清二楚,最后怒吼一声,“你定是猜到了是我同你买丹药,所以才在芙蓉养颜丸上动了手脚,你好毒辣的心”
木婉薇一脸茫然的道,“那就对不上了,杨婆子一直说在为府外的几位老夫人芙蓉养颜丸,且,要药效快,药效显著的。我特意改了芙蓉养颜丸的药方,按着适合她们的去炼。她们都多大的年纪了,自是不用再担心子嗣问题少夫人,这事儿你怨不得我,你要怨,要去怨杨妈妈。如果她说明了那丹药是给一个少夫人服用的,我怎么会按给老夫人服用的方子去炼丹药”
承大奶奶气结,指着木婉薇半天说不出话来。杨婆子,早在木婉薇被逐出侯府后不久就为自己赎了身了,眼下谁还知道她在哪里
沉默了须臾,木婉薇又突然皱起了眉头,对承大奶奶问了句,“我倒是有一事不明,你说你一直在我这里买芙蓉养颜丸,那我一直丢的芙蓉养颜丸都丢到哪里去了这两年来黄鹂每半月从我这里偷一颗去,难道不是给你的那个丹药,可是正经八百儿给年少的夫人吃的,既能美容养颜,又能调理气血呀,”木婉薇突然捂着嘴一声惊叫,“黄鹂可千万别给了吕妈妈吃,老妇人闭经已久,是食不得那个的”
与花厅相连的侧厅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碎瓷声。
木宏承,承大奶奶和一众丫鬟婆子们,不由得都将目光年垧了偏厅,暗自猜测那里是谁。
木婉薇连眼皮都没挑下,她用茶碗盖轻碰了几下茶碗后,声音幽幽的继续说道,“若是误吃了,可是会气血逆行,伤及自身的”
木二夫人气笑了,“五姑娘好算计”
“我算计什么了”木婉薇拿帕子擦了嘴角,看向木二夫人的目光里全是讥讽,“一直都是别人在算计我,连丢了丹药,我都不敢声张,深怕得罪了谁少夫人也是,你若是想用丹药,直接来和我要不就是了,何必拐了几道弯弯来如今吃错了药,又说是我的不是,我要何其冤枉事到如今,你既是想去告官,那便去告吧。去顺天府告,我倒想听听,顺天府尹对这事儿是怎么论断的”
说罢站起身来,扶着合子的手往外走。来到木宏承夫妇的面前,又停下了,恍然大悟般道,“我又想起一件事来少夫人,当年春姨娘可就是死于朱砂,整个侯府里的人也知道那丹药里含了大量朱砂。既是如此,你在托杨妈妈来买丹药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吃那个会不孕了吧。既是如此,你又为何来寻我的麻烦”
承大奶奶眼神闪烁,回头看了眼木宏承后,不愿回答。
木婉薇笑得灿烂,一语道破,“因为你知道,那丹药里所含的朱砂根本就不会伤人所以,春姨娘是怎么死的”木婉薇把目光递向木宏承,“木大公子,你可是想明白了当年,你可是说过不会放过害死春姨娘母子的人的,想想她腹里那个可怜的孩子,许是个哥儿也说不定呢”
木宏承脸色变得青白,额头上的青筋爆起。他捏起承大奶奶小巧的下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到底是为了美貌不愿意生下孩子还是心思恶毒,害死了春苹母子”
承大奶奶想要争辩,却发现无话可说。她含着眼泪刚骂了句小娼妇,木宏承的巴掌已是狠狠甩到她的脸上
木婉薇心中痛快,当木宏承再次甩了承大奶奶一个巴掌后,扶着合子的手出了花厅。
无意中一回头,见木二夫人跟在她的身后出来了。
木二夫人站在十步之外看着木婉薇,须臾,轻轻竖起了大拇指,挑眉道了句,“朱姑娘这些年来忍辱度日,韬光养晦,当真是让所有人都对你轻视了”
木婉薇扬眉看了回去,笑道,“二夫人过喻,不过是修了几分安身立命的本事罢了。和二夫人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两人对视许久后,木二夫人意味深长的对木婉薇道了句,“还好,你出了安平侯府。”
不然,怎么能让你继续笑着活下去。
木婉薇笑得更加玩味,“是啊,还好,我出了安平侯府。”
不然,你死了我岂不是要给你陪葬
、第224章解恨
安平侯府的大门前,木婉薇所带来的那一行十六人的侍卫已经利刃出鞘,看着安平侯府门前的守卫虎视眈眈。
领头的何文是个笑面虎,一把挂了九只铁环的虎头刀抗在肩上,吊儿郎当的轻抖着右腿。嘴里叼着一根草叶细嚼,眯着一条缝的眼睛闪着精光,将安平侯府门前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卫都扫在了眼中。
安平侯府的侍卫也是严阵以守,十个人不着痕迹的排成了两队,以防镇国公府的侍卫突然发难。
到底是没上过战场的,身上少了几分戾气,只相互对视了一会,安平侯府那十个空有架子的侍卫便虚了胆。
何文笑得眼睛都眯没了,把虎头刀往落马石上一划,哗啦一声,冒起一丝火花。
