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明天你爷爷生日,你和巧巧也一同回去吧,刚好明天周末。”在吃晚饭时,张彩凤突然说道。
爷爷?那个倔强的老头?明天就75岁了吗?
“好的,妈,你明天也回去?”听到母亲说是一同回去,牛冲天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同,才特意的问了下。
因为父亲的原因,母亲和爷爷之间可是不怎么对眼,一年都难得回去一趟,回去也就是走一个过场,然后就找缘由回这个租住的家。
“嗯,我也回去,回去有点事情。”张彩凤的回答带着点无奈。
“好了天儿,你母亲回去有什么奇怪的,记得明天表现好点,别惹你爷爷生气。”牛卫国也听出了妻子的无奈,赶紧在一边岔开话题,省得牛冲天等下寻根问底的,引起张彩凤的不快。
“好吧,我尽量。”现在的牛冲天,可不是以前的那个牛冲天不懂得察颜观色,也没有去探听什么事情,更不会去做什么保证。
第二天,一家四口早早的就出了门,挤上公交车去往qì chē站,花了大半个小时,才登上了回老家的公共qì chē,又走走停停的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老家门口。
看着停在门口的本田雅阁和别克君威,就知道小叔和小姑一家都到了。
进了门,果然小叔和小姑他们都在,此时正围坐在爷爷牛建军身边,此时正听着牛建军讲述他的光辉过往,这可是他最得意的东西,每次只要有人提议,就不厌其烦的大讲特讲一番。
“那一天,天气正下着大雨,我们连队接到命令,要在晚上赶到标号76号的高地集结,我们正在跑步冒雨行军,要不是戴着军帽,让雨水糊不了眼睛,连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这全身上下连一根干纱都找不着,全部都成了一个个的泥水猴。”
说道这里牛建国特意的停顿了一下,环顾下周围儿孙们的表情,儿子媳妇们的表情还算满意,只是几个小的孙子和外孙的表情就不咋样了。
“你们这些小皮猴子,别在那瞪眼,那时可没有什么雨披、雨衣什么之类的,连弄一块塑料布都是一种奢望,我们只能是硬挺着大雨行军,可是这时候,一辆大吉普碾着泥浆从旁冲过去,那个扬起的烟尘滚滚啊,最起码扬起了一丈多高,落了我……”
“嗤……”
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打断了牛建军的吹嘘,让本来兴趣盎然的牛建军,当时就变了脸色。
谁在讲自己得意的事情时,被人讥笑打断,没人能有好脸色。
看到是老二家的牛巧巧时,这脸色是更加的差了:“巧巧丫头,回来了?你笑什么啊。”
“没笑什么,爷爷。”看到爷爷紧盯着自己的不悦眼神,牛巧巧也感觉到自己笑得有点不是时候,赶紧的扮乘巧状。
“我知道巧巧姐姐笑的是什么。”一个有点胆怯的声音在人群后面响了起来。
听到这声音后,牛建军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哦,原来是浩浩啊,你说说你巧巧姐笑得是什么。”
看到牛建军鼓励地表情,牛志浩也胆子大了起来,站起身指着牛巧巧大声说道:“爷爷,巧巧姐姐是笑你讲错话了,下大雨怎么会烟……”
在牛志浩还想再说下去的时候,又一个有点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浩浩,怎么能这么讲姐姐的坏话呢。”
经过牛志浩的提醒,牛建军也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吹嘘竟然吹出了这么明显的lòu dòng,还连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都听出来了,这老脸也感到有点辣辣的感觉。
“雨荷,小孩子讲真话,你怎么能呵斥呢,这样对孩子不好,好了,你们聊聊,我去看看饭做得怎么样了。”
牛建军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摸了摸牛志浩的头鼓励道:“浩浩,以后爷爷讲错了话,你一定要指出来哦,诚实的孩子才招人喜爱。”
牛建军的话和动作,让牛巧巧差点转身就走,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都是你的孙子孙女好不好。
看到牛巧巧愤然的样子,和她并排走的牛冲天只能是默默的拍了拍她肩头,然后朝走在前面的父母指了指。
牛巧巧虽然平时刁蛮任性,受不得委屈,但是并不是个笨蛋,知道牛冲天的意思,为了父母,必须要先忍。
由于牛建军的离开,这个团结在他身边的小圈子,也开始解散了,小孩找同龄的小孩伴,大人找大人聊天,而牛冲天却被大伯家的儿子牛凌云给拉去了他房间。
“牛蛋,高考怎么了?能考上几本?”刚刚掩shàng mén,牛凌云就急迫的问道。
牛蛋,怎么又是牛蛋,父母当时是怎么给自己取提小名啊,心里埋怨归埋怨这话还得接:“几本?社会大学估计是刚刚的。”
“不是吧,社会大学?天啊,蛋蛋,你可别糊弄你哥我啊,谁不知道你学习好,怎么会落榜呢。”牛凌云鼓着那双丹凤眼死死的盯着牛冲天,一脸的你别糊弄我的样子。
“呵呵,胖墫哥,我怎么会糊弄你呢,这次真的是失手了,在高考前差点被撞死了。”牛冲天愤慨牛凌云叫他小名,也把他的小名叫了出来。
“胖墫哥?”牛凌云因为被叫小名,就想和牛冲天争论一番,只是想到自家堂弟差点被撞死这事情,叫小名这事情也不算事了:“算了,你爱这样叫就这样叫吧,怎么回事,怎么会差点被撞死呢?”
