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你,但他会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也能一样。至于夏伯父,他打电话问了我婚约的事,我说是个误会。伯父暂时应该不会追问。你可以不回家,但最好亲口给伯父一个解释。”
我低下头:“萧纪哥哥,对不起,我做错了好多事。”
“你不需要对我道歉,镜子,你只需要对得起自己。”
“萧纪哥哥。”我鼓足勇气抬头,“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你问。”
“我记得,顾惜姐姐和别人结过婚。那个人的存在,你不介意”
萧纪的动作顿了一下:“我和顾惜很早就在一起,后来她离开了我。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嫁给了别人,是我用手段强迫她回来的。既是强迫,就没权利介意。”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只听萧纪继续道:“小律和我不一样,他想给你选择。我想,如果是顾惜自己选了我,却还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我大概没法容忍。人心能盛下的东西就那么多,过去、现在,回忆、未来,如果什么都舍不得放下,那就叫做贪婪。镜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哑口无言,而萧纪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会儿,便将我送去了机场。
回到宿舍,我一头倒下。莫非立即八卦兮兮地凑了过来:“走的时候满面春风,回来怎么枯枝败叶不是和绝色泡温泉去了么,居然没被滋润”
我本来一个字也不想说,可禁不住狂轰滥炸,不一会儿就全数招来。莫非听我讲完,急忙问道:“后来呢”
我有气无力:“什么后来”
“你就直接回来了没联系绝色”
“联系不上。”我欲哭无泪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家里没人。我怀疑他把我拉黑了。”
莫非瞧了我半晌,说了五个字:“镜子,你吧,该。”
我躲进了被子里。只听莫非问道:“现在什么感受”
我瓮声道:“想哭。”
“得了吧。”莫非嗤了一声,“你朝思暮想的陆泽哥哥回来了,不仅没有和夏影在一起,还要来北京找你,你心里早乐开花了吧还记得萧律是谁还哭得出来”
我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非啊,我自己也不明白。陆泽哥哥突然回来,我就像做梦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他说没有和夏影在一起,我很高兴,觉得他安全了;可是他说要来北京的时候,我又有点不安。”
“为什么不安因为他来了,你就要对不起绝色你可以先和绝色分手嘛,就是谈个恋爱,又不是私定终生,随时可以拜拜的么。然后和陆泽在一起,你也算夙愿得偿。”
“我”我小声说,“我没想过要这样。”
“没想过哪样”莫非咄咄道,“你没想过和陆泽在一起你一辈子不是只想这一件事”
“我是喜欢了陆泽哥哥好多年,可也被他拒绝过好多年,所以我早就不认为我们会在一起了我没想过他会回来,没想过他会和夏影划清界限,更没想过他会来北京现在我突然觉得很有压力,好像他来北京是为了我如果是这样,我无以为报,因为我没想过要和萧律分手”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急火攻心,喊了这么一大通话出来。莫非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喘着粗气,还想说话,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烦躁接通:“喂”
“镜儿。”
我慌张看向莫非:“陆泽哥哥”
莫非皱眉看我打完电话,问:“陆泽他又要干什么”
我幽幽放下手机:“他来北京了,说要见我一面,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走出宿舍,我一眼就看到了立在花园中的陆泽。他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装,一如记忆中那样英俊、修长而温暖。来往女生的目光一个个黏在他的身上,揭都揭不下来。
我冲他挥挥手:“陆泽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笑着提起一个袋子:“快递。”
夕阳渐渐沉下去,路灯依次亮起来。我坐在花坛边缘,看着陆泽将一个个餐盒从保温桶里取出摆好。他说:“镜儿,从前你每周都缠着我去城隍庙买这几样小吃。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口味变了没有”
