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余走到山下时,是活动最为热烈之时,孩子的脸上戴着各色的面具,妇女们也出了门,带着孩子猜谜语,猜中了的,高兴得直拍手,拿着谜底去小贩那儿兑奖,没猜中,也摩拳擦掌,只挤破脑袋想答案呢。
子余从街边买了一盒桂花糖芋苗,难得没有防备着,只放开了吃,“沉颜,若是有想吃的,便去买了,今日莫要拘谨了。”
“是。”沉颜点头。大抵是不挑剔吧,沉颜没有什么想吃的,子余便做了主,给她买了碗仙米冻,清清凉凉,这天气吃正好。
又往前走了些,人便更多了,问了才晓得,当地打春习俗特别,晚些时候,还会烧起火把,人们围着篝火坐着,闭上眼,许下愿望,再由专供米酒的酒坊,给在场的人们发放一碗特色米酒,算是完成了整个仪式。
子余也同青田人围着篝火坐着,不过还是有些介于身份,便拿了帕子垫着,也学着旁人闭了眼许愿。
子余许下的愿望有两个,一是希望秋子谦能够顺利登基,二是希望大秋国泰民安。向天放了几炮烟火,瞬间点亮漆黑的天空,端着米酒,略略啜了口,米酒散发着清甜的香味,酸甜有毒,酒味正好,适合子余品饮。
仪式结束后,人们差不多也就散了,回到驿站时,已然亥时了,不过驿站依旧亮着灯,秋子谦和皇帝都还没睡下,一回房,仟窈便督促着子余食用夜宵和每日都要喝的中药鱼羹。
“哎呀,若是日日都这么吃,本宫可不就成胖子了?”子余笑着开玩笑。
“公主怎的会成胖子,公主清瘦呢,丰腴一些更好看。”仟窈也晓得子余的玩笑,拿了消毒过的勺子给了子余。吃过东西之后,便睡下了。
次日,阳光正好,不时有春风拂过,很是怡人。皇帝打算便装去民间瞧瞧。皇帝身材高大,肤色黝黑,如今换上了一身麻布粗衣,倒像个平常人似的。子余和秋子谦自然也要同去,两人皆是换上了一身简单的衣服。
几人沿着水稻田走着,见几个农民站在田中干活,会打上几声招呼。“大爷,今年青田收成好呢。”皇帝弯了弯腰,问着不远处的一个高寿老人。
“是。今年天气好,水稻长得好。当朝圣上可记着我们老百姓,拨了银子过来,人人都过上了好日子,当真是天佑大秋,有这么个贤帝。”老人捋了捋白髯,很是高兴的模样。他这话引来了旁边许多人的附和。
皇帝听了,自然欣慰。竟一撩裤子管,脱了鞋,走进水稻田,同几人一起种水稻。子余和秋子谦也没阻止,坐在一旁同农妇们交谈起来。
“你们爹爹身子骨真是硬朗。”一个丰腴的农妇笑着将食盒里饭菜端了出来,邀请子余一众人一同食用。
“是呢,爹爹常年都练着,不曾落下。”子余帮着农妇接过瓷碗。“大娘自个儿吃吧,我们备着呢。给夫君多吃些,好干活。
农妇也不强求,唤了自家的夫君过来,食用午膳。
皇帝忙活了一会儿,便出了水稻田,额上布满了汗水,脸上挂着笑容,“好些时候没这样活动了,当真是爽快。”
子余拿出帕子递给皇帝,让他擦擦汗。“这样活动身子骨也是好的,爹爹饿了吧,女儿准备了点心,可要吃一些?”
皇帝听了子余的称呼,心中暖和了不少,“也是老了,这么一会儿便累了。”
子余准备了荷叶粥与枣泥山药糕,皆是开胃清爽的吃食。皇帝吃了些垫垫肚子。三人坐在路旁,静静看着远方,那片属于大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