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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齐国遭遇年不遇的雪灾的那年,十七。
当时还是案的姚青,因为表现突出,直接被点为伴读。对于一个平头老姓来,这无异于直上青冥。
但是,据姚案当时是不满的。
姚青:“我要在府城!”和先生大熊叔在一起,京城那么远!
当时也不满,和皇后抱怨:“这么的孩儿,我不带孩。”
后来的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一来二去地传到了姚青的耳中。
于是,在京城里,神就不再只有一个。课间,傅授课的时候,从多了个得意门生的高兴,变成揪胡的糟心,心情转化只花了一个月。
读书人,针砭时弊是常态。尤其处在傅这个位置,他教导的生,不出意外的话是齐国未来的帝王和栋梁。傅一直以来也对他们的辩论持支持态。但是在姚青加入之后,不仅有了危机感,就连傅也对自己的理念产生了一些动摇。
姚青平时接触最多的人,受到影响最深的人,第一名的要属他的爷爷,姚大先生。
姚大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简单来就是不拘泥。
姚青受到影响第二深的人,就要属温纶。温纶这种哪怕内置了一个霸贵族系统,芯里依旧是现代散养糙汉的人,对于那些读书人看中的各种教条之类,几乎是嗤之以鼻的。当然,这种认知他并没有传输给姚青,也没有挑战当今普价值观的念头,但是平时的为人处方面,多少总会有一些体现。
等到双方更加了解之后,用的话来:“姚青整个人从根上就是歪的。”这种人只能适合做个贤士,或者隐居山林的高人,根本不适合入朝为官。
皇上倒是很看重:“像姚青这样,身上没有条条框框的人,也不很好吗?”皇上并不是一言堂,读书人确实有治理国家的才能,但是在某种程上也制约了国家的发展。有些明知道对国家发展更有利的举措,只要摊上一个“于理不合”,就无论如何都推行不下去了。如果皇上要□□,昏君的帽登时立刻就能扣上来。
如今的朝堂上,这种框框少的人,也就是一个户部尚书钱大人。
姚青来了之后,钱大人似乎也是最开心的一个,各方面殷勤得简直是把姚青当成了自己的侄辈,据还准备把自己那一身被儿嫌弃的衣钵,传授给姚青。
当然,以上的这些都是今上还是时的老黄历了。
最新的状况就是——
“愚民不可取!”
“吾等读书人,当以教化乡民为己任!”
“姚青愿前去!”
愚民一直以来都是统治阶级保证自己统治力量的根本之一,怎么可能任由姚青两句大道理,就放任了呢?于是朝臣们纷纷跳出来劝阻。
“姚大人此言差矣。”
“是啊,姚大人,姓每天劳作都来不及,读书何用?”
碍于姚青的背后的能量(齐国最强大笔友团/朋友圈),大人们话还是很客气的很婉转的。
于是,今上发话了。先是否定了姚青的提议,然后问了姚青分属应该负责的本职工作,再发现没有漏洞可以发作的后,就想退朝。
姚青乘胜追击:“臣有本要奏!”然后开始和皇上展开新一轮的扯皮,最后以皇上答应划分出一定区域作为试点结束。
皇上很郁闷,但是姚青的后台连皇上都不怎么敢招惹。就是姚青自己不行,他那个先生还和当今皇后保持了多年的书信往来呢!宫里面几个主人的私库全都堆满的功劳,怎么也少不了姚青先生的那一份。他敢和母后的钱袋过不去吗?他不敢。
于是,只能往别处找茬,譬如:“姚青好歹也是饱之士,看看身边的那些人,什么桌椅的。连个驴都叫板凳!”
年少的皇后忍住笑:“姚大人岁数还。”
皇上哼了哼:“也对,个还那么矮。早朝的时候站直了跟别人弯腰了差不多高。”
身高是姚青的死穴。当然,姚青现在长高了很多,只是这身高要看跟谁比。在同龄人中间,姚青的身高已经不算矮。可一个少年站在一群成年人中间,跟一根牙签放在一堆筷里有什么区别?
当年即位的时候,姚青都收拾包袱准备回大茶村,开启八里大山副本了。结果呢,皇上一道任命下来,他就从一个伴读变成了一个大人。
两个人也算是同窗多年。皇上知道姚青的死穴,姚青当人也知道皇上的,譬如黑狗!
姚青就对皇上:“皇上最喜欢的那只大黑狗,其实不是纯黑的,有一根白色的胸毛。皇上为了自己的喜好,把那根毛给拔了。连一只狗长自己毛的自由都没有,皇上这不是专政是什么呢?”
“皇上新得的那件黑狗连体睡衣,是直接让宫中的针线局做的。可是样还是布偶店的。皇上已经那么有钱了,为什么不自己花钱到店里面去买一件呢?皇上这么做,不是与民夺利吗?”
“皇上的黑狗生了崽。有一只不那么黑,竟然被送走了。皇上这么做,不是罔顾母人伦吗?母不嫌丑。皇上却强硬地拆散人家的家庭……”
皇上很暴躁。为什么他的黑狗的所有事情,姚青全部都知道?!
