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北城热闹极了。平日里赖在家里不愿出门的懒散闲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头老太太,小伙子小孩子,当官的卖菜的都跑到了北城。十来个比较大的比武台子上全都搭上了红绸彩旗。
原来是太子央求皇上举办的比武大赛。第一名赐黄金千两和皇城根的大宅子一座。对于穷人来说这是祖坟冒青烟一步登天的好事。对于富人来说赏赐都不算什么,最主要是前几名定能在皇上跟前挂上号,这才是重点。
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大联子弟皆可报名。
来得及赶上比武的会点武艺的人大都闻风而至,从筹划到举办短短五天,报名的人数已经超过一万。不得已主办评审的云季云大门主紧急征用了北城曹家的各大比武台子。评审人数也从最初的五人变成了现在的六十人。十二个比武台子,一处五位裁判。
最初云门主头疼评审找谁不得罪人,最后挑了德高望重的汉人老将军郭文振。以及包括自己在内的四大门主。后来报名者太过踊跃,又紧急从皇族和四大家族以及汉臣中有名望的人里选出了55位。
这联王朝是一个比较开放的国度,除了工商业地位的提高,还对女性十分宽容,文武齐抓,从不偏袒一方。皇帝举行的比武大会第一名算是武人梦寐以求的殊荣。
比武最初的一天里什么人都有,从十来岁会翻几个跟头的少年,到70多岁曾在天桥耍过把式的老大爷,甚至西城里刘员外家的母老虎也来凑热闹。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倒也有不少有真材实料的练家子露出头来,这些人一上场就被盯上了,有军队里挑选新兵的,有官绅选打手的,甚至有大姑娘小寡妇找如意郎君的。那些人下场后就立刻被乌泱泱一群人围住。
最近各大赌场也很火爆,最热闹的局要数押前十名的,甚至还有押冠军姓名单双数的。
百姓们押注最多的是曹家两兄弟曹虎曹豹。老大曹龙好歹是朝廷正四品官员,压根就不屑于报名。
接下来押注比例比较多的就属数月前从少林学艺归来无论是从外形还是身份都风靡全京城华锦星了。在老百姓眼里他们是可望不可即的明星,耀眼的光环下引得无数赌徒孤注一掷。
至于王战,压根就没报名。
云府:“什么?他没报名?”
曹府:“你再说一遍,那小子没去?”
华府:“你再去仔细看看名单,如果他真的没报名,我也弃权了。”
皇宫:“快给朕宣他!”
虎卫督府梁伯:“少爷,老爷这些天出门给皇上办差事去了,他走前交代若是皇上举办了比武,您还是要报个名的。”
“好吧。”看到王战没什么兴致的样子梁伯又笑着问道:“若是少爷参赛觉得能进第几。”
王战诚实说道:“我能打过华锦星,其他人不知道。”
比武倒数第二日,王战的名字被破例写在红榜上,这时已经决出了前十名,所以他是第十一个。
“这人谁呀!?”
“不知道啊,他凭啥直接上榜啊。”
“你们两个山炮,这是皇帝跟前儿的新贵,他爹是虎卫卫主王城。”、
“新贵就能zuò bì啊,新贵就能搞特殊啊。早上场说不定碰上我,我一定打趴他。”
“一边凉快去吧,王城的本领人家就算只学会一成,也能把你小子打的满地找牙。”
“听我在华府里当差的表哥说,人家离京6年学艺,是当年斗战胜佛的第十八代传人!”
“我呸,瞎扯淡,哪来的斗战胜佛,你小说看多了吧,我还会如来神掌呢,十个铜板一本,卖你啊。”
“这都哪跟哪啊,你们不信拉倒,我表哥肯定不会骗人,我去借钱押王战了,哥几个回见。”
“哎!你小子借钱别说押王战的,不然你一定一个大子都借不到。我还是继续押华公子吧,你看人家那风采,那穿着,那发型,那姿势,那招式,那一举手一投足的风度,啧啧啧。”
到这个时候剩下的只有真正的高手,前十名除了京中几个炙手可热的少年还有一些外地赶来的江湖人士,分别是:
华锦星、曹虎、曹豹、曹龙的副将沈浩、南城区的痞子张、蒙面女、恰好游历到京城的不可道长、蒙古跑来搬救兵的蒙日勒、恕亭捷恕少卫主手下的头号打手恕罪、京城最大的万全镖局里新来的镖师梁少康!还有就是王战了。
今日是半决赛,抽签的结果如下:
曹豹对不可道长
蒙面女对蒙日勒
华锦星对曹虎
恕罪对沈浩
王战对痞子张
抽到空白签的梁少康则直接晋级下一轮,十人分别在五个擂台同时比武。
今天来的人已经很多了,还有陆续赶来观看的,台下的百姓和维持治安的衙役们把附近的道路堵得是水泄不通,北城的客栈酒楼里实在塞不下这么多人,已经有头脑灵活的人把自家多余的房间租出去。比武场不远处甚至有人搭起了简易棚子,自带干粮被褥。
第一场,一开始身法敏捷无比的不可老道像遛狗一样引着曹豹追,把曹豹累了个半死之后老道觉得差不多了,准备去清场,谁知却被曹豹一把抓住也不往场下扔,先是左手死死抓住老道怕他跑了,痛打落水狗般用右手狠狠揍了他一顿。
“好汉饶命,哎呦。我以为你没劲了呢。”
“爷的,力气,能,让你,用完?”曹豹大光其火,边打边骂,不一会将那老道扔了下去。
“好!我要发了!哈哈哈!”
“豹爷牛啊,没白押你!”
