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秦越安睡的样子,忽然意识到多年以来的梦想就这样实现了,她年幼时,站在家边的大槐树下,与童年的伙伴一起追逐嬉闹时,听到了树下老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怡王在南越的功绩,她听得入了神,连玩耍都忘记了,从那时起,她开始更加勤奋刻苦地练习武艺,只为成为秦越帐下的一员大将,随着南疆之王一起建立不世之功。
陈枢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地对秦越道:“殿下,末将陈枢,一定会带你突出重围,安然回到南越”
是夜,黑甲军营一片漆黑,安静得让人背后生寒,一个一个战士整齐地列队站着,数万人的大军,没有一点点的声响,霸气的越字大旗飘扬在空中,一星半星的火把偶尔提醒着外面的鸟兽,这里是有人的存在。
秦四一挥手,队伍如脱兔般灵活迅疾地前进起来,悄然无声,好似一条蜿蜒的巨蟒,在夜幕里无声地游动着。
“谁”军队行到青木山的另一个谷口,忽然听得一阵乱马嘶鸣,在前方打头阵的陈枢喝问道,她手中的抖了抖,紧张地准备战斗。
林子里非常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火把微弱的光亮下,两匹野马从一边的草丛里窜出来,奔向了黑漆漆的林子里,陈枢松了口气,道:“继续前进。”
话音未落,天上传来“嗖嗖”的声音,陈枢举目,浩瀚的天幕下,箭矢密密麻麻,好像一张弥天大网,将这直道上的所有人罩在其中。
“啊”错愕间,中间者无数,死伤者无数。
“快往前跑强行突围”秦四洪钟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陈枢定了定心神,一挑,格挡了几支剑,策马奔腾起来,果然前方出现了大队大队的神策军营的人马,她咬了咬牙,大喝一声杀了过去。
两军交战,顿时杀得昏天黑地,叶兰青骑着马,站在山峰上观战,徐云子在一边,摇了摇头,道:“看来今天黑甲军团是出不去了。”
叶兰青面无表情,淡淡道:“自然是要杀尽。”
徐云子叹了口气:“总得给阿越留个全尸吧。”
叶兰青攥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这样天罗地网,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难以留下全尸吧。
叶兰青挥了挥手,一块快大石从山上滚下,砸死了一个又一个黑甲战士,许多人未及反应过来,已经被碾成了肉泥,山石不断地从天而降,骁勇善战的黑甲战士们束手无策,躲避无门,只能拼命地杀,企图突围保命,可是神策军团像是蚂蚁一样,不断地涌上来,将他们堵在谷中,怎么也出不去。
陈枢杀红了眼睛,她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哨响,越过重重高山传来,茫然间,一只火红的大鸟从天幕间飞过,周身围绕着淡淡的红色光芒,山峰上的叶兰青和徐云子看到了,黑甲战士们看到了,神策军看到了,埋伏在不远处的密林里的赵威和赵汐也看到了。
“火鸟”赵汐满眼放出精光,她又看到了,那的确是火鸟
赵威却紧锁眉头,那鸟看起来非常怪异,似乎像是
“不好”赵威忽的拍了下腿,对一边的侍卫道:“拿本王的弓来。”
“父王”赵汐阻拦道,难道他想把神鸟给射下来
赵威并不理会,他拿过弓箭,弯起圆弓,拉成满月,运足了真气,手指倏地一松,那剑划破卡长空,直中那木鸟。
赵汐看呆了,她从来不知道,她的父王竟然有这样的臂力,那样的精准。
火鸟摇晃了两下,化作一道红光,直直地坠入不远处的山里。
“不好”徐云子猛然大叫,“阿越休矣”
叶兰青怔怔地看着那红光坠地,她清楚地知道那里装的是什么,她甚至能看到秦越躺在里面时,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样子,也许还会像小时候一样,睡觉的时候微微皱着眉头,不知又做了什么噩梦,两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悄然流下来,黑夜的掩盖下,谁也没有发现,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阿越,你一直都是阿娘的好阿越,是阿娘不好,阿娘是坏人”
“阿娘,明明是我犯错了,你怪自己做什么阿娘你不哭好不好,你一哭阿越的心就疼”
阿越,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阿娘配不上有你这么个好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已忙疯。。。
、终战
陈相云失魂落魄地从山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我害死了殿下我害死了殿下”
