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全院大比的日子。
这次夺冠呼声最高的几个人就有那日出尽风头的王战,他虽晚来报道一个月,之前也比较低调,但与执法僧悟空大战数十回合后也迅速成为一匹人尽皆知的黑马。毕竟不是在寺里长大的沙弥,有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新生已经带领大家开始了押注,是呀,大部分是已落选班中前五的新生,与少林武僧这个称呼无缘,几个月后课业学满就要下山了。这几日正无聊得紧,有男人的地方就有赌注,男孩也不例外。
第一名的热门人选除了王战还有南院轻松打趴四个人的黑马大吉,以及另外三院的佼佼者们。王战若想顺利进入前三成为空城的关门弟子不是件轻松的事。
他的劲敌有四人。
虽在同一院却从未有过交集的大吉。
还有东院的梁少康。他是镖局里年轻骄傲的镖师,有一次押镖时被山贼劫道丢了镖,也丢了饭碗。深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于是虚心来少林习武。
西院的悟净。悟净有些特殊,他本是从小在院里长大的小沙弥,任务就是给方丈打扫僧舍外的落叶,从小耳濡目染听方丈大师念最好的经,看他练最好的武。一心想进修成为一名更加优秀的僧。而方丈也愿意成全这个懂事有抱负的小沙弥,自己又没有精力教他,于是让他去弟子院跟着新生一起习武习经。这悟净倒也争气,不管是佛经还是武道皆都是第一名。他最爱向同窗们讲起他作小沙弥给方丈扫地的日子。所以有了个外号—扫地僧。
最值得一提的是北院的尤贝贝,别看他有个可爱的名字,长得却奇丑无比,脸上从额头延到下巴正正的一条大疤拉,性格也像狼一样凶狠。据说他在院比时被另外四个班的人围着打,眼看不行了,却一口咬住其中一人的手,活活咬掉了对方两根指头,笑着嚼碎咽到肚里。之后又连续击败了早已胆寒的另外三人。人送外号尤獒。而罗汉堂一向推崇勇者为王,若是规定这样那样的规则比试时难免束手束脚,所以空城也没有说什么。只骂了一句“你是狗吗。”
这次的比赛是晋级制,有些特殊的是,抽签决定出战顺序,第一个出战的人可随意挑选比赛对手。这样做的好处是,人一般都会挑软柿子捏,可有效保留真正有实力的人进入后边的比赛。王战抽到了1号,他最近的状态很不好,以前形影不离的清风最近变得很奇怪,总是跟龙燮陈志德混在一起,甚至还故意疏远他。要他选人,自然是头号苍蝇陈志德。瞥了一眼躲在人堆里的陈志德道:“滚!过!来!”
“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嘿嘿嘿。小爷我今天身体不适。”
“什么!抽到1号那小子什么来头啊,对手宁愿当第二十名也不愿应战。”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这是我们南院的风云人物王战。敢挑战戒律堂空性执事的主。”
王战瞪着陈志德目欲喷火,认为是陈志德抢走了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比赛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龙燮大吉沙弥以及梁少康和尤贝贝皆都是迅速解决了对手。
此刻站在场中准备进行第二场院赛的刚好十人。空城搓了搓自己的大脸,看着这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像是看到了一盘待下肚的菜。
“空性,你看这十人怎么样。”
“面子不错,里子就不知道了。”
“哼,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千人里选出的精英。且岁数没有超过双九的,绝对满足那老头的要求。”
“空城!你说话注意些,不管怎么说我这个戒律堂执事还坐在这里,你这样不尊敬方丈,是否逼我罚你。”
空城啐了一口“你我平级,平级懂吗,罚我?你先把你们首座熬死了,升上去再说。”
“你!”
“咳咳咳,本执事也懒得说规则了,你们开打吧,别打死就好。我手中有一串佛珠,第一个摸到的就是第一名,同理第十个摸到的就是第十,开始开始。”空性瞪了空城一样,却没有反驳他所谓的规则。
什么?这是什么规则?
