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见过少夫人。”按着如今的身份,沈莹是子余的长辈,同为夫人的身份,但沈莹还是给子余行礼。
“沈大夫人请起。”子余颔首,算是和沈莹打过招呼了,“不知沈大夫人到访有何事?”
“还望少夫人屏退左右。”沈莹同子余说话时意外的有些低声下气。
子余蹙了蹙眉,但终究还是让沉颜和仟窈两人出去了。“如此,沈大夫人可是有何难言?”
“妾左右思虑,还是想着同少夫人说了。怀瑾少爷容不下妾,妾晓得,妾从前还觊觎主母之位,自分支的人走之后,妾想通了与其妾左右不合适地在这云府,倒不如妾先行向少夫人提出来,也算是挽回些面子。”
沈莹这话当真是让子余讶异了,自打子余住进云府之后,沈莹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更是一心照顾老太太。子余对沈莹的映象算是过得去,倒也没有沈莹自己说的那样。
再看眼前的女人,容色已然不如从前那般精致,一头梳理的整齐的发丝之间也有了几缕鹤发,眼角不知不觉多出了几条皱纹,这些足以证明岁月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了痕迹。
“妾想回江南老宅照顾臻墨,若是少夫人不介意多派些人手,妾意将带着老太太一同回去。还请少夫人同意。”沈莹向子余行了一礼。
“沈大夫人如此说,我怎的会不愿意。”子余顿了顿,“不知夫人打算何时起程?”
“便是这两日吧。”沈莹笑了笑,便是在那瞬间,子余忽的觉得如今的沈莹已非昔日那个争强好胜的女人,此时的沈莹是真正年老了的想同家人一起度过余生的普通人。“兴许这话说来少夫人可能觉得不屑,但妾作为云府的媳妇,还是想说一句,望少夫人和怀瑾少爷日后打理好云府。”
“那是自然。”子余算是郑重地应下了。
沈莹一走,这偌大的云府便忽的变的空荡荡的了,只剩子余和云怀瑾二人了。云伯庸当下算是真成了甩手掌柜,日日贪恋于酒色,云怀瑾将他安置在了西宁的宅子里,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由云府供着。云怀瑾于他算是仁至义尽了。
晚些时候,子余沐浴完,见云怀瑾斜卧在榻上看书,便同他说起了沈莹回江南老宅的事儿,“沈夫人回老宅,我原先从库房里提了银子给她,莫不想她是还给我了。”子余拿着帕子擦着头发。
“她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日后老宅的开销叫下人多拿出一百两送过去便是。”云怀瑾听子余这么说,从书中抬起头,看着子余擦头发。
这么几日下来,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非常好了,晚上的时候云怀瑾便宿在子余这边,子余穿着亵衣亵裤在云怀瑾面前晃悠也是非常自在。
“知道了。”子余拿着梳子捋顺半干的头发,“对了。我前些日子从浙江收购了一批中草药,正是运往云府的路上,好像负责浙江的卖家也过来了。”
“你接待他吧,这几日我得回国子监一趟,怕是抽不开身。”云怀瑾合上书,随意地放在一旁的桌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