冥夜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脸色惨白,他还是忍住悲痛,劝慰陈相云道:“大人,说不定殿下还活着呢,你先莫要自责”
陈相云捂着脸,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距离两人不远处的战场,已经杀到了白热化的境地,黑甲战士折损大半,所剩无多,不过都在奋起抗争,没有一人退却,陈枢看到了那火鸟坠落,心神一扯,竟中了一剑,纵使是再神勇,也终究是年弱,比起成人来讲缺了力道,加上伤势愈来愈重,气力渐渐散了。
叶兰青一挥手,有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收网。”
徐云子双目一闭,只听得四周的山谷里忽然震天响,密密麻麻地神策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可怜的黑甲战士像是被乌云包裹着的雁群,进退不得,只能坐以待毙。
秦四悲壮地喊道:“为了黑甲军魂,血战到底”
剩下的战士们纷纷怒吼着,呼应着秦四的命令,亦或是,赴死的号召,黑甲军魂的名誉,攥在每一个黑甲战士的荣光,不能坏在他们的手里。
“快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叶兰青看着山下的情景,完全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
徐云子却蓦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山下。
叶兰青顺着徐云子的目光看去,也愣怔了,只间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入神策军中,手起刀落,切瓜砍菜般如入无人之境。
陈相云隔着千军万马,静静地看着策马而来的那个玄甲将军,有种被拯救的释然。
“黑甲战士听令,今日,本王秦越,与黑甲军魂,共存共灭随我杀出去者,便一起打天下,分金银珠宝,分香车美酒,随我战死者,便一起把阎王爷杀了,做那黄泉之主”
“怡王万岁”黑甲战士们一看到威风凛凛的秦越,仿佛看到了等待已久的太阳,只要有秦越在,他们就相信不会输,秦越就代表着胜利,秦越就是那天上的战神,所向,无敌。
能跟随着秦越,即便是去那地狱黄泉,又何惧哉
火光映照下,秦越的面庞苍白得异常诡异,她的眸子较之以往更加漆黑发亮,只是淡淡地一转,好似刀锋般直插人心,陈枢捂着伤口,仰望着比星辰还要夺目的怡王,唇角勾出一抹崇敬的微笑,怡王殿下终于回来了
“放她走罢。”徐云子劝道,虽然他知道这样劝没有任何作用。
不出所料,回过神来的叶兰青斩钉截铁地下令道:“传令下去,不得留活口”
战鼓催命般响起,秦越冷冷地扫了眼漫山遍野的士兵,对身后的青枫道:“湘南王的军队就在附近,想办法把他们引入战局。”
青枫顺着秦越的目光看去,那森森的密林里似乎隐藏着天大的秘密,他点点头,顺手抄了个火把,脚尖一点,消失在秦越的眼前。
“杀”神策军们一波又一波地攻上来,在秦越组织下,黑甲战士迅速围拢,布好了阵,秦越身先士卒,杀在最前面,而黑甲战士们在主帅的感染下,抖擞精神,战斗力倍增,恢复了黑甲战魂的实力。
一个士兵杀过来,秦越手腕一抖,那士兵还未看清那剑的影子,脑袋就滚落在地上,秦越的影子鬼魅而奇异,她的身形不动,却没有人看清她手中的剑,只能看到马蹄过处,混乱地堆积着四肢和尸体,血肉模糊,不忍目睹。
叶兰青在山峰上看得分明,徐云子也心生寒意,他觉得此时的秦越,与他们认识的那个阿越,完完全全地换了个人,她的身上,连杀气都没有了,因为,她根本就不像个人,她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阎王,没有一点人间的气息。
陈相云站在战场上,他好像完全听不到厮杀声,也完全看不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他忽然仰天大笑,抚掌拍道:“大事可成大事可成”
冥夜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模样,不无担心地喊来两个暗卫专门保护陈相云,他则专心去保护秦越。
“咚咚咚”三声战鼓响彻云霄,不远处的密林冒起了浓烟,火舌在山间蔓延着,很快就烧了一大片的林子,湘南王赵威忍无可忍,终于决定提前加入战局。
神策军没有想到会有新的军队加入,他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叶兰青不得不提前应战湘南王军队,徐云子舒了口气,秦越有了一线生机。
“杀出去”秦越怒喝一声,长鞭扬下,马儿吃痛,撒蹄狂奔,秦越俯身从地上捞起受伤的陈枢,从她手里拿过银枪,淡淡道:“坐好。”
陈枢已经没了力气,全身的重量都靠在秦越的身上,她的脸微微发烫,紧张而又雀跃,她看着银枪在秦越的手中上下飞舞,恍若梨花飘落,那些人头,那些鲜血仿佛在为梨花伴舞。
