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愣,机械的笑了笑:“hello,我是沈易逸,我是你的新助理。”
“我知道,你是要回紫荆小区吗,是的话可以上车。”刘昊文的声音温暖甜腻。
“下午去找你的时候,你们正在开发布会。”我中规中矩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是啊,我看到他们发过来的简历,这么优秀的人给我当助理。是吧,好邻居。”刘昊文调皮的说。
“你在小区里见过我?”
“你不是总喜欢逗小区里一只白色的哈士奇?那是我的大白。”
我突然想起来那只呆萌温顺的狗,每次总想问问它的主人为啥给它也喷香水。
“你和你的狗狗用同一款香水?车上味道很香。”说完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
“怎么会,它用的是专门的沐浴露。”我感觉到刘昊文看我的眼神中流露出“你白痴”的光芒。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我作为一名优秀的作家,搜肠刮肚一番,终于憋出了一句:“我是你的粉丝。”
“是吗?”
“是的。”我说谎了,也就接不下去了。之前对刘昊文毫无所知,也没来得及做功课。还是不说话为妙。
路上有些堵车。我百无聊赖的打量起司机刘昊文。合体的西装勾勒出修长健壮的身体。微开的领口遮不住白皙的肌肤。真是个时下流行的花美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有些露骨,刘昊文咳嗽了一声:“我有一个金属的手链,有一天撞伤了一个大妈的额头,凶器,扔掉了。”说完偷偷的瞄了瞄我。
原来他还记得那天在电梯里的事情。我百般懊悔让他看到我浮肿暗淡的样子。
“大妈是不记仇的。”我假装淡定,甚至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却发现他比我高很多,不能体面的够到。
“不过撞了一下,大妈就变成了清秀的少女。大妈好少女呀,真神奇。”刘昊文很自然的拍了拍我的脑袋。
一下子抚平了我嚣张又紧张的气焰。我不禁暗暗盘算他的实际年龄。
电梯很快到了6楼,我刚想和刘昊文say goodbye,突然他窜到我的耳边,略带暧昧的轻声道:“到我家坐一会。”
我倏的羞红了脸,不知道这话是不是我想的意思。我仓皇的想走安全出口的楼梯奔向7楼,我家是7楼。边走边说:“不了,明天见。”
“喂,我只是看你之前是学计算机专业的,想你帮我修一下wifi。你可以坐电梯的。”
顾不上刘昊文后面的解释,火速开门进家。
冷静后沉思自己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作为一个有技术的助理帮忙修个电脑,连个电路应该是so easy 的事情。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
成为刘昊文助理的第一项正式工作就是陪伴他去横店拍摄一部古装戏。订机票,联系剧组,整理日程表等工作简单而繁琐。我长叹了口气,幸好自己跟的不是个当红炸子鸡,省去了很多麻烦。
“沈易逸,你有什么昵称吗?总叫你名字显得我们生疏。”刘昊文眨着大眼睛问我。
我静默了一秒钟。
“不然我叫你小白吧,你和我们家大白一样白。”
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白了他一眼:“叫我小逸吧,朋友们都这么叫。我叫你什么?”
“ken。”
ken? 我立马在网络上查询了这个名字的含义:ken被描绘成高挑英俊的男人,受欢迎,又风趣。
真是太自恋了。我由衷的感慨。
6月份的横店热浪袭人,热风扑面,我穿着宽松的短袖依然汗流浃背。刘昊文穿着厚重的古装戏服,拿着笨重的兵器,不一会儿就汗如雨下。我看着他那密封劣质的长靴,心想:这酸爽!
