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书接上回,来香究竟端了什么来呢?
这个叫来香的女子是一家开在西关的饭馆老板,名叫叶来香饭馆,多数人喜欢叫夜来香饭馆,她和少北已有婚约。她真的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赖大少的贴身赖二,见此情况不妙,忙说:“大少爷,好汉不吃眼前亏,陪个礼,赶紧走人。”赖大少瞪了他一眼:“赔你个头啊,下回还怎么在西关混啊。好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撮我来亲嘴的人是你,叫我赔礼又是你。”赖二说:”大少爷,我是为你好呀。”
大家僵在这儿,雪梅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把拧起赖大少的耳朵:我知道你准在这儿惹事,跟我回家,赖大少疼的哇哇大叫:“姐,姐你轻点不行么?”
姐弟二人边走边说,雪梅说:“大在家出事了,出大事了?你还在闹事!”
赖大少忙问:“又有人行刺大了?”
雪梅说:“你怎么就知道是行刺的了?”
赖大少不屑一顾地说:“嗨,别的还能有什么大事?这两三年的大事还不都是有人行刺大吗?唉,也不知道大得罪了什么人,三番五次想要他的命。”
雪梅说:“还说大,你这样闹腾得罪人能少吗?是不是以后也想人行刺啊?”
赖大少笑了笑:“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嘛!青年时乐一乐,管他晚年怎么样,砍下头颅碗大疤,我不怕。”
雪梅有些生气地:“你就长了个油头滑脑一张嘴。能不能干点正经事?”
少东问雪梅:“雪梅姐,你见到大哥了吗?”
雪梅撅着嘴:“谁知道他死哪去了?”
雪梅的到来总算给赖大少解了围,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看在雪梅的面子上,谁也不再追究了,因为雪梅这会正跟少南谈恋爱呢。他们走了,少东问少北:“你们真的端屎水来的。?”
少北呵呵一笑:“二哥,你也当真了?来香能端那屎水吗?吓唬他而已”
来香听了雪梅的话却沉思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谁会行刺赖同步?”
少北接过来香的话茬说:“嗨,你管他呢,反正他得罪的人也多,这个赖同步啊,早该死一千回了?偏偏就是死不成,奇了怪了。”
少东说:“三弟,你见到大哥没有?”
少北说:“没有啊,怎么啦?”
少东说:“咱们也别看戏了,赶紧找大哥去,白天我听说,他要去哪个闹鬼的院子里去过夜。”
少北说:“那太危险了,我们赶紧去把他拉回来。”
来香说:“我也去。”
二
也就刚过了一更天的光景,人们还都在忙活呢,东关赖家也是大家,从名声上说,不如西关徐家,若论经济实力,恐怕高于徐家。光佣人就有好几百个呢,佣人们还在里里外外地忙碌着呢,不等主人睡下,佣人是不敢睡觉的。佣人们谁也没注意,他们中间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刺客。
赖同步也吃完饭不久,刚叫来管家交代一下生意上的事,忽见窗前有人影晃动,管家喝问:“谁?”只见白光一闪,一把匕首飞了进来,这两年赖同步被人行刺怕了,只要有风吹草动,立马扑倒在地,就算赖同步倒得快,那匕首已经他的左肩头,稍微慢那么一点点,就刺中胸口了。
管家拼命叫喊:“有刺客!”赖同步的贴身保镖就有八个,听到管家呼叫,立刻赶了过来。管家说:“往这跑干嘛呀。抓刺客。”
赖家的家丁有二十多人,个个都拎着枪满院子查找,哪有刺客的影子呀?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都来到了客厅,赖同步的儿女们,除了雪梅和大少爷雪荣,都来到了客厅。八个贴身荷枪实弹,严密保护。
管家是吓出了一头大汗,从地上扶起了赖老爷,赖同步用右手按住了左肩头,明晃晃的匕首还在肩头上插着呢,赖同步疼得直哼哼。二夫人跑进来就抱住了赖老爷:“老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
管家说:“二夫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派人去请大夫呀。匕首还在老爷的肩头呢。”
二夫人止住了哭声,大叫起来:“人呢,人都死光啦?赶快去请大夫呀。”
大夫人冷冷地:“瞎咋呼什么呀?我已经派人去了。”二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不满地说:“怎么也不跟我商量商量?”三夫人也帮二夫人说话:“大姐,你是该跟二姐说一声呀。”大夫人哼了一声没有做声,她知道这三夫人和二夫人是穿一条裤子的,跟她们计较没意思。忍一忍算了。
赖同步哼哼着说:“你们都给我闭嘴行不行?老大请郎中哪里错了?就知道斗嘴,我这还疼着呢。”
大夫人说:“老爷,你总算说了一句公道话。”
二夫人,三夫人一起望望大夫人没有再说什么。
管家说:“老爷,我敢断言,这事,徐家脱不了干系。”
大夫人说:“徐家人谁有这个功夫呢?别有事没事就往徐家身上推。”