我看着那一排餐盒,突然特别想哭。小时候我总是喜欢指使陆泽,因为唯有这样我才能感到自己有人关心爱护。陆泽离开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空了。然而现在他带着关心爱护归来,我却又不知所措了。
我默了一会儿,捏起一只小笼包:“陆泽哥哥,从前你为我做过那么多事,我都把当成理所应当。那时候太不懂事了,所以现在必须补上一句,谢谢你。”
陆泽从容的动作忽地一顿:“镜儿,这次回来,你好像和我生疏了许多。”
“是吗”我努力笑道,“从前你总说我还太小,现在我大概是真的长大了吧。”
他慢慢抬头:“镜儿,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却不是为了看你和我生疏。”
小笼包啪嗒掉在了地上,我听见自己问:“那是为了什么”
他注视我:“镜儿,从小你总说我是你的家人,我从未承认过,因为我只是你家园丁的儿子,配不上这个称呼。我希望等你长大的时候,自己可以配得上这个称呼,然后大大方方承认我就是你的家人。镜儿,现在,我还能不能做你的家人”
“陆泽哥哥,”我艰难开口道,“昨天萧律和我说了一样的话,他说他想做我真正的家人。可你和他不一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一直说我们是兄妹。所以我必须问一句,你现在说的家人,和他说的是不是一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家人很烦恼,大家突然都想做你的家人好像也很烦恼的样子。。。
、第三十四章我的星星
陆泽认真看了我一会儿:“镜儿,你希望我和萧律不是一个意思,对不对”
我说不出话,只能听他继续道:“你希望我继续做你的兄长,但让他做那个陪你一生一世的家人,是不是”
“陆泽哥哥,我”
“镜儿,我回来的有些晚了,是吗”
我低下头,眼泪直接掉了下来:“陆泽哥哥,这些年我一直非常想你,我每一天都希望你能回来,可是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很难过,但慢慢也就习惯了。你不在的时候,我遇见了萧律,他说我可以利用他来忘记你,我也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利用他来忘记你而已。可是昨天他说你回来了,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我突然发现我受不了,比当初你离开的时候还受不了”
越说下去,我越泣不成声:“陆泽哥哥,我是个很坏的人对吧我利用了他,又辜负了你我根本不值得你回来,也不值得他一直等。你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如果你的项目在上海做更好,就不要因为我而来北京,我根本不配的。”
我埋首俯在膝盖上,而陆泽温暖的手掌抚在我的头顶:“你为什么不值得你值得我做任何事。是我的错,我当初擅自离开,又回来得太晚。”
我拼命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泽在我身边蹲下,轻轻揽住我的肩头:“镜儿,不要哭了。我来北京不是因为你。项目的投资方在这,过来也是工作需要,你不必有任何压力。即便只做你的兄长我也愿意,这样他若欺负你,也有人替你出气,是不是”
“真的么”我泪眼模糊地抬头,“陆泽哥哥,你来北京真的是工作需要”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陆泽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这么大的姑娘,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我记得你哭完鼻子一定要吃甜食。这是你最喜欢的酒酿圆子,快吃吧,要凉了。”
陆泽走后,我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发了好一会呆。这是不是就是阴错阳差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他却偏偏在我绝望以后才给予回应。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越是得不到的越会念念不忘,越是触手可及越不易珍惜。昨天萧律向我求婚时,我还害怕自己忘不掉陆泽,然而现在陆泽回来了,我却发现自己真正忘不掉的是萧律。
我突然想起莫非的口头禅:人都比较贱。实乃名言警句。
若不是萧律昨晚决然离开,我恐怕依旧还看不清自己的真心。而现在我看清了,他又去了哪里瞧了一眼静悄悄的手机,我垂头丧气地向宿舍走去。
“夏镜。”
我脚下一绊,猛然回身:“萧律你怎么”
萧律从路灯的暗影下走了出来:“你找我了我白天有事在外,没有注意。刚看到你的信息,就过来瞧瞧。”
“瞧瞧”我试探道,“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都瞧见了什么”
