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余回味了下皇帝的这句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味,“父皇……”
皇帝却制止了子余要说的话,“一年前子谦成婚,朕晓得他心里不痛快,可朕也有太多苦衷,朕也晓得为这事儿你同子谦之间有了隔阂。可不管怎样,如今子谦儿女双全,朕这十几年年所有心血一心交付大秋,实在是太累了……”
子余一听这话立马跪了下来,“父皇莫要这样说!”
“你起来。”皇帝像是早便晓得子余的反应,“朕太累了,已经支持不下去了。朕想让子谦代替朕为大秋付出。”
“父皇。”子余怔怔地看着皇帝,脑中一片空白。她从未想过她的父皇也会有累的一日,即便是最为希望秋子谦登基的她,也从未想过秋子谦真正坐上龙椅的那日。
子余从来都觉得这样的日子是最好不过的了,她从来没有察觉到皇帝已经成为她的天,其实在子余交付真心的那一刻,她开始身心依赖着皇帝,因为那是她的父亲。
双眼涩涩,鼻尖涌上的酸楚激的子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强迫自己低下头,逼回眼中的泪水。那一刻子余内心的思绪无比缠乱,与秋子谦相比,她同皇帝更有一份不同的感情,若不是那时尚在云府当差的子余同皇帝据理力争,如今的秋子谦便不能如此出色。
子余为秋子谦挡去了许多暗潮与艰难,练就了旁人所没有的坚韧。
“子余,大秋需要我们秋氏皇族共同守护付出,父皇总会有老的那一天,那子谦便是接替父皇保护大秋的人。其实父皇也不想歇息,可,实在力不从心。”皇帝唤了子余的名字,而非是封号。
“这话和退位的意思我并未告诉任何人,如今你是唯一晓得的。子余,你年长于子谦,甚至城府和处事都要比子谦强的太多。这些年你处于后廷,又嫁于怀瑾。父皇晓得你是为了掩去锋芒。”
“父皇退位后,只有你才能交心地帮助子谦,父皇信不了别人,却晓得你的性格。你要全力帮助子谦,父皇算是拜托你了,辅助子谦,保护好大秋。”
皇帝对子余的这番话是跨越了身份的,那句拜托,便足以体现了,皇帝对于秋子谦已经在退位之前,为其布好了所有他力所能及的事,可到底是不放心,唯一信得过的只能是子余。皇帝能对子余说这些话,便真正许了子余过问朝政。
“儿臣,领旨。”子余轻轻呼出一口气,郑重地向皇帝行了跪拜礼那是,真正的,君臣之礼。这一礼,两人的关系不仅是父女,更是君臣。
子余走出养心殿时,有些恍惚。忽然一瞬间什么都变了,迎接未来的是无尽的迷茫,而子余眸中的沉着与锐利却更为深沉。只是一个眼神,子余的气场便与昔日的大为不同了,曾经的子余是善于家事的少夫人,而如今却是几乎将整个大秋的担子放在肩上,那是属于强者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