赖老爷有些火了说:“我说杜娟,你到现在还是护着徐家呀,我是你男人,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的冤家对头就是徐家,不是徐家,你说是谁家?再过两天就要选举平城的商会会长,我去不了商会,徐家就没有竞争对手了。”赖同步说的是实话,三年来已经被行刺四次了,今晚是第五次了
二夫人也赶紧火上浇油,攻击大夫人:“是啊,不是徐家会是谁呢?你说呀。”到了这种时候,大夫人杜娟便什么也不说了。
东关赖家与西关徐家素来不和,真正交锋的还倒不多,只是在暗地里斗,表面上还你兄我弟的,一团和气,实际上骨子里都恨透了对方。赖同步一直怀疑徐家人欲致他于死地,又抓不到一点把柄,赖同步也只能自我安慰,权当是是哑巴被驴踢了,吃点暗亏,随他去吧。
大家还在议论着,郎中来了。管家亲自把灯,让郎中查验伤口,郎中清理一下伤口,又上点麻醉散,剩赖同步不注意,猛地一下子拔出了匕首,虽然上了麻醉散,赖同步还是疼得大叫一声:“哎呦。我的妈呀。”郎中赶紧冲洗一下伤口,接着给赖同步包扎好伤口。这时,雪梅雪荣才赶了回来。
雪荣连忙跪倒在赖同步面前:“大,我的亲大,伤得怎么样啊?吓死孩儿了?”赖同步一感动,一只手扶起来儿子:“雪荣,你是长子,家中的事要关心关心,不能光顾自己玩,再说,你自己已经有了闺女了,要收收心了。”
赖大少说:“大,徐家人在剧场又欺负我了,那个少北还要往我头上浇屎水?”赖同步咬着牙:“徐家,又是徐家人,,徐宝善,我跟你势不两立。”
雪梅说:“大,别听他胡说,是他有错在先,徐家人是抱打不平。”二夫人插话了:“雪梅呀,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弯呢,雪荣可是你亲弟弟呀。”
三夫人说:“这叫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闺女。”
雪梅反问道:“我妈怎么啦?我又怎么啦?你说,你说给我听听呀!二娘,三娘,你们别总是欺负老实人。”雪梅一脸怒气地盯着三夫人。
赖同步生气地说:“你们,你们都消停点行不行,要不,都给我出去。”又转脸给雪荣说,“徐家的事,我要亲自和他们交涉。不用你管。你明天去泗沭吧,”
赖大少忙问:“去找我二爷?”赖同步是兄弟俩,赖同步是老大,还有老二,叫赖同伐,在部队当兵,是吕宝山师部管后勤的副官,随吕宝山驻扎在泗沭。
赖同步说:“是的,你一定要把家中的事跟你二爷说一下,让你二爷求求吕师长,再卖几条枪给我吧,我们家到处都是危险,这日子还怎么过啊。说的越可怜越好。”
赖大少高兴地跳了起来,他呀,生性好动,跑跑颠颠的事他最乐意了,连忙说:“明天一早我就动身。”
三
少东少北,来香三人,一同来到了闹鬼的院子前,这是一个荒芜多年的院子,一副破旧的木栅门,稍微碰一下就要倒下去的样子。少北伸手去推那门,那门就发出了“吱——哇”一声,活脱脱像乌鸦在叫,在这深沉的夜晚,总是那么阴森森的,让人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
三人一起跨进了院子,哇,院子里的杂草都比人还要高了,草已经完全枯黄,今晚的风儿不大,吹动着枯黄的杂草,发出那种“沙沙”的声响,已经够吓人的了。
杂草中间依稀可见,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其实没有路,杂草是被人踩倒在地上的,看上去像一条小路。三个人一起走在小路上,每个人的身子非常容易剐蹭到杂草,那种“沙沙”声响就更大了。大家都害怕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每个人的心砰砰直跳,彼此之间,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每个人的心里仿佛有个小兔子在心中撞来撞去,总觉得有个灾难飞鸟似的在天空中飞来飞去,随时都有可能砸到自己的头上
小路的尽头是一幢木质的二层小楼。来香看到二楼的一个窗户里透着暗黄的光亮。来香悄悄地说:“大哥一定在上面。”一楼的门窗紧闭着,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来香还伸手摸了摸脊背的辫子,她感觉到自己的辫子也翘了起来,每个人都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几个人挎紧了胳膊,互相壮着胆,别怕!!
他们在暗中端详了一会,才看到上二楼的楼梯建在西山墙外,三个人小声商量了一会,上楼要尽量不发出声响,看到大哥再叫他。
尽管三人的脚步很轻,那楼梯年久失修,再加上三人的重量,楼梯还是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楼上的光亮熄灭了。天更黑了,“吱呀,吱呀”的声响夹杂着“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里回旋着,传递着恐惧的信息。
三个人总算摸到了二楼,凭记忆来到了刚才有亮光的窗户前,少北刚想喊“大哥”,突然炸雷似的声响从背后响起:“不许动。”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