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赖在我家里不走,是想克光整个侯府的人吗”
论年纪,玉姐儿要比木婉欣还要小,可说出的话,却恶毒至极。
此番话说罢,玉姐儿挑衅的看了木婉薇一眼,将手中的石块大力的向目标砸去。
、第33章攻击
木婉薇站在一丈远的距离,眼睁睁看着玉姐儿手中的石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圆滑的弧度,最后砸向鸿鹄。
咚的一声,石子没有砸到鸿鹄蛋,而是砸在了母鸿鹄身前的浅水中。
母鸿鹄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扇起了巨大的翅膀。可它没有飞走,而是将窝中的蛋护得更紧了。
木婉薇的心情由惊到喜再到怒,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几次转变。
卢碧云依着栏杆向里望了一眼,甩了帕子道,“真没用,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打到。”
玉姐儿一跺脚,回头怒视了木婉薇一眼,咬牙道,“果真是灾星,竟是克到我了。小红,篮子拿来”
芍药气急,上前就想分辨。
木婉薇在看了眼天空后,将芍药拦住了,拉着她和秋锦向后退了两步。
玉姐儿当木婉薇是怕了她,神情越加的傲慢。
一个小丫鬟从人群的后面走出,胳膊上垮着的竹篮内竟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子。
玉姐儿从里面挑了个中等的,一扬手又向鸿鹄扔了过去,“一次打不到,我不会打两次两次打不到,我不会打三次我倒是要看看是我厉害还是这只畜生厉害”
“正是这个理儿”卢碧云拍手大笑,“玉姐儿,论模样长相,在老太太面前受的程度,你都应该是个嫡姑娘。打明兰姨娘扶了正,你可就明正言顺了。”
“自是”玉姐儿二击未中,转身又去拿石子,小脸绷得紧紧的,心中憋着一股怒火。
在宁远时,府里的奴才都管她娘叫大太太,管琴姨娘叫二太太。对她和芳姐儿也是百般讨好,不敢有私毫的怠慢。
可一回到这侯府,一切都变了。她娘由主子变成了低贱的奴才,她更是变成了拿不上抬面的庶女。
这种落差,年纪小小的玉姐儿怎承受得住
娄雨晴不着痕迹的往远站了两步,看向玉姐儿的眼神里全是嘲讽与不屑。不仅是她,就连她的贴身丫鬟灵芝亦是别过头痴笑出声。
见玉姐儿手中的石子一次比一次扔的准,木婉薇高声问道,“玉姐儿,你当真不住手吗若是现在停手,还不晚。”
“滚一边去,”玉姐儿手里的石头向木婉薇抛出,正打在木婉薇的膝盖上,“你这丧门星”
木婉薇哎呀一声,捂着膝盖蹲下了,小脸变得苍白。
秋锦怒急,一双大眼瞪得溜圆,似能喷出火来。她将手里的食盒放到一旁边,不顾木婉薇阻拦向前万了两步,左手插腰,右指着玉姐儿大声骂道,“你个姨娘养的的小泼妇自小奴才教大没教养。竟敢拿石子扔你嫡姐。这若是太太在世,定将你这不要脸的下贱坯子绑了卖到窑子里去就你这副德行,还妄想你姨娘被抬了正经夫人也不好好照照镜子,你那家往上数八辈都是破落奴才出身。好人家的姑娘,谁跪着往上爬,连个大红都穿不得。把不要脸当抬举,什么东西你当你是什么好出身庶姑娘,还不如个得脸的奴才。长大后和你那没尊卑的波妇姨娘一样,只能给了有钱人家的庶子当小老婆。”
秋锦这一骂,将亲水桥上的几个人都震住了。
娄雨晴和卢碧云再不像话,毕竟也是娇生惯养长的姑娘,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丈。
