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某一座山峰之上。一群人正在忙碌的准备着一场法事。 他们先是拿出一面蓝底红纹的旗帜,挂在一根手腕粗,一丈高的朱红色旗杆上,将旗帜插在山头处。然后放下一条长案,将一个稻草人用木盒装着摆上去。紧接着一口巨大的香炉被抬上山,放置在地上。 最后是用竹竿挑着的几十面白幡,在一人的指挥下,几十面白幡按照某种阵势分部,在各个方位依次插好。 等到一应事务安排妥当了,这群人之中的大部分乌泱泱的下了山,只留下七,八个人围着长案。这七个人全都光着脚,穿着素袍,带着木制的miàn jù,披头散发,手里面各自拿着一件东西,有的拿着刀剑之类的wǔ qì,而有的拿着长笛,琵琶这样的乐器,还有如意,笏板等礼器。 “开始吧。” 一个拿着铃铛的人了句话,之后闭上眼睛,摇动起手里面的铃铛,嘴里面念念有词。其余的人也跟着念起来,舞动起来。念了一长段晦涩难明的经文一类的话语之后,他们一齐停下来。 拿铃铛的人朝长案上面的稻草人看去,把手里的铃铛搁到稻草人的头顶用力的摇晃了几圈,接着是拿剑的对着稻草人虚刺了几下,再接着是拿镜子的对着稻草人比比划划。。。。。。 等到所有人都用手里的器物对木盒之中的稻草人舞弄过之后,他们分八个方位站好,齐声暴喝:“咄!” 众人手里面的器物齐齐发出绚烂夺目的光彩,被光彩照耀着,木盒里的稻草人开始嗡嗡的颤抖。 “还不够,再加把劲。” 话音刚落,狂风骤起,吹得山巅的大旗和白幡猎猎作响。 “嗡~~~~~” 木盒里面的稻草人颤动的更加厉害了,此时,拿铃铛的人从袖口掏出一张巴掌大的黄裱纸,手指轻轻一弹,黄纸飞过去,贴到稻草人的胸口。 “他已有察觉,我们要快一点,不能让他逃脱了。” 。。。。。。。。。。。。。。 “啊~~~~~~啊~~~~~~~” 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哑吼声在山林之间回响。 林海浑身上下的红色光芒收敛起来,身体出现大片灼伤的痕迹。他痛苦不堪的在水中挣扎,好不容易撑住了,获得了一丝喘息,但是,现在那股力量又在他的身体里面横冲直撞,顺着经脉四处流动,巨大的威力几乎将他撕碎。 “要死了么?” 林海的意识快要坚持不住了,他汇聚全部的灵力都没能压制住这股躁动的力量,然而和这股力量相比,林海那一丁点灵力简直弱的不像话。 “到底是什么,这股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茫然不知所措,虽之前林海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对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有了疑虑,但是半途出家,踏上修行之路的他完全不知道怎样应对,自林嵩死后,也找不到人为他解惑。 因此这两日他唯有自己一个人瞎琢磨,他隐隐猜到根本的原因出在山神的火丹,但是他对火丹这东西一无所知,无从下手。 狂暴的力量一遍一遍的冲刷林海,让他体会到传中千刀万剐的滋味。 “不行,我不能现在就死,我要撑住,一定有办法。” 可惜,林海终究没能抵住,神识涣散昏死了过去。 。。。。。。。 茫茫戈壁,旭日初升,一名老者盘坐在地,面朝东方,运转玄功,采炼万物生发之气。忽然他心有所感,转头望向南方。 “又一个出世了吗?呵呵,这下热闹了,不知道这一回是哪一个,嗯?老鬼,你既然来了,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旁做什么。” “白道友功力日增啊,我刚到你就察觉了,了不起,了不起,照我看,如今的你已经有了我三层功力,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哈哈哈哈。” 一个身着道装,头发胡须乱糟糟纠结在一起的,邋遢的不像话的人站到老者身边,解下腰上的酒壶递给他。 “要不要喝一口,我的珍藏。世间绝无仅有的美酒,尝一尝吧。” “哼,美酒,你省省吧,这分明就是劣质的青稞酒,又是从哪个酿酒厂里偷来的,也不嫌丢人,要偷也要偷些好东西才是,偷些劣酒算什么。” “不识趣,请你喝酒还唧唧歪歪的,没意思,忒没意思了。” 邋遢道人摇摇头收回酒壶,而后像老者一样,凝神望向南方。良久之后,他喟然叹道:“多事之秋。” “再多的事也和你我无关!”老者完这句话,转身离开,邋遢道人立在原地默默饮下一口酒缓缓的道:“十年了。火神君,你终于挣脱枷锁了么?” 。。。。。。。。 清晨的朝阳温暖柔和,驱散了地间的黑暗。 树林之中,水潭周围还笼罩着浓浓的白雾,始终没有消散。山风吹过,雾气丝毫没有动静,白茫茫的雾霭似乎凝固了一般,厚厚的堆积在水面,鸟儿的鸣唱从远处传来,树林里面到处是应和之声,唯有水潭四周寂静无声,死气沉沉。 卢剑锋守在守在树冠之上好一段时间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水潭的方向,但是因为有浓雾的遮掩,他看不到任何动静。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靠近一些,以求看得更真切的时候,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浓厚的雾气翻涌着渐渐散开。卢剑锋定睛看去,依稀看到林海的身影穿过浓雾,踩着水花回到岸上。 而此时的林海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如同大病初愈的模样,离开水潭,走了没两步,他噗通跪倒在地,两手支撑着身体,喷出一口鲜血。 ‘滋。。。。。。’ 林海喷出的鲜血,没有浸入泥土,而是滋滋作响,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坑洞。 “咳咳。。。好险,捡回一条命啊。”吐出一口血,林海的脸色反而好转了不少,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等到紊乱的气息平复下来,他朝身前的坑洞看了一眼,在坑底,残余的血迹先是聚合在一起,形态凝固变成一条蠕虫的形状,仿佛有着生命一般扭动跳跃,而后渐渐地它失去活力,软趴趴的躺在坑底,最终消失无踪。 林海面色冷峻的看着这一幕,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不管你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