安平侯府的侍卫里有五个吞下一口吐沫,握着刀的手心里出了一层虚汗。
何文看了看快要行在正空的太阳,吐出嘴里的草叶,抬步上了台阶,虎头刀垂在地上与石阶相划,发出刺耳的声音。
安平侯府的侍卫集体退后了一步,为首的头领头上冒了层虚汗,道了句,“还不到半个时辰,何首领是不是过于心急了”从丫鬟出来传话到现在,不多不少正好过了三刻钟。
“我知道。”何文脚步没停,脸上的笑意也一直没变,“我这些兄弟脚程慢,安平侯府宅子又深,现在进去,走到朱姑娘那里,刚好是半个时辰。”
要是算是丫鬟出来报信时所用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何文觉得自己算得没错。
安平侯府的侍卫哑言,明白何文这是要硬闯了。心知自己这几个人联起手来怕都不是何文一个人的对手,可还是命身后的兄弟提刀备战。
何文走上台阶站定,把虎头刀往肩上一抗,思虑了会后,对眼前几人好心的道了句,“要不你们自己趴下吧,你们要是自己趴下,一会还能爬起来。要是我动手”
话还没完,安平侯府的大门突然吱哟一声打开了。先是两个嬷嬷,再是合子,最后是被丫鬟扶着的木婉薇。
何文把虎头刀往身后一插入了鞘,府门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立马减了一半儿。
合子扫了一眼,对何文甜甜的笑了。何文轻咳一声,向远处招了招手,让车夫将马车牵了过来。
木婉薇进马车坐定后,把合子也拉了进去。待马车坐起来后,小心翼翼的将包在合了左手上的帕子打开了。
中指,无名指两根手指的指甲盖已经被掀翻了,露出触目惊心的血肉。
合子拧着眉心,抖着手不让拿着帕子的木婉薇去碰。最后只把左手捂在胸前,咬着牙狠狠的跺了两下脚,然后倔强的对一脸忧心的木婉薇道了句,“姑娘,一点儿也不痛,真的”
十指连心,哪能不痛木婉薇揪着合子的耳朵,挑眉问了句,“痛不痛”
合子撇撇嘴,眼里含了泪花,委屈的道了句,“姑娘,痛”可话音一转,又兴高采烈的道,“可今个儿真高兴姑娘,我猜那个在偏厅里坐着的就是老太太该让她偷丹药,自食恶果姑娘,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就不怕把事情说出来,她们会把你拿住送官”
“送官”木婉薇呵呵一声冷笑,“送官又怎样承大奶奶吃错药,错在杨妈妈,官府治罪也是治杨妈妈的。只是杨妈妈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又怎会轻易被人寻到”
杨婆子给自己赎了身后,曾经到别院中找过木婉薇,想继续再做芙蓉养颜丸的买卖。那会木婉薇正巧因为丹药的事被招到宫中去治罪,杨婆子一听事不好,马上脚底摸油溜之大吉了。一个孤身老婆子,往哪个旮旯小村一猫,上哪找去
“至于老太太那里”木婉薇笑得更冷了,“她命丫鬟偷丹药,害我两年之中损失了近万两银子,我不告她,已是够给她面子了”
合子将这其中道理想通后,乐开了花,须臾,幽幽的道了句,“可惜,不能留在那里看热闹,一定精彩”
木婉薇扬扬眉,“要不,我让马车停下来,把你再送回去”
合子哎哟一声,抱着左手喊开了,“姑娘您说什么,婢子没听清,哎哟,手好痛,姑娘,我以后没法绣花儿了”
木婉薇被合子闹得笑开了,因木老侯爷和杨林两人而盘旋在心头的思绪淡了几分。她抬头指头点在合子的脑门上,嘟囔了句,“这几年的绣活哪样不是秋锦做的,何时见你捏针了”
回到镇国公府后,没用合子提醒,木婉薇先是去寻了镇国公夫人,想让镇国公夫人代为请位御医去为木老侯爷看伤。
这不是什么大事儿,镇国公府同几位御医私下里有交集,定会卖这个面子。
镇国公夫人更关心的是木婉薇,她视木婉薇为亲女,木婉薇眉心挂着的忧郁她又怎么看不出来。
将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后,镇国公夫人问木老侯爷都同木婉薇说了些什么
木婉薇抿着唇,想了许久后,避重就轻的道了句她看到杨林了。
她实在无法亲口对镇国公夫人说木老侯爷不是她的亲祖父,自己的父亲是木老夫人和她的奸夫所生
镇国公夫人神色一愣,犹豫了会后,对木婉薇苦口婆心的道,“薇儿,在朝瑰公主没认你为干女时,这事或许还有商量。可现在,明旨已下,婚期已定”
即便木婉薇是亲王郡主,这婚事也再不能更改了。
“舅母,我明白。”木婉薇咬痛了舌尖,回头对镇国公夫人笑了,“就是遇见了,再没别的了”
再见杨林,要说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是不可能的,可要说升出了什么不应该的想法,那是绝对没有的。