杀人杀得这般优雅从容,甚至杀得这般漂亮,估计也只有怡王,秦越。
千军万马中,秦越竟然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黑甲战士们越战越勇,他们已经快要看到生还的希望了。
湘南王的军队与神策军迅速地绞杀在一起,都无暇顾及逃出去的秦越叶兰青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玄色的身影一骑绝尘,渐渐消失于夜幕间,湘南王也跌足长叹:“放虎归山放虎归山”
秦越一行不敢歇息,一路狂奔,一天一夜之后,秦越才决定停下休整。
“殿下,相云该死”一下马,陈相云就跪在了秦越的面前,愧然谢罪。
“是本王辜负了你们,辜负了你,辜负了秦四,辜负了谢无常,辜负了扶苏,辜负了公子白辜负了整个黑甲军团”
秦越目光渺远,飘向远方,语气坚定道:“从今以后,本王再也不会了这一次,本王不仅要取天下,还要那所有的人都付出代价”
陈相云激动得连连叩首道:“相云愿为殿下大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秦越挥挥手:“你的脑袋好生地留着,本王要用。”
青枫默默地站在秦越的身后,他的直觉告诉他,秦越不再是以前的秦越,或者说,真正的秦越已经死了,死于断情花的毒,这个从木鸟的碎片中爬出来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陈相云也是一愣,他没有说什么,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哀愁,这是他需要的秦越,是会成为千古一帝的秦越,可是他忽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他深深地了解秦越那句话的意思:从今以后,你我是君臣。
“你是谁”秦越回过头,看向正在休息的陈枢,陈枢激动地说不出话来,陈相云恭恭敬敬地禀道:“犬子陈枢。”
秦越若有所思地哦了声,漆亮的眸子让人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她摩挲着手上的碧玉扳指,漫不经心道:“从今以后,你黑甲军团的骠骑将军,随秦四好好练练。”
陈枢完全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她这么年轻,又没什么功勋,武艺又不够,秦越怎么会封她做骠骑将军难道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本王给你五年,我要你成为我帐下第一大将军,如果不可以,就用这把剑自己了断吧。”
秦越将手中的佩剑扔给她,陈枢被那剑重重地撞了下胸口,但远远赶不上她心中的震撼,她从地上爬起来,肃然跪下,道:“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解难”
秦越仍给她的,是一份荣耀,是一份责任,更是一份信任,秦越相信她,有足够的潜力,成长为一名名垂千古的大将。
陈枢一定会为殿下做到
吩咐完所有的事情,秦越有些疲劳,她搞不清楚,为什么中了断情花的毒之后,她的功力大增,增加到了连她自己都无法驾驭的地步。
“殿下,不好了前方有人来了”一个守卫的士兵从不远处跑来,秦越只是应了声,道:“不可能是神策军,也不会是湘南王,不用着急。”
秦四道:“属下带兵去拦截,殿下还是快些离开,毕竟现在动荡不安,殿下早会南越为好。”
秦越冰冷地扫了眼秦四,眉头微蹙:“秦四,你知道为何你一直难堪大任么就是因为,你缺乏智谋,一个将军,连这战局都看不清楚,倒不如战死算了。”
秦四打了个激灵,跪地道:“殿下恕罪”
秦越挥挥手:“我们现在缺吃的,缺喝的,有人把吃的喝的送上门来,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地享用一番。”
布置好埋伏后,秦越和青枫隐在林子里,指导着战局,只见一队人马走进了他们的视野,目力所及之处,可以看到一辆辆马车,为首的几个人戴着面纱,看不真切,从那些人马从服装上看,应该是神策军团的人。
秦越冲青枫使了个眼色,青枫会意,吹了一声口哨,口哨声刚落下,黑甲士兵们疯狂地冲了出来,像饿狼一样扑向那队人马。
山下的人马顿时大乱,为首的几个人看起来功夫高强,抵挡起来毫不费力,但是其他人则早就被训练有素的黑甲战士们打得七零八落,只剩求饶的份。
秦四不得不佩服秦越的神机妙算,要是换做他,准以为这是曾卿或是湘南王的追兵。
“殿下,这里有粮食”
“殿下,这里有酒”
“殿下,这里有女人”
黑甲士兵们争先恐后地享受着战利品,马车上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轿子中的几名女子也被翻扯出来,那为首的男子显然怒极,但苦于数名暗卫的纠缠不得脱身。
