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黑沉沉地天空,压抑得莫名地让人感到窒息,一声凄厉的喊声夹杂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却很快便被轰天的巨响湮灭,。
凌乱的战场上,一名红衣女子手持长弓,凌空而立,女子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一身红衣在灰蒙蒙的天空下越发耀眼。
“不!”
凄厉悲伤的声音再一次在天地之间响了起来。
女子背影微顿,然而她没有回头。
女子深深吸了口气,她快速地念着口诀,瞬间,女子右手手掌上方出现了一柄长箭。
长箭通体透明,箭身周围被一团金黄色的火焰缠绕,周遭的空间因为火焰的触碰发出“嗤嗤”的声音。
女子左手持弓,右手拿箭,箭要离弓的那一刹那,她微微动了动嘴唇……
“等等,让我知道你是谁!”
杨笙无意识地呢喃,然后她再一次从梦中醒了过来,她抬头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桌上的闹钟,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从有记忆开始,杨笙每晚都会做同样的梦,她会梦到那名背影纤弱的女子,那名在她梦里从来不回头的女子,她乌黑的头发被风吹得乱飞,天和地都是灰蒙蒙地一片,唯有她一身红衣是天地间最亮的一抹颜色。
只是望着女子的背影,杨笙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子那份绝望又决绝的心情,知道无法前进却依旧往前的必死勇气。
每当这时,杨笙总是抗拒着不想醒来,她想知道梦里的人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叹了口气,杨笙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月光透过窗户在房间里洒落一层银霜,轻柔而梦幻。
身体忽然排山倒海似地涌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疼痛异常锋利尖锐,杨笙忍不住用力地抓紧身下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青筋立显,心脏,在安静的夜里,跳声急促,“为什么,这么……疼?”
历经百战受伤无数的杨笙,此时的额头竟然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踏、踏、踏……
疼痛加剧之际,杨笙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忍着疼痛,顺势一个打滚,迅速地从枕头里掏出手枪,上膛、开保险、瞄准,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杨笙的动作却是一气呵成。
而这刹那的时间,门内,一道人影已经走了进来。
“啊笙。”
来人的声音干净温柔。
“师父?”
黑暗中,杨笙的视力依然很好,她看着来人,露出了一丝疑惑,“师父,你下山了?是有任务吗? ”
“啊笙,师父只是想来看看你。”
身材欣长,眼眸清亮,来人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他望着杨笙,眼眸里笑意深深,“啊笙,过来。”
杨笙抿了抿嘴唇,顿了一会,才轻轻嗯了一声。
杨笙慢慢向人影靠近,在离人影只有一步之遥的瞬间,杨笙突然后退,身体快速地退到边上,背部紧紧地贴着墙壁,然后杨笙把枪口对准了眼前的男人。
“砰”。
黑夜中,子弹从枪口she出的声音尖锐刺耳。
“啊笙,多日未见,你身手又有进步了。”
“师父。”
此时的杨笙已经收起了枪,淡漠的脸庞涌现出一抹欣喜,“师父,真的是你。”
夜墨——杨笙的师父,在杨笙七岁那年开始教她武艺和学识。
早在杨笙开枪的瞬间,夜墨的身体早已一动偏离了原来的地方,他转头看着被子弹嵌入的墙壁,道:“啊笙,你的警惕性越来越好了。”
杨笙低头,脸庞的笑意渐渐隐没在黑暗里。
“还在想着那事?”夜墨敏锐地察觉到杨笙的变化,他柔声道:“啊笙,梦境里的事虽然令人费解,可总也不能老是在意,人不能总是老被困在原地。
杨笙默默点了点头。
夜墨微微叹气,随后转了话题:“啊笙,过两天去看看师娘吧。”
杨笙惊讶地望着夜墨,后天是沈素的忌日,以往无论风雨,无论何时何地,夜墨都会赶回来拜祭沈素,而此时,夜墨的意思是……不去了?
杨笙心中升出一股不安,她急急道:“师父,你不去?”
夜墨揉了揉杨笙的长发,“师父有一件事还未完成,这一次,师父非做不可。”
“师父,这事很难吗?”
杨笙皱了皱眉,她七岁开始就跟着夜墨,在她眼里,夜墨无所不能,而事实上,只要是夜墨接下的任务,他就没有失败过。
她是第一次听见夜墨的声音在谨慎的同时又带着不确定。
“师父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回来。”夜墨微笑着,脸上依旧是云淡风清的样子,“啊笙,师父若是没有回来,以后你代替师父去看师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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