玉姐儿就更不用说了,被秋锦骂得脸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竟是哇的一声哭了,指着秋锦对小红直跺脚,“还不快去撕了这奴才的嘴”
小红听命上前,木婉薇站起来一侧身子,不着痕迹的将秋锦护到身后了。
芍药早怀里的垫子放下了,未等小红走到木婉薇身前,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骂道,“你这小狐媚子,竟是敢对主子动手。明儿我就告诉了二太太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芍药骂人的词少,这句狐媚子还是从樱桃那里学来的。窑子两字,则是现学现卖了。
小红反身过来要打芍药,可毕竟年纪小,身高上有差距,让芍药一脚踢到一边去了,“再不老实,仔细你的皮”
小红见实在打不过,趴在桥上呜呜哭,不再动了。秋锦气得真哆嗦,在一旁又补了几脚。
“我是奴才如何了我就奴才了”秋锦恶狠狠的,指着玉姐儿再次駡道,“我是奴才我有脸,我不成天白日想着往爷们儿的上爬,生下些不三不四的下贱东西呸羞是不羞,自己都是奴才养的,还有脸说别人是奴才”
“放肆”到底是同一阵营的,卢碧云挺身上前,喝骂道,“你这贱蹄子竟敢出言辱骂主子”
“你又算哪根葱哪棵蒜”秋锦一抬头,将矛头又指向了卢碧云,“安平侯府姓木不姓卢,想耍姑娘威风滚回卢家耍去”
木婉薇轻拉了下秋锦的衣袖让她别再说了,卢碧云不同玉姐儿,身后可有着木三姑奶奶和木老夫人当靠山。
惹恼了她,最后吃苦果子的是秋锦。
秋锦却如没明白似的,拨开木婉薇的手站出去,双手一插腰,冷笑道,“哟,我这不长脑子的贱蹄子倒是忘了。如今卢家败落了,怕是只能算个下等人家了吧怪不得,以往府中的丫鬟婆子说起卢姑娘,都说有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如今,只说出落的越加小家碧玉了”
“你”卢碧云脸色发青,指着秋锦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货”
“我就是贱货,怎么了”秋锦迎声骂了上去,“这府里的丫头五两银子一个从外面买来的,哪个不是贱货我贱我明白,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卢姑娘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你你”
卢碧云气得说不出话来,嘴唇一个劲儿的发抖。骂不过秋锦,她一弯腰将小红先前放下的竹蓝拎了起来。
抓起一把石子,不顾头脑的向木婉薇,秋锦,芍药三人砸了过来。
芍药连忙将棉垫子拣过来挡在了自己和秋锦的身前,把木婉薇紧紧的护在后面了。
卢碧云见打不到木婉薇主仆三人了,气得真跺脚。最后在娄雨晴的提示下,冷笑一声抓着石子用力的向荷塘里的鸿鹄砸去。
护着鸿鹄蛋的母鸿鹄叫得更凄厉了,那声音,震得人心尖发麻。
木婉薇抬头看了眼天上,起身拉着芍药和秋锦就跑。
她们的身后,盘旋在天上的那只雄鸿鹄,已经似箭一样俯冲下来
、第34章审问
自木老夫人让木婉薇去看顾那两只鸿鹄,木婉薇便一直搜寻着有关鸿鹄的书籍来看。
书上有记,鸿鹄具有非常强的领地意识。
强到何种程度
当有陌生人出现在它的领地内,或试图伤害它和它的幼崽时,它会发动攻击,轻则至伤,中则至残,重则至死。
木婉薇到亲水桥去同玉姐儿争辩,护着鸿鹄不被伤害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鸿鹄被激怒,从而从温婉优雅的吉鸟一跃变成伤人性命的猛兽。
只是,她低估了玉姐儿对自己的敌意,也低估了秋锦的战斗力。
这次鸿鹄伤人的事件中,有至残,更有至死。
在两只鸿鹄的夹击中,大惊失色的娄雨晴将吓呆的玉姐儿拉过来挡在了身前。