秦越踱着步子走出来,她慢慢地尝了口士兵递上来的酒,醇香溢满的唇舌,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感觉那酒香顺着四肢在全身游走,百骸俱通,无比舒畅。
“秦越你这个禽兽”
秦越手一顿,回头看去,那男子愤然扯下面纱,怒目而视。
“司马璟”秦越玩味地看着表情扭曲的司马璟,悠然地喝了口酒。
“你答应放我和凝儿回燕都,你你居然食言”司马璟指着秦越骂道,听得南宫凝的名字,秦越无波无澜的心突然抽痛起来,刚才还舒畅的身体也似针扎般疼起来。
“够了,璟哥哥。”一直跪坐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发声,她掀开面纱,定定地看向秦越,她日日夜夜思念,日日夜夜不能忘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能加速。。
、后位
南越,胥阳城,怡王府。
南越的春天来得比京师早得多,秦越骑着疲惫的骏马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时,石板缝里长出了青葱的绿草,河边的柳树抽出了新芽,一股暖暖的春风顺着阳光拂在秦越的面庞上,秦越心弦一动,一直耷拉着的眼睑抬了起来,和煦的太阳映入了眼帘,四周所有的生物都在太阳下奋力生长着,这幅生机勃勃的图景感染了秦越,她直了直腰,抖擞了精神,回到南越的大地上,那熟悉的气息包裹着秦越,好似疗伤的圣药,秦越所有的伤口瞬间愈合了。
“无常,你们先回府,本王与青枫去走走。”秦越突然勒住马,翻身跳下,活动了下筋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锈蚀已久。
谢无常抱拳弯腰,道:“殿下注意安全。”
秦越点点头,转过身对陈相云道:“陈老二,你也算是回家了,让谢无常给你安排个府邸,暂且住下,等过些日子,再建个好的给你。”
陈相云也不客气,拱手道:“相云谢过殿下。”
吩咐完毕,秦越换了身常服,带着青枫走向了胥阳城中的胥阳河,这条河穿城而过,是胥阳城的生命线,也是胥阳城的起源之所,放眼望去,胥阳河浩浩汤汤,波光粼粼,缓缓地流向远方,河上偶尔有游船漂过,穿上的游人衣着华贵,船头唱歌的女子娇柔婉转,醉人心弦,直唱的那鸟儿都停驻下来,不忍心离开。
“这位公子,要坐游船吗”一个摇橹的老者站在船头,大声地问倚着阑干的秦越,青枫警惕地挡到前面去,却被秦越拦住了。
老者把船停在了岸边,秦越跳上船,一个女子抱着琵琶向秦越行了个屈膝礼,秦越漠然地挥了挥手,道:“开船。”
歌女没见过秦越这般俊俏的男子,因而一抬眸,见到秦越那天神下凡般的气质和姿仪,一时愣怔住了,接着俏丽的脸蛋上泛起了红晕。
秦越随便坐下,倚在栏杆上,盯着粼粼的波光若有所思,青枫默默地侍立在一边,一手按着剑柄,时刻警惕杀手刺客。
歌女清了清嗓子,仿佛是第一次唱歌般,她的手心紧张得冒出了冷汗,因而一亮嗓,竟劈了音,秦越转过头来,皱了皱眉,刚才她难得地忘了所有的事情,一门心思地享受着南越春天的美好,不料竟有这个不识相的女子,生生地把那份美好给打破了。
“公子见谅,小女昨日风寒刚愈,今日嗓子不太舒服”船夫连忙为歌女辩解,秦越的冷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淡道:“若是不舒服,就不必唱了。”
谁知那歌女一向倨傲,自恃姿色与歌技在这胥阳城皆是上品,平日里得了许多人的捧,谁成想竟被秦越这般看轻,她一时也来了脾气,赌气道:“你这客官倒是好大的架子,这胥阳城谁不知我柳清寒的名字,你去打听打听”
“柳清寒”秦越眉头一挑,仔细地打量了下那女子,道:“你不会是前几年被斩首示众的震州太守柳梦京的女儿吧”
柳清寒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的父亲是柳梦京”
秦越抚了抚手上的碧玉扳指,漫不经心道:“因为斩他的令是我亲自下的。”
柳清寒吃惊地伸手指着秦越,说不出话来,她睁大眼睛:“你,你,你难道是”
“怡王殿下。”青枫在一边说,他的精神高度戒备,随时准备拔剑杀了船上的两个人。
“禽兽”柳清寒破口大骂,愤怒至极,“你这个视人命如草芥混蛋”
柳清寒举起手中的琵琶就砸了过来,青枫正要拔剑,秦越一把按住他的手,站上前去,生生地挨了一下,柳清寒使了全身所有的力气,那琵琶生生地断成了两截,秦越纹丝不动,柳清寒气喘吁吁。
“你和柳梦京很像,他也和你一般倔强,只是过于倔强,反而毁了他的性命。”秦越伸手扶起柳清寒,悠悠地说了句,好像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再次激起了柳清寒的愤怒,她用尽全力推开秦越的手,不料重心不稳,一下子从船上摔了下去。
船夫想要跳下去救,秦越瞥了他一眼,道:“若是你还想她活命,最好呆在船上。”船夫哆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