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顾筠璃一大早便跑去了校长办公室。
门在虚掩着,顾筠璃推门而入。
“李校长,你好。”顾筠璃笑着问好。
“顾教官?”李继洲忙起身,一脸笑意。环顾四周,又改口道:“顾小姐。”
做了个请的手势,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顾筠璃。笑道 “不知顾小姐来,是否有什么事?”
顾筠璃点了点头:“今天来,是想跟李校长请半天的假—”
“既然是顾小姐,那当然没问题。”李继洲笑意盈盈。
“那就谢谢李校长了。”
“顾小姐客气了。”
出了办公室,顾筠璃想到容峥以前说过的话。
顾筠璃虽然只是一个医学院的学生,但其父母确是颇有名气的古董鉴赏家。从小跟着父母耳语目染,倒也学会了不少古董鉴别技巧。
方才,在李继洲办公室,她四处打量过。
一个军校校长的办公室里,竟然摆放了不下于十件古董。若她没猜错,应该有两件,是西周时期的。又想想刚才那套明代永宣年间的红瓷茶具,便暗暗诽谤道:果然,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虽是感慨,却也想到了要送什么样的礼物给沈国舜了。
来接她与沈文涛的,是沈家的车子。
车子行驶到一条繁华热闹的街上,顾筠璃便喊到:“停车。”
顾筠璃在古董铺子里,挑来挑去。
沈文涛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满脸认真,仔细挑选的样子,微微勾起嘴角。
古董铺子王老板喜笑颜开,弯着腰将顾筠璃和沈文涛送到门口。
还未走出铺子,对面慌慌忙忙跑来一个十五六岁,穿着佣人服饰的小丫头。
“王老板,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她。。。。。”小丫头喘着气。
“怎么了?夫人怎么了??”王老板急道。
“夫人,夫人她,她本来是待在府里,突然说是想来铺子里看看,却在半路破了羊水。”小丫头快要哭出来了。
“那就快去请大夫啊!”王老板铺子门也顾不上关,拉着小丫头就要往外走。边问道:“夫人现在在哪?”
“在刘氏成衣店门口。”哭道:“可是夫人难产了,大夫去到了也说没办法!”
王老板懵了,一头栽了下去。
顾筠璃和沈文涛忙扶住他。
顾筠璃神情严肃,思索片刻。道:“文涛,你先照顾王老板。”
一把拉过小丫头急忙说道:“你先带我去!”
小丫头有些恍惚,愣了会连忙点头道:“好、好。”
沈文涛有些担心,皱着眉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刘氏成衣店门口
顾筠璃匆匆忙忙赶到的时候,周围围了不少人。顾筠璃快速拨开人群,一个少妇躺在地上,神色悲痛。有将要昏迷的迹象。
一个年约五十的大夫,不断地唉声叹气摇着头道:“不行了,不行了。没救了。”
另一个人慌手慌脚,不停的对着少妇说道:“夫人,深呼吸,放轻松、、、、、、”顾筠璃暗暗推测,此人大概是稳婆。
“情况怎么样?”顾筠璃皱紧了眉,问道。
大夫有些惊讶,抬头望着顾筠璃,不知所措。
“我是医生。”顾筠璃不耐烦地说道。便自己进行跪了下来,查看情况。
不好,胎盘已经脱落,且产妇盆骨较窄。如果继续顺产,产妇可能会大量出血,母子二人的命都会保不住。
顾筠璃顿时心惊肉跳,紧皱眉头暗暗思索。
周围有些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还有办法吗?都回天乏术了。”
“我估计是不行了—”
“这样情况我们隔壁街的就有,唉~可怜呐,母子二人都没有救活。”
沈文涛急急忙忙带着王老板赶来。
“顾筠璃,怎么样?”沈文涛问道。
“求求你,救救我夫人,救救她。”王老板跪在地上,不停哀求着。
顾筠璃只觉得心烦意乱,脑子里一片混沌,胡乱点着头。
沈文涛示意那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将王老板拉过去,蹲在顾筠璃身旁。
“大夫,有没有手术用的刀?还有酒精灯?麻醉药?”顾筠璃问道。
“没有刀,酒精和麻醉药倒是还有些。”大夫慌忙拿出酒精和麻醉药。
顾筠璃心急如焚,却不经意间瞥见卖猪肉的铺子。慌忙起身,拿到几把大小不一的刀跑了过来。
“文涛,去找几把伞,遮住人群。”顾筠璃给产妇打了麻醉药。
“好。”沈文涛快速地起身。
不到一会,沈文涛就从街上的铺子里借来几把伞,一些看热闹的行人也纷纷跑回家,拿来自己的伞。
颜色不一的伞撑开,将产妇围的严严实实。
“文涛,你进来帮我。”顾筠璃望着沈文涛。
沈文涛点了点头。
顾筠璃深深呼出一口气,用酒精消过毒的刀子,在产妇的下腹开了一个口子。
沈文涛觉得心惊,虽然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口,也流过血,却从没见过活生生在人肚子上下刀子的。却见顾筠璃皱着眉,严肃认真的样子,心微微一动。
几分钟后,孩子的哭声传来。
顾筠璃捏了把汗,将孩子递给沈文涛,仍不敢放松。
用消过毒的针线,将产妇伤口缝上。才又呼出口气。沈文涛望着皮肤皱巴巴,满身血的孩子,不自觉地笑了笑。
顾筠璃看的有些失神,待沈文涛看向她,又飞快地将头转了过来。
沈文涛将孩子交到王老板手上。
围观的路人都倒吸一口气,感叹道::“竟然救活了!真是医术高明,华佗在世!”
“是啊,是啊,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却这般有本事,我可真是服了!”
“唉~要是我那可怜的侄女也能碰见这姑娘,也不至于送了命啊。”
“谢谢!谢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两位的大恩!”王老板窗外抱着孩子,望着顾筠璃二人,感激涕零。
顾筠璃摇了摇头,道:“现在说感谢还太早。”望了一眼产妇又说道:“用这种方式,虽然产妇避免了难产大量出血,但是身体比顺产后的产妇更加虚弱。”
对王老板担忧道:“还是尽快送往医院,悉心照料为好。”
王老板感激地点着头:“好的,好的。”
人群散去,顾筠璃和沈文涛望着满手是血,一身狼狈的对方,相视而笑。
到了沈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顾筠璃和沈文涛满身血出现时,将沈国舜与沈文雨吓了一跳。
“文涛?筠璃?”沈国舜惊道。
“哥?你怎么了?哥?”沈文雨拉着他,差点哭出来。
沈文涛却不看她,无语道:“我还没死。”
沈文雨“咦”了一声,满脸不解望着他,有转身望了望顾筠璃道:“那你们?”
沈文涛简短几句话就把整件事解释了一遍。
过后,沈文雨坐在顾筠璃身旁,拉着她笑道:“顾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
沈国舜也颇为赞同沈文雨的话:“文雨说的对,今天你们可算是救了两条人命呐!”
倒是顾筠璃不好意思了,窘道:“只是留学时,在一本西洋书中无意看见过罢了。筠璃才疏学浅,沈伯伯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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