只不过是巨翅轻轻一扫,玉姐儿的左脸便被削下去了一条嫩肉,鲜血直流;卢碧云闪避不急,被鸿鹄一翅膀拍到亲水桥的栏杆上,右臂骨折,晕了过去。
至于那三个丫鬟,除了小红是趴在地上只后背受了轻伤外,其余两个被鸿鹄又拍又抓,皆是送了性命。
饶是木婉薇拉着秋锦和芍药跑得快,落在后面的芍药依旧是被拍到了荷塘里。好在水浅泥软,除了吃些泥水外,并没伤到筋骨
夜幕下的竹苑内,四房人马皆是到了,除了年节,再没有像这样整齐过。
当然,还有一脸惊恐的木婉薇和毫发无伤,却吓得快要破胆的娄雨晴。再有,就是小红,芍药,秋锦这三个当事的奴才了。
审问这种事,一向都是从卑到尊。因此玉姐儿的贴身丫鬟小红是第一个回话的。
到底是自小服侍在玉姐儿身边敢同主子动手的主儿,即便是后背全是伤只能爬在地上回话,一张嘴也厉害得紧。她略过了事情起因和缘由,只指着跪在她身边的秋锦对木老夫人大哭。说秋锦是如何口出讳言,骂玉姐儿是姨娘养的,上不得台面,长大是要给别人当小老婆的货。
大肖氏本就哭得肝肠寸断,听了这话后越加生气发狠。顾不得众人在场,两步上前一个耳光将秋锦打倒在地,拉着秋锦左耳拧了两个圈,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这个万人骑的小娼妇,让你红口白牙编排我的玉姐儿。今儿我非拨了你的皮,敲碎你的骨头不可”
小红在一旁适时的又道,“她还说卢姑娘算不得姑娘,要耍威风回卢家去。又说卢姑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木三姑奶奶听后也疯了似的冲了上来,却是对着木婉薇来的,不顾头不顾脸,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却是落在芍药的后背上了。
木三姑奶奶更气了,回手就是一拧,痛得芍药连连惨叫。
主子奴才在这边正乱做一团时,木老侯爷扬手就将一只描金茶碗摔在了地上,沉了声音道,“成何体统”
木二太太和小肖氏连忙将木三姑奶奶和大肖氏拉开了,扶到一边低声安慰。
秋锦耳朵红肿得似能滴出血来,左脸上还带着三条血印子。就是这样,她都没哭一声,只咬着嘴唇强忍着。
张成原来是个管花草的小管事,是新近才被木老侯爷叫到身边侍候的,此时他就站在珠帘外守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见自家女儿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白眼仁变成红眼仁,后槽牙都要咬裂了。
待木三姑奶奶和大肖氏终是将哭声憋回去后,木老侯爷又问小红,“你可还有话说”
小红摇摇头,表示没话说了。
“你呢,你可有话说”木老侯爷抬手指了指秋锦,,“可是理亏,无言以对”
秋锦跪直身子给木老侯爷跪了个头,抽噎了两声,忍着哭声道,“回老侯爷的话,婢子不理亏婢子不说话,是因为主子没问话。如今老侯爷问了,婢子便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说出来。”
秋锦扶着身旁的芍药跪直,擦了眼角的泪继续道,“老侯爷,自老太太让我们姑娘看顾那两只鸿鹄后,我们姑娘便日日过去照看。今日,也是如此。本已给鸿鹄投了新谷准备回紫薇院了,却见玉姐儿,卢姑娘和娄姑娘从亲水桥的另一边儿来了。我们姑娘以为她们只是好奇想看看,也就没阻止。谁曾想玉姐儿竟拿了石子去丢鸿鹄,我们姑娘心中着急,就上前去阻止玉姐儿。玉姐儿不仅不住手,还说我们姑娘是丧门星,克得她扔不准鸿鹄。”
“放你娘的屁”大肖氏怒骂道,“谁不知道那鸿鹄被整个侯府宝贝着,我日日叮嘱玉姐儿别到那里去”
木大老爷见木老侯爷面色不善,回头对大肖氏大声喝道,“住口你这不知规矩的悍妇”
