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到达目的地,这场相遇,这段情也是否已走到终点?
江醉月细细看着这紧闭的大门,也许今后她的心也会如这扇门一般不再向世人敞开。
她回头想让银枕带她一同前去,可回头早不见银枕的踪影。她无奈叹息,她真的是一个过客。
“咚咚”,刚敲门,门马上从中间裂开长“缝”。门“缝”中“蹦”出来的人还是玉管家。
若是玉管家第一次见到江醉月眼中只流露出不安,而此时敏感的江醉月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多了一层意思,是敌意。她不明所以,难道玉管家已经知道她的事了?
江醉月没心情理会他人的不欢迎,她直接开口﹕“玉管家,我找容逸。”
“哦,少爷现在在…算了,我现在带你去。”江醉月提了提嘴角,露出一个她自以为是微笑的表情。“有劳了。”
玉管家领着她来到烟雨殿的后花园。未见其人,先闻其曲。琴声与箫声配合共奏曲子,江醉月记得他们所演奏的曲子,这首曲子正是离别前晚她给容逸弹的曲子——《怜君意》
她记得当时在她演奏的时候,容逸也拿出他的紫竹箫与她配合,箫声柔和缠绵,箫客长袍飘飘。
江醉月痴迷于那声那景,可嘴上却嫌弃道﹕“你和我配合的不好,你还是回去练练吧!”以此掩饰自己的脸红心跳。
一进园中,果然见到心念着的人,刚好曲子到了最后一个音符。
容逸身边有一个抚琴的粉衣女子,笑靥如花。一双眸子一闪一闪地流连在容逸身上,欲语还羞。江醉月怎么会不懂她害羞什么!心里想什么!
玉管家对那女子喊了声﹕“华越!”女子应声抬起头,甜甜唤了声﹕“爹!”
玉华越!她总算明白为何玉管家会对她存有敌意!
玉管家喊的那一声,也将容逸的眼球吸引到这边来,意外看到江醉月,容逸本来幽暗无光眼睛顿时碎满星光。不是让银枕护送月儿回去吗,她怎么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想到这个可能性,本来舒展的眉,不经意皱起。
他快步来到江醉月面前,待看到她不悲不喜的神情,他二话不说一把她揽入怀中,轻轻抚平她微乱的头发。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莫名慌乱,连带声音有一丝颤抖﹕“月儿,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容逸劝自己别想多了,他想了想,可能是刚刚她看到他和华越合奏,吃醋了?
于是他自行解释﹕“你叫我练习《怜君意》,练习要配合琴声,我才让华越陪我练的。”因江醉月嫌他和她奏曲不够配合,他从没和别人合奏过曲子,一时想挽回自己的形象,他打算苦练几天,等到时到江家再与江醉月琴箫和鸣。
她还是没有回答。容逸急了,“月儿,我错了,我以后只和你合奏。”
人们都说拥抱是个很矛盾的动作,明明两人靠得这么近,可却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当容逸拥上她那一刻,泪水已模糊了江醉月的双眼。
努力平复自己,江醉月声音沙哑﹕“容逸,我想你了”是啊,她想他了,就连看医书都会不由想起他,然后自个傻笑起来,害雪柳以为她是中邪了,看个医书也能笑出来。
听到江醉月沙哑的声音,容逸慌了,他松手轻轻推开江醉月想要察看她此时的神情。可江醉月刚被推开就马上上前拥住他。“让我再抱一会儿,永远也不要推开我。”
不知道她为何会像只受伤的小兔一样如此不安,但容逸还是轻轻回拥她﹕“我也想你了,好想好想。”
他的拥抱总是这么温暖,让人感到踏实。江醉月深吸一口气,还是说出她最不愿说的话﹕“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和你相聚,而是为了和你告别。”
容逸身体一僵,自欺欺人道﹕“昨天不是已经告过别了吗?”
“昨天是小别,今日道的是大别。”
容逸闭眼一会儿,再次睁开。尽量使自己语气平和﹕“为什么?”
眼泪再次模糊双眼,即使是“瞎了眼睛”,江醉月也把话说出来﹕“你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而我家的事你很快就知道,为了两家好,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家里的事。我要走了,带着我的家人躲到不被你们发现的地方去。”
容逸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已经意识到这件事会让两人无法回头。他更加用力抱紧江醉月,差点把江醉月勒窒息。“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什么时候才不躲了?”
江醉月还是不忍,“三年吧,等事情安之若素了。三年后我就可以回来了。”
“好,我等你!”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也可以改变很多人。
“其实你不用等,就像今天那般,把雪碧藏起来,女人都可以接近你,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用浪费这三年。”
容逸不敢置信,“这是你说的话吗?你真的忍心?”
江醉月怎么会忍心,“若三年后我们还能如初,我们便回到三年前。”
容逸像看到希望﹕“如果我们回不到从前,我就重新追求你。”
江醉月哽咽﹕“好!”
江醉月快速推开他,与他擦肩而过,她轻声说出想提醒三年后的自己的话:“我爱你,容逸。”
三年!不过给容逸,给自己一个等下去的借口。
江醉月知道这些事一辈子都无法理清,但她还是愿意相信可以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