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千墨,他还是老样子,能轻易吸引人的注意力,只是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就已经惹眼得不行,就他这样走在公司里,哪像个经纪人啊,说是大明星都不为过。
见到他,莫莉的心脏又开始不听话地狂跳起来,可她拼命抑制住,不想被他看出来。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莫莉迅速把千墨拉到一边,她满脸紧张,小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做你的经纪人啊。”千墨回答得似笑非笑。
“不是!我是问,你怎么会。”莫莉的声音充满急切。
没等她说完,这时,负责人插话了:“原来,你们认识啊。”
“啊?”莫莉愕然,可随即想了想,她又立马点头:“是啊是啊,他是我表哥。”说着,还不忘轻轻掐千墨胳膊一把。
千墨嘴角微微扬起弧度,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原来如此。”负责人笑道,“这样最好,他是你表哥,应该非常了解你,对你也能帮助到很多,不管是你工作上的问题还是生活里的习惯,其实圈子里很多艺人都是这样,把自己的亲戚朋友留在身边,你们俩,也要好好加油哦!”
他了解我吗?莫莉心中汗颜道。
“放心吧,我会的!”莫莉微笑说。
和千墨一起出公司的感觉怪怪的,按理说,她第一次进candy演艺公司,能欣赏到这么多各式各样的大明星,她应该感到欣喜若狂才对,可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却全都在千墨身上。
她在做梦吗?千墨成为她经纪人的感觉,就像她已经成为一名娱乐圈新人的感觉一样,都是那么梦幻,那么不真实,令她难以置信。
他成为她的经纪人,以后,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她都必须和他朝夕相处了,还说要忘了他,这样,怎么忘?
一路上,莫莉始终没和千墨说话,其实她心里蕴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祝贺你。”最后,还是千墨首先打破了这沉默尴尬的气氛,“正式出道了。”
分开了这么些天,这是第一次和千墨两人独处,莫莉吃惊地发现,自己除了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之外,别的,好像都没有变化。
外面夜凉如水。他们走在河边,风中有潮湿的味道,吹开莫莉的长发,也吹得她大脑异常清醒。
这是,在约会吗?
她有些脸红地想。
莫莉侧目,偷看了千墨一眼,星光洒落在他眼里,特别好看,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开口:“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要成为我经纪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应聘进来的。”
“为什么?”
“为了方便。”
“方便什么?”
“方便保护你。”
莫莉停下脚步。
她抬头,凝视着千墨好看的双眼,深吸一口气,认真问:“是保护我,还是保护我体内的命运之石?”
“有区别吗?”千墨的双眼微眯,低声反问道。
“有!”莫莉大声说,“保护我,是因为拿我当朋友,可保护命运之石,就只是拿我当个工具!”
“你这是什么逻辑?”千墨被她的话惹笑了,“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是我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剧烈的感情就要澎湃而出,这次,她再也压抑不住,“你是妖了不起啊,妖又怎么样,妖就可以对人好了以后,再随随便便警告那个人不要对他付出感情吗?你把人当什么了!这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这么多快乐的回忆,你一次又一次地保护我,我到底得是个怎样铁石心肠的女人,才能不对你付出感情啊!”
“这就是你这些天不回家的理由吗?”千墨的声音轻柔,唇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你就那么在意那句话,那么想和我当朋友?”
“我不回家,是因为我想逃避,我不想面对你!”莫莉的眼眶泛红。
“为什么要逃避我。”千墨低声问,像一个魔咒一般,让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难道,你已经爱上我了?”
河边上散步的行人很少。河对岸,不知何时有人放起了烟火,照耀得整个夜空一片绚烂,如梦如幻。
烟火绽放开来,转瞬即逝,恍若夏日里最美丽的流星一般,让人唏嘘不已。
莫莉深深凝视着千墨的眼睛,她开口,声音沙哑:“对。我爱上你了。”
而且,是那么彻底。
千墨眼珠变得深邃,“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呢?”
“我怎么知道!”意识到自己最终还是冲动告白了,莫莉开始变得有些慌乱不安,胸中滚烫的火焰这次直接烧到了心口,她手足无措,脸颊涨得通红,一直红透了耳朵,“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拿我当块石头看待,而是,把我当成一个女生!”说完,莫莉低头,望着被烟火渲染得波光粼粼的河水,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她选择纵身一跃,直接从河岸上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
莫莉跌落水里!
“你做什么!”千墨吃惊,想也没想,也随她纵身跃进了水中。
“咳咳!”莫莉本就不会游泳,跳入水里无疑是自寻死路,河水冰冷,随着她双手挣扎拼命涌进她的嘴里,她在水中沉浮,可她不怕,她知道千墨会救她。
当千墨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像是抓住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那根稻草,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永远都不想松手,千墨低着头,尽管已经被她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可他没有将她推开,只是任由她这样放肆地抱着,然后小心翼翼将她打捞上了岸。
夜空中,烟火仍在绽放,美丽无比。
两人浑身湿透,河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淌,莫莉冷得瑟瑟发抖,为了给她温暖,千墨将她温柔拥入怀中,“你这是做什么!”他轻声责备,目光深邃。
“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下!”莫莉闭上双眼,低声说,“因为我实在太喜欢你了。”
“我是妖,你怎么就不明白。”千墨无奈地笑。
“我不管!”莫莉坚决地大喊,“我才不管你是人还是妖,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你知道吗,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气告白,你以为,很多事情我没有考虑过吗,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喜欢你,我只在乎,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我不可能喜欢上人类。”千墨的声音低沉,说得那般直接,几乎毫不犹豫,“但是你也不用烦恼,因为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到那时,你就会忘了我,像忘了律帆那样。”
没错。这就是人类的感情。
虽然心底撕裂般痛苦,可莫莉却还是笑了:“那不一样。感情不能用来比较,曾经,我喜欢律帆,是真心的,现在,我爱上你,也是认真的。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我只要把我的心意告诉你就好,反正,我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还不如让它顺其自然算了。”
就像青桑告诉她那样,喜欢就是喜欢了,无所谓结果。
“你看,烟火好美。”
莫莉抬头,望着夜空,她的眼珠湿润,冰冷的河水还残留在她脸上,“没回家的这几天,我也和别人看了一场烟火,那时,我就想,若是能和你一起看一场烟火那该有多好,我把这烟火当成了流星雨,并在心里,默默许下了一个愿望,你知道,这愿望是什么吗?”她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千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不是妖吗,不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吗?”莫莉笑道。
“人心,太复杂了。”千墨故意调侃道。
“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千墨和莫莉能够永远在一起。”看着他,莫莉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那是不可能的。”千墨淡然道。
莫莉愣住,眼底一黯。
千墨轻轻按住她单薄的肩膀,柔声道,“回家吧,换身衣服,不然你该感冒了。”说完,他又浅笑着补充道,“今晚,可以回家了吗?”
“嗯。”
好半天,她才憋出这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