大肖氏哽咽一声,扭过脸不说话了。
秋锦又继续道,“还请老侯爷打罚,婢子是对卢姑娘出言不敬。只因她对玉姐儿说,让玉姐儿和大老爷说,抬了兰姨娘为正经夫人,那时她便是嫡小姐了。到时,兰姨娘就能将我们姑娘绑了卖到窑子里去”
“你胡邹”
“你放屁”
小红和木三姑奶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骂了出来,却都在木老侯爷的怒视下住了口。大肖氏也是一脸怒气,却因小肖氏掐了她一把而未骂出声来。
“老侯爷,婢子知道婢子的话您不一定信。芍药虽也亲耳听到的了,可她也是姑娘的丫鬟,您也未必会信。”秋锦这回是落泪了,“婢子百口莫辩,只请老侯爷看看姑娘身上的伤。若不是婢子和芍药护着姑娘,让卢姑娘和玉姐儿打不到,她们也不会疯了似的丢鸿鹄,从而引得这般祸事。”
秋锦拉过木婉薇,让木老侯爷看木婉薇手背上的紫青。哽咽了一声后,又道,“婢子护主不利,身上定还有许多”
木婉薇顺着秋锦的力道跪下,满脸的惊色,直愣愣的看了木老侯爷许久。
直到木老夫人低咳了一声,她才哆嗦了一下身子,低下头回话了,“老侯爷,婉薇自幼在道观之中长大,对府里的许多规矩都是一知半解,也不会教导婢女。秋锦出言不不逊,冲撞了玉姐儿和卢姑娘,是婉薇的错。无论是打是罚,婉薇都受着。”
“你”木老侯爷抬眼扫了木大老爷一眼,对木婉薇道,“你不喊冤,就这样将错认下来了”
“总是要有人受罚,不是这两个丫鬟便是我。”木婉薇将头垂得低低的,两只小手在膝盖上相互揪扯,“芍药是自小伺候我的,这些年来尽职尽责不曾出过一点差错。秋锦虽跟着我时间不长,却屡次为我挨打受骂。是我无能,不能讨姐妹们欢心,让她们厌弃我”
木婉薇偷偷看了木老侯爷一眼,眼睛红红的,似个不知所措的胆小兔子一般。
“如此巧言令色,”木三姑奶奶整张脸都扭曲了,指着木婉薇大骂道,“和你那早就该死的娘一样你这灾星,若不是你,我的云姐儿怎么会断了手臂”
木婉薇咬了下唇,眼泪滑了下来,她颤着声音对木老侯爷道,“老侯爷,婉薇虽读书不多,却也知当子不骂父的道理。更何况,婉薇生母已亡。”抬手捂住脸,她哽咽出声,“婉薇不孝,让亡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要因我受如此辱骂”
直到此时,木老侯爷才是真正动怒了。他指向木三姑奶奶的手微微颤抖,喝道,“你,你还不给我闭嘴”
木三姑奶奶一哆嗦,脸色变得青白,终是住嘴了。整个厅堂,陷入了死寂,只偶尔闻得几声抽噎。
“侯爷,老太太,”春苹站在珠帘外,打破了这沉寂,“梅姐儿哭着跪在竹苑外,说要是不让她进来,她就一头撞死在外面。”
、第35章梅姐儿
梅姐儿虽是庶女,却也是木老侯爷和木老夫人的亲孙女儿。耳听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要撞死在竹苑外,自是没有不让她进来的道理。
春苹出去须臾,将肿着左脸,凌乱着衣裳,披散着头发的梅姐儿带进来了。
厅堂内的众人皆是惊到了,木四老爷更是疑惑。他来竹苑前,梅姐儿刚从他那里请安回去,那时她还是好好儿的。
梅姐儿站在厅堂中间,饱含泪水的双眸将屋内人扫了一遍,最后几乎是飞奔着扑到了木老侯爷的怀里,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祖父救救梅儿,祖父救救梅儿。”
“快从你祖父身上下来”木四老爷低声轻喝,上前去拉梅姐儿的手道,“你母亲是怎样教你的,怎的这样没有规矩”
梅姐儿却只抱着木老侯爷,放声大哭。直到木老侯爷一再肯定会为她做主,她才道出缘由。
原来是卢碧云醒了。
不醒还罢,一醒便将临水阁闹了个天翻地覆。一会大哭着让丫鬟去请木老夫人给她做主,一会又大骂木婉薇是个灾星,克得她断了手臂。