他慢慢走近,淡着脸看不出情绪:“我过来的应该比陆泽早一些。”
“”我望了望天,“然后你就一直在边上瞧着”
“是。”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没有观后感”
他径直转身:“跟我来,带你看样东西。”
今晚的萧律有点奇怪。虽然他一向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和我在一起时总还是温和的。可现在,他好像非常严肃,这实在让人紧张。难道他还在因为昨天的事生气
我不敢说话,默默跟在他的身后。走着走着,竟到了学校天文台。他轻车熟路地掏出门禁卡:“进来。”然后便摸黑带着我爬楼。
我随他一路到顶,气喘吁吁地问:“这是要观星”
他没理我,只打开手机充当手电,然后走到一台巨大的天文望远镜前,摆弄了起来。我左右看看,观星不能开灯,所以四周黑乎乎的,很是昏暗。
不过今天实在有个好天气,深蓝的苍幕之上没有半点云翳。漫天星子一个个闪得耀眼,几乎掩盖了月亮的华光。
我不禁向萧律身边凑去:“你弄好了没有,给我瞧瞧。”
他突然直起身,正正面对我。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面孔,但空气中的郑重其事足以吓我一跳:“你你干什么”
“夏镜,昨天晚上的事,我非常抱歉。”萧律沉沉开口,“昨天你一见到陆泽,情绪就变得不对。晚饭后你独自离开,我跟踪了你,听到了你和陆泽的对话,然后就做了不理智的事情。你能不能原谅我”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喃喃道,“而且昨天的事,确实是我不对在先,不能怪你。”
萧律似乎隐隐叹了口气:“无论有什么理由,我都该给你最多的尊重。昨天我没有做到。夏镜,我警告过你很多次,现在还要说最后一次。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有情绪问题,会不时无法控制脾气。你真的能接受吗如果你接受,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一下来了兴致:“跟你说了多少遍,能能能。你是不是要给我看星星快点给我看”
他又叹了口气:“夏镜,这是你自己选的。”说着,他拉过我,从身后将我圈住,“往这里看,不要碰到。”
我忙不迭看进去:“这个是看了多远呢哎呀,那里有颗又大又亮的,还是个六边形”
“就是要让你看这个,”他淡淡道,“夏镜,那颗六边形的星星是我的。”
“什么”我惊恐道,“萧教授,我知道你是土豪,可是你买个星星准备做什么用移民逃离地球”
我的后脑突然被弹了一下:“不是我买的,是我发现的。”
“老天,”我不禁感叹,“我知道天体物理是你的爱好,可光是爱好就能发现星星这世界真不公平。对了,我记得有个什么规矩,谁发现的星星就可以谁命名那这颗星星是不是就叫萧律了”
“这颗星星确实会由我来命名。但是它最后叫做什么,要有你来决定。”
萧律顿了一会儿,然后,他修长的身影突然一点一点矮了下去。然后,一枚凉沁沁的圆环被按进了我的掌心。这是戒指
我目瞪口呆地低下头,只听他一字一字说:“夏镜,我想把我的星星用你的名字命名,你答不答应”
我觉得有点蒙。几小时前我在还担心他对我彻底失望,结果现在,他竟连续第二天向我求婚。如果说昨天他还有些商量的意味,那今天这个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我”因为太过震惊,我一时间说不出话。
“夏镜,我一直在害怕,陆泽在你心里的时间太长,我永远也比不上他。甚至他一回来,你那里可能就再没有我的位置。可是刚才,我听到了你对他说的话。夏镜,我明白陆泽对你的重要性。你能为了我而拒绝他,我还有什么放手的理由”
其实昨天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的潜意识就在高呼“答应他”。可这一切实在太快了,不是吗然而这一刻,我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从未想过萧律对我有多重要这个问题,但我确实因为他而拒绝了陆泽。他就是这么重要的人。就像萧律说的,他没有放手的理由,而我,又有什么拒绝他的理由
我紧紧握住那枚戒指,微笑道:“现在是夏天,那颗星星亮得就像个镜子。夏镜这个名字,确实蛮适合的。怎么办,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添了许多意境,简直高级。”
萧律好久都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按进怀里。他的手臂把我牢牢箍着,清凉的气息轻抚在我的耳际:“夏镜,这是你自己说的,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有机会离开我。”