在牛冲天讲述高考前所发生的被撞事件时,也分心关注起了客厅的情况了。
“老大,你在市教育系统有熟人不?”
“老二,怎么了?是巧巧这丫头想换学校?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
“不是,是牛蛋的事情,这次考差了,想给他联系所学校复读一年。”
“不是吧,牛蛋这孩子考差了?我还以为我们家里终于要出一个大学生呢,结果是又泡汤了。”
“红瑛,你怎么说话的,不好好想办法帮一把,怎么说起了怪话呢。”
“大哥,我哪有说怪话,这是事实吗,只是……”
听到这儿,牛冲天实在是没有心情偷听了,无非就是小叔和小姑在变着法子羞辱下母亲而已,至于想办法帮忙,那算了吧,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至于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的,牛冲天也只是了解个大概,没有谁对谁错的,非要找一个错的人,那还得是现在的寿星公了,如果不是他当时的另眼看人,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
牛冲天父亲一共四兄妹,老大牛爱国在镇政府上班,副科级都好多年了,而伯母钱依婷也在镇里的事业单位上班。
小叔牛家国在爷爷牛建军的帮助下,现在经营着一家规模不错的建材店,小婶卓雨荷是镇小学教师,而姑姑牛红瑛也嫁了个好丈夫,是市工商局的一个科员,虽然官不大,但是权不小,灰色收益也多,再加上自家开的一个店的收益,估计是月破二万了。
最倒霉的就是父亲牛卫国,娶的老婆是个乡下女子,而且也没有正当工作,早年一直在家务农,早些年为了自己有更好的学习环境,才在大伯的介绍下,进了市里的一家工厂做叉车司机。
母亲由于文化水平不高,又需要照顾自己兄妹二个,只能是在租住的附近,摆个小摊赚点家用钱。
由于四个子女中,父亲混的最差,又没有什么上进心,让牛建军感觉到有必要督促下,让这个儿子感到压力,好知耻而奋进,就经常在有其他子女在场时,故意打压牛卫国。
只是这番苦心没有什么效果,在年深日久的持续赞扬之下,倒是把小叔和小姑他们的虚心培养出来了,让他们很是看不起自己一家。
牛建军在打压了自己一家几年后,也慢慢的形成了一种惯性认知,全家都是朽木不可雕,也真正的对自己一家有了另样看法。
“牛蛋,你可真够倒霉的,本来可以为你们家在老爷子面前扬下眉,竟然就弄成了这样一个结果。”牛凌云听完了牛冲天的惊险讲述后,拍着大腿叹息道。“唉……要不然……”
“胖墫哥,别说了,就是没有这事情发生,我家也别想在老爷子面前扬什么眉了,这思想意识既然已经形成了,就不可能一时间改过来的,更别说是这么大年纪了,更是固执的厉害。”
牛冲天知道牛凌云这话是出自真心的,倒是好心的解释了一下,省得这小子乱出什么馊主意,等会弄出什么幺娥子来,让大家都不好下台。
“这倒是,老人家年纪大了,确实是比较固执,难道你就这么算了?真的准备走上社会?”
“不这么算了还得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去复读得要多少钱,而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熟悉,难道没有读过大学,就一定会混在最底层?人家比尔就没有读过大学。”
这话还真的是牛冲天的心里话,只不过是现在有了底气,才敢说出这番话,要是早个二天,还真的没有现在这么理直气壮的说。
“笔儿,什么笔儿?”牛凌云一时想不起有哪个笔儿比较出名,还读什么大学,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原来你说的笔儿,就是那个比尔盖子啊,那家伙还真的是没有过上大学,不过,你能和那个盖子比吗?就是一万个你绑在一起,也比不起人家那盖子随意拔下的一根腿毛。”
看着牛凌云那鄙夷的眼神,还有那嘲讽的表情,要不是现在的牛冲天,心理年龄早过了冲动的年代,估计会一拳头寻着你鼻梁轰过去,让你伢门缝里看不起人,哥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那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小子也太欠揍了,这是什么表情,这样的表情平常人哪里能够做得出来,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一边鄙夷一边嘲讽的,估计再让他来一个同样的表情,肯定会把他给憋出内伤来。
不想在这种扯皮加有损智商的事情上纠缠,牛冲天转而和牛凌云聊起了别的事情。
由于牛冲天那多出来的十年经历,无论和牛凌云聊什么话题,都能聊到一块儿去,以致于外面叫吃饭的时候,牛凌云还是一副意犹不尽的模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