梅姐儿年纪小,向来就寝早。被卢碧云吵醒后她便让奶娘严氏去看看怎么了,谁知卢碧云不仅命丫鬟将严氏打出去,还对梅姐百般辱骂。
什么贱妇生的小贱人,身份卑微的下等庶女,姨娘不要脸,女儿也不脸
竟然将秋锦骂玉姐儿的话,统统拿去骂了梅姐儿。
两人的房间只隔了两层隔扇,这等粗话梅姐儿又怎会听不到
梅姐儿被骂得委屈,就回了句她母亲是木四太太,是正经的嫡夫人。卢碧云听了更怒,气急之下命身边的丫鬟过去打了梅姐儿一个耳光
梅姐抽抽噎噎的说完,不仅是木老侯爷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便是木老夫人,也是面若寒霜。
木三姑奶奶连忙上前,指着梅姐儿对木老夫人道,“母亲,难道你信这小贱蹄子说的话云儿可是断了手臂,怎会”
木三姑奶奶话还没说完,梅姐儿的奶娘严氏和贴身侍候的大丫鬟碧水被春苹从外面带进来了。
至此,厅堂内的审问,从查问鸿鹄为何伤人,变成了查问卢碧云如何霸道,横行安平侯府。
一脸伤的严氏低眉顺眼的跪下,将话说得极其利落。她没提自己受了什么样的冤打,只是将卢碧云居到临水阁第一日起,如何欺负梅姐儿,如何打骂丫鬟的,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其中,碧水被打得尤其严重,有时甚至是叫了去用簪子扎,只因她名字里也有个碧字,冲了卢碧云的闺名。
碧水也未给自己喊屈,接了话并没有后倒是将卢碧云居到临水阁这段时间,强行抢去梅姐儿多少头面首饰都典算了个清楚。
就连去处,也是说明白了。除了送给绿果蓝果这两名宫女的,其余皆是私藏在了她闺房铺下,一个酱红色的小匣子里。
不仅如此,碧水还抖着手指,指着木三姑奶奶发髻上簪得一只成色上好的汉白玉钗道,“那只钗,是韦姨娘被抬姨娘时四太太亲手给簪上的。韦姨娘见梅姐儿喜欢,便将它给了梅姐儿,还让梅姐儿好好存放着,待到长大再戴。却不想卢姑娘一眼就看上了,说什么也要夺了去,还说梅姐儿是个庶姑娘,不配戴这样好的首饰”
木二夫人一向待人圆滑,听到此处,也不免沉了面色,对木三姑奶奶冷声道,“三姑奶奶,你手头若是紧,便直说。你虽已经嫁出去了,可几样首饰我们还是给得起的,何必平白教坏了云姐儿往日我就看你那根玉钗眼熟,如今才算想起,竟是四弟媳妇过门时,老太太送的几样首饰之一。”
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木婉薇多少事了。在木老侯爷一声怒急的滚声中,她和娄雨晴被春苹恭恭敬敬的请出了竹苑。
芍药跟了出来,秋锦却被留下了。
娄雨晴依旧神情呆滞,身边的小丫鬟让她走就走,让她停就停,和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木婉薇担心秋锦,徘徊在门外不肯离去。
张成从后面追上来,将手里明亮的灯笼递给芍药,对木婉薇压低了嗓子道,“五姑娘,夜深露重,您快回吧。秋锦能跟着您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您放心,我便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秋锦有事儿的。”
至此,木婉薇才知道秋锦的父亲是何模样。还不到四十岁的人,却满脸皱纹,苍老得如五十岁一样。背驼着,弄不清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形成。眼圈微红,嗓子沙哑,明显是已经哭过了。
木婉薇不知要说什么好,沉默半天,道了句,“以后,别打她了,身上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