王战心想,这要是清风在,以他的速度估计能拿第一。可是哪有那么轻松,这里比的可不仅仅是速度。
有一名实力还不错的新生看大家都呆住了,于是悄悄挪向空城的位置。就在他距离较近时被众人发现,凶狠的尤贝贝距他最近,一个健步冲过去和那新生打了起来。众人反应过来也不在抢那佛珠而是寻找自己的对手先战了起来。
王战看了看龙燮道了句:“请吧。”
那龙燮倒也是条汉子冷哼一声,情知打不过王战却也丢人不丢份的战了起来。
王战打龙燮游刃有余,但他并不想快速结束战斗。因为如果他结束的过早就会有新的对手来消耗他,这对在场的十人来讲都是车轮战,只有最后站着的那个才能无人妨碍的去摸那串佛珠。他一边应付着龙燮一边观察四周。突然他发现观台上的空城诡异的笑容。
“王战,太欺负人了,你能不能认真点和我打!”
“不对,事情有些奇怪。”
龙燮顺着他目光所指,也察觉到一丝不对。
“即便我们赢了,那串珠子也未必好碰。我不善与人沟通,龙燮你叫大家都停手,保存体力,一起去试那佛珠深浅。”
龙燮愣住看了看王战,你发现的为什么要让给我去说。
王战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兄弟们都住手,停战。这佛珠处有古怪,仿佛有结节,恐怕以一人之力难以靠近。不要再消耗体力了。我们一起去探探罢。”龙燮精于此道,像个演讲的政客,几句话唬的众人皆停住了手。
不一时大家都发现了古怪。
空城激动的怪叫:“来了来了,今年发现的挺早啊。”
空性又瞪了他一眼“恩,这个龙燮不错。”
“不错个屁,你没见是我那准关门弟子王战与他耳语他才发现的吗。”
空城人糙心不糙,一语就道破了真相。
“谁像你一样,成天盯着王战一个人啊。”
“空性,我有预感,今年的大阵可练。”
“说的轻巧,大阵好练,阵眼难寻,依我看,悬!”
两人耳语间,十个学生已经靠了过来,空城空性两人暗暗在桌子下释放真气,形成了一道由真气汇成的屏障。
第一个尝试的学生已经被真气弹开,尤贝贝不服气向那屏障处使力破开,却被真气所震出五米远。原来这真气屏障是你使多大劲破除,他就反震给你多大的劲道。但是只有当力道达到一定境界才可破除。这不仅考验的是学生的力道,还有耐受力和智慧,发现的越晚,屏障越结实。
看着屏障渐渐从肉眼几乎不可察觉,变得真实起来。王战又对龙燮耳语几句。
“兄弟们,这屏障时间越久越强。我们只有合力才有可能打破,不好耽误了。”龙燮急道。
好,我们合力一试。悟净带头应和,大家也都纷纷响应。
只见十个少年,二十双手掌同时印在了屏障上,只听那龙燮大吼一声:“发力!”
十人同时发力却纷纷被震开,最严重的竟口鼻出血。当场倒地不起。饶是王战等人也感觉到胸口被重物所击,窒息感油然而生。
见第一轮尝试就丧失了一个战斗力,又见屏障越来越清晰,王战知时间不等人,他也来不及与龙燮耳语,只是大吼一声。机会不多了,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堵住一口气不要有杂念。我们再来一次。
第二次尝试破除屏障,虽然又倒了一人但是王战发现,人越少受到的反压力越小,可是却不知几人是刚刚好打破屏障却又能受得住的量。
“这次我们一个一个来,直到无法忍受为止。我不说话就不要再加进来人。”
场外观看的僧众可称得上人山人海,新生院的总决赛尤其是这一幕,每年都有,但却从来未见有人能破除屏障。但是这对于枯燥乏味的僧人生涯来讲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盛事。
“王战这小子不错。也不亏了那日他和你打了几十回合。”说话的是那日空性带来的戒律堂的执法僧之一。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正是和王战交手的悟空。
他也是从一名新生院的新生一步步走来的,当年一路过关斩将杀到决赛时也经历过这一幕,但当年懵懂的他却没有今日的紧张。因为他今年18岁了,若是再没有人破除屏障选不出适合的阵眼,那么明年19岁的他就永远的与大阵无缘了。是以他比谁都紧张,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希望有人破除屏障。
清风也在场下为王战捏了把汗,她既希望王战成功也不想他如此辛苦。看着疏远了半月有余的同伴,她默不作声的站在角落里纠着心。
只见王战一人把双掌放在了屏障上,他费力向其渡力并喊道:“加一个人。”
“我来!”龙燮加上了双掌,他朝王战点了点头,算是表达善意。
这时的王战还有余力分心,也朝他点头示意。“再来一个。”
“阿弥陀佛。”悟净唱罢,也加上了双掌。这时加入的三人皆是满头大汗,感到气息沉重。
王战费力调整了下呼吸,额头上的汗滴了下来,蛰的他眯起了眼睛:“再加!”