“少门主威武!”伴随着老道死狗一样被扔下台,场下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恭喜曹门主,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恰好曹豹这组的裁判是他老爹曹勇,另外几个裁判或是朝中大臣或是民间有名望的人皆纷纷向曹勇道贺。
“呵呵,花拳绣腿不值一提。”曹勇嘴上谦虚着,心里却十分受用。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要一壶没一壶的小儿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另一边的擂台上,华锦星对阵曹虎。
“星哥儿,哥哥这时候可不能跟你讲情面了,身材壮硕如牛的曹虎提着他的大刀立在台上,边说话脚下边使劲,不知不觉两只大脚已经踩了对浅浅的坑。”
华锦星微微一笑:“二哥说的哪里话,今儿我也就不尊老了哦。”说完一个旱地拔葱腾起丈高,将扇子打开向曹虎刺去,曹虎单刀撑地身体向后仰去,几乎与地面平行,也亏他踩得稳,没有打到他的扇子被旋转力带回到华锦星手中。
“星哥儿,你的扇子值钱不,若是叫哥哥打坏了可不陪你啊。”曹虎说着腿在空中一腾从仰姿带起了上身,他抽刀侧着劈了过去,这一刀威力巨大。华锦星把扇子一合,奋力挡住了曹虎的劈势,只见他脚下的木板都被踩成飞舞的木屑,虎口的震动传来一阵剧痛,同时他不忘用另一只手点向曹虎的肋骨,曹虎吃疼放手,二人齐齐后退。
“你动真格啊表哥,虽然我知道你那么多秘密可是你也不能灭口啊。”
“让你小子胡说。”曹虎马上又展开了新的攻势。
此处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有一处的比赛却完了。
蒙日勒呆呆的站在台下,还回味着蒙面女带给他的感受,他是自己走下台的!
比赛刚一开始,蒙日勒就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如猛虎下山般打来,就在他的弯刀离对手还有一米远的时候,蒙面女突然朝他笑了,盈盈秋水般的双眸怯生生地望着他,蒙日勒当场愣住,他被迷住了,瞬间就爱上了这个还未见过面罩下模样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难道这位将军要让小女子认输吗,蒙面女金铃般的嗓音从面罩下传出,吹起了面罩的下摆。若隐若现的红唇xìng gǎn极了,蒙日勒鬼使神差地望着蒙面女,一步一步后退到了台下。
比赛就这样结束了。场下一片哗然。
“这蒙古人怎么这么不中用?怪不得被他弟弟赶出来了。”
“不,我看那女人会妖术,此中定另有玄妙。”
不远处的另一个擂台,恕罪和沈浩已经战作一团。
这沈浩是典型的军伍出身,一招一式全都是为了shā rén所练,风格颇为刚猛大气。恕罪则相反,他是打手出身,招招式式都是小手段,但胜在狠辣迅捷伤人要害,令人防不胜防。两人各有特色,一时也杀的难解难分。
还有一处已经结束了战斗的,看着像垃圾一样被扔下台的痞子张的尸体,和提着棍子走下台的王战,人们自觉让开了一条路,目瞪口呆的看着杀神一样的王战。
只一棍下去,劈断了痞子的wǔ qì,劈碎了痞子的骨头,劈散了痞子的骄傲,包括他的命。
毕竟是南城混迹多年少有敌手的地头蛇,毕竟是一路过关斩将杀进前十的佼佼者,就这么一棍子叫人打死了?
结束了。王战无心shā rén,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力道已到如此境界。在少林时他的棍术多和空城切磋,一开始空城勉强能抗住他凌厉的攻势,后期空城也不愿陪他练了。王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棍子有多大威力。好在报名时大家都签了生死契,只不过一招内被打死的这是第一例。恰逢裁判是王战未来的老丈人云季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算是承认了王战的胜利。
结束比武后王战来到了别处的擂台观赛。
“结束了。”
“什么啊?这正打的不相上下呢。”看客们不满地瞪了一眼旁边背着一杆棍子的少年。
下一秒沈浩从台上飞了下来,脸红脖子粗的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
取胜才是王道。
原来恕罪在打斗中偷了沈浩的军中腰牌,他一个侧旋躲过沈浩的重击,随手就把那腰牌向场下扔去。
“卑鄙!”只见一个身影随着腰牌飞了下去,那人一手接住腰牌一手指着场上恕罪大骂。在大联军官中,腰牌是身份的象征,军人一般都十分珍惜。
这小子倒懂些门道,刚才不满的那位看官暗吟道。他赶紧追了上去:“这位兄台不知你觉得华锦星和曹家老二谁能赢呢。”
“悟空赢了。”那人已随他来到了不远处华锦星曹虎的擂台处,他听罢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提个铁棒乱晃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啊。”
那人话音未落,就听见台上曹虎大刀撑地,呼哧带喘的说道:“你小子太狡猾,从小哥哥我就追不上你,没想到现在还用这招拖我力气。哥没耐心和你玩了,今日就此作罢。”说完就自己跳下了台。
看客们不知就里议论纷纷。其实这是曹虎自知气息打乱,无法缠斗,怕一会被扔下来伤了和气,对方又多少算个自家人,干脆卖个人情给他,倒是不失狡猾。
“二哥承让了,晚上小弟摆宴向二哥道谢。”华锦星这话说得倒也漂亮。
黑棍少年面无表情的从人群中消失。
竖夜:“什么?一回合?”
“你确定是一棍子打死?不是一套招式下来?”
“这小子有点意思。”
“去,弄几个痞子张的人路上给我堵住王战,再试探一下。”
“遵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