刘昊文在戏中扮演的是男5号。女1号是一线女星茜茜。每次休息时一大帮子助理围着她团团转,递水,扇风,拿衣服,恨不得代其受苦。连导演都撅着屁股在身后说戏。
刘昊文这边鲜有问津,不过他有一个聪明的助理。我事先准备了许多冰袋,放在保温箱中,休息的时候打开,虽然凉度有限,但却能解解燃眉之急。我把保温箱里面的冰水拿出,递给刘昊文。
“辛苦你了,想得这么周全。”刘昊文真诚的说。
“客气啥,ken。”我加重了ken的读音。
不一会儿就重新开始拍摄。刘昊文扮演的大反派,台词就一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搭戏的女演员:“你要是杀了她,就先杀了我吧……”
如此简单老套的对白竟然ng了二十遍。搭戏的女演员不是说错台词就是笑场。周围的工作人员都铁青着脸配合着。刘昊文不急不躁的反复搭戏,丝毫看不出不耐烦。
刘昊文敬业的态度让我对他生出了一丝好感。
我在化妆间中第一次见到了大明星茜茜。比电视中看到的瘦小,比想象中的白净透亮,娇小的面庞像极了荧光灯做的磁娃娃。
磁娃娃突然愤而起身,用力将一杯白开水泼在了身边的女孩脸上。化妆间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震憾到。
“说了多少遍是芒果汁,为什么是橙汁充数,你是眼瞎还是耳聋……”声音尖刻,毒舌至极。
那女孩想要小声的辩解,却完全被磁娃娃尖酸的声音盖过。女孩子委屈的哭了。
化妆间里的其它人默不作声,更无人劝阻,好像吵架的两位透明。
我有些悲从心来,更多的是火冒三丈,大踏步向她们两位走过去,不想打抱不平,只是想摆事实,讲道理。
没等我开口,一股力量将我拉到了后面,刘昊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温柔发声:“茜茜,导演让咱们再去对遍戏,京哥也过去。”
茜茜翻了翻白眼,一身怒气的走了出去。
刘昊文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复杂却没有说话。我倔强的的迎上他的目光,也不想说话。随后我便跑过去安慰一直在抽泣的女孩。
第二天的戏份是雨中情感戏。洒水车喷下的水宛如瀑布一般。刘昊文等人要在瀑布中狂奔大哭。这场戏拍了一个上午。
我不禁感慨,这样子拍下来不死也要褪层皮。刘昊文没有褪皮,只是生重病了。
刘昊文躺在床上发热、咳嗽,完全下不了床。剧组医护人员送来的药也作用甚小。看他那病歪歪的衰样,特别想用手机拍下来,不过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这个想法便打住了。
想到老家人遇到这种感冒会使用藿香正气水,便买了个大木桶,倒满热水,勾兑好药的比例。而后扶他起床。
“这是什么?”刘昊文虚弱的问。
“藿香正气水,专治暑湿感冒,你来泡泡脚,水温我已经试过了。”
“貌似很专业的样子。”
“那当然,我小时候总生病,久病就成医了。”我傲娇的说。
刘昊文慢慢把脚放到水里:“不是很烫,怎么发汗?”
“你现在这么虚弱,出汗太多会虚脱的,微微发汗就好。”
刘昊文不住的点头,乖乖的听话。
对于这个病号,我可是竭尽全力的照顾,一方面我的职责所在,另一方面作为朋友,我真不想到时候要我背着他去片场,我是个没有力气的软妹子。
几日之后,刘昊文就基本康复。只不过见我探望就假装虚弱的倒在一旁。我看着这个好笑的熊孩子,不想当面拆穿,却有心捉弄他一下。
我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不烫,就放心大胆的说:“怎么好像没有气息了呢?”
“看来需要人工急救了。”说完我就使劲按压他的胸外,毫不留情。
刘昊文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折磨他,神色有点难受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看来需要人口呼吸了。”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
我看他的表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得意极了,用手拍了拍他的小脸,捏开他的嘴,用电吹风往里面吹风。
刘昊文一跃而起:“你要玩死我么?”
我瞅了瞅他不是真生气,就退后几步,把电吹风开到最大,狠命的吹乱他的头发:“都是为你好。”
刘昊文矫健的起身,想要夺走电吹风。我一个健康人岂能让他得逞,于是我们俩在房间里上演了老鹰捉小鸡。我被他堵在了一个小墙角里,作为一个能屈能伸的智者,我上交了电吹风:“给你,不带这样抢玩具的。”
“闭上眼睛,不抢你玩具。”刘昊文认真又马虎的说。
“你当我傻啊。”我一弯腰,从他的身旁溜出来。于是又一轮的老鹰捉小鸡上演。
我跑到门边,夺门而出。只听到里面静了几秒,突然将门反锁起来。我想起来自己的手包还在里面,猜他一定是想让我敲门求饶。
我不慌不忙的掏出兜里的备用钥匙,不紧不慢的将门打开。
刘昊文此时已经躺在了床上,手捂着胸口。
我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玩大发了,紧张的问:“你怎么了?”
刘昊文一脸痛苦的说:“我一直承受着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机智和帅气,我好累。”说完脑袋450仰望天花板。
我一脑门子黑线:“我无言以对。”说完用手包轻轻拍了下他便离开。
走到楼梯里又遇到了同个剧组的京哥。说到“又”是因为我本来和他毫无交集,也许是这些天不分早晚的照顾病号,总能偶遇住在隔壁的京哥。
“这几天总见到你,在忙吗?”东哥逼近我说道。
我下意识的躲闪,奈何他宽大的身躯挡住了左右两边的去路。
我想装哑巴,又觉得有点蠢,只能老实的回答:“还好。”
“我的房间就在这里,晚上……”贴近的距离使我们闻的到彼此的呼吸。
我忙说:“我还有事,你先忙吧。”说完转头往回走。
突然发现远处站着个人,是刘昊文!
我像看到救星一样跑了过去。刘昊文一把将跑到跟前的我搂到怀里,紧紧的不容我挣脱。
我想的到他是为了帮我,老实的躺在他的怀里,静静享受他怀里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