之后的事情都发生得飞快。在我反应过来以前,我已被萧律拉去了民政局。领了小红本出来,我抬头看了看亮堂堂的太阳,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虚幻。
萧律垂头看我。他依然没有太多表情,可一双漆黑的眼睛却在熠熠发光。我不禁望天叹道:“我为什么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那现在也只能认了。”他轻轻笑起来,那笑容直接导致一位无辜女性路人直接撞到树上,“不过夏镜,你确定不要通知岳父大人”
“十分确定。”我拼命点头,“我还没活够呢。再说,领证前都没通知,现在木已成舟,也不急于一时。这事必须从长计议,还是先告诉萧纪哥哥,让他帮忙设计个迂回路线,比较有利于咱俩的人身安全。”
“好。”他吻了吻我的额角,“我现在就打电话。”
萧纪接了电话,当即表示三小时后即到北京。我被他的效率吓住:“天啊,不行,我好紧张。那个,咱们赶快回去,我得换身衣服。”
萧律有点啼笑皆非:“你跟他比跟我还熟,至不至于”
“显然至于,所谓长兄如父,新媳妇见公公,能不紧张”
“”
刚进校门,萧律便被一个电话会议叫走。我突然想到,自己结婚的事没有提前告诉莫非,她一定会大光其火,还是先出去买点慰问品,再回去请罪比较稳妥。
然而没走两步,我竟碰上了陆泽。我一愣:“陆泽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座写字楼:“你们学校的创业园,我们在这里租的办公室,要不要上来看看”
我正琢磨怎么把我和萧律的事情告诉他,于是应道:“好啊。”
陆泽的公司看上去很不错,布置简洁时尚,年轻充满活力,很有创业企业的朝气。他一直是个优秀的人,这一切和他非常般配,我看着也很开心。
他将我安顿在办公室:“你先坐,我刚才出去是取材料,有人开会等着用,我先给他们拿过去。”
我连忙点头:“你先忙,不用管我。”
他一出去,我立刻低头苦思冥想,结婚的事要怎么交待。尚未理出头绪,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陌生的声音急匆匆冲进来:“陆泽,你确定这笔账这么做没问题么咱们可是签了对赌协议的,若是被对方发现了,不光是资金问题,会不会坐牢都两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越来越觉得陆泽有**oss气质
、第三十五章对赌协议
我震惊地抬头看向来人。那人也被我吓了一跳:“你是”
“我是陆泽的朋友。”我站了起来,“他去会议室送材料了,一会儿就回来。”
“朋友”那人一愣,随即皱眉作思索状,“镜儿”
这回轮到我愣住:“呃,是夏镜。”
“是你”那人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陆泽皮夹里有张塞了多少年的照片,你就是上面那个”
“李航”陆泽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有事”
“哦,”那人回过身,“这笔账我实在不放心,你还是再想想。”
陆泽一顿,看向我的方向,李航立刻会意道:“你们先聊,我一会儿再来。”
陆泽送李航出去,回身对我微笑:“觉得这里怎么样”
我一个箭步上前,攥住了他的袖口:“陆泽哥哥,你和人签了对赌协议”
陆泽神色不变,仍温和地看着我:“是。”我紧张地盯着他,而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顶,许多人都视对赌协议为蛇蝎,但镜儿是专业人士,总明白这只是一种正常的期权合约而已。”
“那可不一定。”我抓住他的手,“正不正常也要看条款如何,签了太激进的条款,赔上身家性命的也不在少数。正因为我是专业人士,所以你不能骗我。如果一切正常,李航口中有问题的账又是怎么回事做假账是要付法律责任的,为了赢得对赌协议做假账更是商业欺诈陆泽哥哥,你千万不能做糊涂事啊”
陆泽眉目不动,只望着我笑:“镜儿觉得我是这种人”
我拼命摇头:“你不是你绝对不是可是李航他刚才说”
“他误会了。”陆泽沉稳道,“这个项目我在国外已经进行了很久,李航是我在国内的同学,刚加入进来,很多事情他并不了解。镜儿,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你要对我有信心,好不好”
萧纪选的餐厅必定不俗。环境舒适幽谧,灯光清亮柔和,打在上好的骨瓷盘子上,正映着我游离的眼神。
一只剥好的虾仁落在其中,只听萧律淡淡问:“不饿”
“啊啊,”我连忙回神,“刚才在外面逛了一会儿,随手买了点小吃。萧纪哥哥,不好意思让你专程跑来一趟。我们登记没提前通知你们,顾惜姐姐不会怪我吧”
“她也嚷着要来,可是孩子们明天要春游,她今天要准备,实在走不开。她让我告诉你,婚礼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她一手操办。”
“婚、婚礼”想到婚礼上老头可能的表情,我不禁一身虚汗,“萧纪哥哥,我们都是低调的人,实在是不必张扬的”
“镜子,伯父那边我会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