傅很欣赏。为人臣,有对君王劝谏的责任:“姚青这么做不错。”
姚青背后还有人支招,譬如钱大人。
在当年雪灾之后,各种工具的改良和创造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不再局限于武器上,还有许多民生方面的用具。
齐国原本就对这些创造发明有鼓励措施,但是力,几乎谈不上任何激励。更何况发放的时候,还要进行层层盘剥。
就像是有一位改良了农具的老农,朝廷发放的赏钱是五贯。这一笔钱,对于发放的人来,根本就算不上钱,于是就这么一层层下发了。当然,这个数目如果能全数落入老农手中的话,对老农一家来,也是一笔不的数目,完全能够改善一下生活。
但是实际到了老农手上的时候,还剩下多少呢?五十枚铜钱。
然后亲朋乡里还听了老农家得了朝廷的赏赐,纷纷前来道贺,还以为他们家发了大财。老农一家还被迫摆了酒席。老农想不明白之下,精神有些恍惚,下地的时候不心摔进了河里淹死了。
自古农桑无事。老农对于农具的改良,只是他们一家来使用的话,也就是能稍微省一点力气。但如果把基数放大到整个齐国的农耕地区,产生的效益将是无比巨大的。
当时还是伴读的姚青知道这么个东西后,就想着去拜会一下老农。他自见惯了山里人耕作的辛劳,想着这位老农能不能再给山里人想想办法。结果事情就这么爆发了出来。
姚青人虽然聪明,可未经官场浸淫,还是个愣头青。什么人情故之类的不不知道,根本就是懵懵懂懂。无论是他自身的才能,还是他身后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都能让他无视大部分的约定俗成。
这样的事情换了别人来看,不过是一阵惋惜。但是在姚青看来几乎是不可饶恕的。尤其那个老农当地的那几个县令之类的,都凭着这一政绩平步青云了!
当时姚青发起狠来的样,皇上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于是造成现在的格局,律法一时无法变动,但是每当出来一样类似的发明创造的时候,皇上就从私库里拿出一部分钱财来作为皇室的赏赐。
这么一来,姓得到了实惠;皇室也得到了名声。
唯一损失的就是皇上的私库而已。
只不过是皇上的私库而已!
姚青不会在乎,钱大人更加不会在乎。
上皇和皇后也不会在乎。
皇后也不在乎。她嫁进宫里后就跟着婆婆做生意,要买什么不能自己来,还得等着皇上的那点赏赐?当年她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偶尔从家里长辈手中得到一些宫中的赏赐,觉着那些东西质地好花样漂亮;可自从身处在宫里,那些东西也就是质地好,花样……经年累月就是那么几种,想换个款式都会被担心挑刺。瞿大人家的布庄开了成衣铺,那样漂亮了……可她只能看看。
连皇上的狗都不在乎。反正皇上不会克扣他们的肉骨头。
皇上默默心塞,这种众叛亲离的赶脚一定是错觉!
至于姚青呢?
姚青正在接待自己最早的一批生,大茶村的那群熊孩。
姚青在京城有赏赐的府邸,位置很好,地方不大,一点都不打眼。房还贴着镇南将军府,院里直接开了个门,就能互通有无。
当年那些黑皮猴,现在长大了依旧个个黑得油亮,也依旧个个比姚青高,还很壮实。
反倒是姚青,明明从练武,却依旧是一副读书人的麻杆身材,看上去简直比时候还要弱不禁风。
“村长要带我们长见识,就组织我们来京城了。”带队的熊少年笑嘻嘻地完,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就要往姚青头上拍过去,“还下次有机会,带上全村人一起出来玩。”
姚青没给熊少年机会,脸一板,时隔多年,再给一群熊少年上了一节体育课。
熊少年们在村里也没少习武,如今可是个顶个的打猎好手,明明没有成年,却也能当个汉来使。但是姚青和他们不一样,不仅从就得到名师指点,得的东西不一样,根骨悟性这些就不用去了,整个齐国都找不出几个能和他相提并论的。
然后还有一句穷富武。习武的开销比习那要大多了。村里人能够支撑起孩们读书的都没两家,习武的消耗就更加不用了。最初的时候可能还不明显,但是现在已经高下立见了。
先生教训完自己的生们,看着快要贴上墙皮的几个孩儿,那是村里年纪更的孩。当年他们的兄长们在先生收下惨遭荼毒的时候,他们还是只会哇哇哭的奶娃。但是他们听惯了关于村里那个凶残矮的传,如今一看传变成了现实,吓得脸都白了。
晚上,孩儿们挤在通铺上窃窃私语:“我哥哥那么壮,先生的腿还没我哥哥的胳膊粗,竟然就这么被打趴下了!”
“是啊,好凶!”
“一定是会妖法!”
“别乱,先生只是武功厉害!”
“才不乱。我哥都能打野猪了,都打不过先生!”
“也是啊,先生那么矮……”
椅站在门外,将自己的脑袋缩在棉被后面,完全不敢看姚青。
姚青脸上不动声色,声对椅交代:“你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椅进门给孩儿们加了床被,明天他们就能见识到比野猪更凶残的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