梁少康感到气氛沉重,他过来站到王战右侧:“兄弟坚持住。”说着也把双掌印上。这时已经加到了四人,众人皆感觉难以承受,梁少康加入后,连他在内的四人同时一口腥甜的血反了上来,但都忍住没有说话。他们看向王战,有的目光鼓励,有的目光带有哀求他不要再加的意思。这时众人惊喜的发现,屏障裂开了一条缝,但是还不够大!
希望是个可怕的东西,一但有了他,那么你的承受力就会变大数倍。
“再来!”尤贝贝仿佛看到了比他更狠的人,他打心底里被王战的气概所折服,待他印上了双掌后。龙燮和梁少康已经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洒在了屏障上。奇怪的是,屏障被印上血的地方开始出现更大的裂痕。但是还不足以打破。“我受不住了。”龙燮咬牙看着王战,他还在坚持,但这时领导者仿佛是王战,他不说收手就没有人愿意松开。哪怕再痛苦。
王战忍着没有说话,他又加了把力气度向那屏障,众人感到轻松了几分。原来王战越是向屏障加压,屏障反震的力道也会更多的反到加压者处。看他面前的屏障竟然从白色变成了青huáng sè。裂痕也最多。再看那王战口中的血竟像水一样不值钱,唰唰地往下流。
空城空性师兄弟双双眼前一亮:“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承担了屏障一半的反震。是个人才。但只是青huáng sè,要达到黑色,屏障才能碎掉。估计没戏了。”空性客观评价。
“凡事总有意外。”空城说罢也不在理他。
王战此刻感觉自己已经到达极限,却感觉再加一人就差不多了,可是却说不出话来。这时大吉凑了过来“朋友,如果你需要我就点点头,不需要就放弃吧。”王战艰难的点了点头。
“好,准备好,我要加进来了。”没有人能说得出话来,但也没有人愿意放弃。
大吉加入后,众人无一例外的喷出了血,较早加入的龙燮感到一阵眩晕,他的大脑已经开始缺氧,脸色也憋成了酱紫色。
对不起来不及说出口他就要向后倒去。王战见状一脚向后蹬地,他脚下的地面仿佛都陷下去半寸。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屏障。龙燮使劲摇了摇头感觉又回到了可以承受的范围。
只见王战面前的屏障颜色越来越深,裂痕越来越多。他还在不断加压!
“这小子会死的。”陈志德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战。旁边的清风早已哭成了泪人。
“这王战若是不死,赛后定也击起虚弱,若不是爷留着他还有用,就寝后让你杀他易如反掌。”他恶狠狠的向清风低语。
“别的我都能答应你,杀王战,做不到。就算你把那件事说出去也不可能。”清风止住了哭声,一脸决绝的看着陈志德。
“哼,窝囊废,爷留着你们还有用!”
“开了开了!”场面沸腾了起来。看似多少年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竟然成功了。屏障碎成一个大门的形状,场中众人也感到一阵激动,他们松了开了手,可是大门却渐渐关上!
“不能走!若是没人继续加压,大门就会闭上,功亏一篑啊!”陈志德在场下急的乱叫,清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们先进,莫啰嗦。”王战用他最后的力气说道。虽然声音微弱的像蚊子哼哼,但是在场的十人包括空城空性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兄弟,经此一事,名次已无所谓,今后定于你同进退。”梁少康激动的说道
“对我们都不进了。”大吉和沙弥等人也一起喊道。
龙燮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有些躲闪。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率先走了进去,摸到了那串佛珠。
“第一名龙燮!”站在屏障不远处的悟道赶紧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