木婉薇早过了为杨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时候,现下,她比谁都放得清自己的位置。
她即将嫁为人妇,是江顼的妻。
木婉薇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偶尔关心一下木老侯爷的病情后,再不想别的。
进了四月初,木婉薇的随身之物陆陆续续的送去了朝瑰公主的府上,再后的一个月里,木婉薇要在那里居住,直到出嫁。
就在临行前两日,管事的周妈妈突然来寻木婉薇。说镇国公府的门口跪着两个丫鬟,是来投奔木婉薇的。
木婉薇一愣,问那两人是谁。
周妈妈记得清楚,说那两个丫鬟一个叫绿萼,一个叫杏花,说是以前侍候着木婉薇的。
一听这两人的名字,木婉薇连忙让周妈妈把两人叫进来。
绿萼侍候了她多年,她自是记得,杏花是绿萼的妹妹,虽没侍候过她,可后来木三夫人的疯病会好,却全靠杏花往她的茶水里放治病的药丸。
论功而言,这两人都是她的功臣。
绿萼和杏花的到来,给木婉薇带来了安平侯府里的最新消息。
因绿萼恨承大奶奶害死了她姐姐春苹,所以说的最多的就是承大奶奶的事儿。
自木婉薇去了安平侯府一次后,木宏承和承大奶奶之间便不再那般浓情蜜意了。木宏承一门儿心思的想要休妻,不仅休妻,还让承大奶奶把木三老爷划在她名下的那间香料铺子给交出来。
那间香料铺子的内里早被承大奶奶掏空买芙蓉养颜丸了,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她又如何交得出来
承大奶奶怒急之下便说在木宏承落狱时,她把自己的大半嫁妆都抵当了去给木宏承疏通关系走人情,木宏承若让她交铺子,那木宏承也要把她那份嫁妆给补上。
这事儿倒是真的,有木二老爷可以佐证。至于那些产业最后落到了谁的手里,木二夫人最是清楚。
夫妇两个人吵了近半月后,气急中的木老夫人的一声怒吼,“休了她我木家不缺那一间铺子,不用她还,她那几钱嫁妆还与她她所犯七出无子,善妒,现在就休了她”
于是,木宏承狼毫一挥,将承大奶奶休了。
“该”绿萼解恨的道,“让她害人性命栽赃姑娘承大爷怎么不把她揪了报官如今她娘家也不管她了,看她以后如何威风得起来老太太现在大把大把的吃药,把京都中能请的郎中全都请遍了,上段时间不是有御医去给老侯爷医病吗,老太太便将主意打到了御医的身上。那御医看了,竟是也说没有办法现在老太太,进出全靠竹椅抬着,已是显少下来走动了对了,二姑奶奶又威风起来了,就因为肚子里怀了个哥儿,眼下回了侯府里养着,耿家派人来接了两三次都没能接回去”
木婉薇对木婉月如何没有兴趣,只问了句木老侯爷如何了。
绿萼直道木老侯爷的身子好多了,眼下已是能下地走动了。可脾气却变得越来越怪,竟然因为香姨娘给他端的汤药太烫,而一怒之下把香姨娘母子撵出了安平侯府
香姨娘的儿子,可是木老侯爷的老来子啊
听了这个,木婉薇眉毛轻挑了两下,思虑一番后,让绿萼和杏花去了别院和秋锦在一起,以后如何安排,全等她嫁进安庆王府再说。
然后,又命合子去同秋锦说,让秋锦查着些香姨娘母子到底流落何处了。如果她没猜错,木老侯爷这是在给自己的老来子寻了退路
香姨娘的消息还没打探到,木婉薇去朝瑰长公主府的日子便到了。
那一日,是朝瑰公主亲自乘车来接木婉薇的,四驾的马车一驶离镇国公府的门口,镇国公夫人背着身子抹了眼泪。虽然木婉薇的婚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在她心里,这便是嫁出去了,以后再见不易
、第225章喜嫁
朝瑰公主的府邸并没有镇国公府大,可修建的却极其精致,亭台楼阁,无一不美轮美奂。
木婉薇的住处,被安排在了距朝瑰公主院落不远的倾霞阁中。相清明阁,少了几分奢华,多了几分雅致。
樱桃合子两人着手收拾随行之物时,木婉薇便如个真正女儿一般,陪在朝瑰公主的左右聊天说话。
朝瑰公主的身子很弱,往往说了一句话,要喘上好一会儿。可很和蔼,对木婉薇过去的事儿都好奇。
不管是道观之中还是安平侯府,只要是木婉薇愿意说的,她都想听上一听。
一连十日住下来,朝瑰公主同木婉薇这对母女相处倒不似母女,反而更像是闺中密友,忘年之交。
这十日间,木婉薇除了了解了一些朝瑰公主的习性外,还见到了那两个整日里在外惹事生非的兄姊。
这对兄姊明面上对木婉薇这个义妹很好,可木婉薇却看出,两人似乎对自己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