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沈沧就静静的待在屋中,哪里也没去,也没有人不识趣的来打扰他。</p>
丹田中的灵力也因没有了根源,缓缓消散,他也知道,这定是长辈为了不让自己发现丹田已毁而做的权宜之计,如今的丹田中,黑漆漆的一片,偶尔还泛着一丝惨淡的绿光,此时上方一个针般大小的空洞若隐若现,想必定是这道攻击毁了沈沧的一切,</p>
感觉到自己这个已经空无一物的丹田,与常人无异的身体,他不由得苦笑</p>
“为什么?你没能保护我呢?”</p>
摸着胸前那块漆黑如墨的令牌,沈沧微微着叹着气。</p>
这块令牌,浑身漆黑,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显得晶莹通透,颇为神奇,这是他一岁时,父亲母亲送给他的,</p>
听他们所说,这块令牌,几乎与它出生同时刻如一颗陨石般从天降落,狠狠地砸在院子中,险些没伤到在外焦急等着的沈澜,当沈澜走近一看时才发觉躺在深坑中的是一枚漆黑似玉的令牌,与此同时,房中传来他的啼哭声,沈澜觉得颇为奇异,以为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p>
所以,在他一岁时作为礼物送给了他,他们都觉得,与其说这是礼物,不如说是天意。</p>
“既然父亲母亲说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那为何,你没能保佑我呢?”</p>
说此话时,他的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p>
虽说他已经历过前世死亡的痛苦,但不代表他的内心是雷打不动的,他选择了一个或许对家族最有利的方向,但却给自己选择了一个最错误的dá àn,他唯有在这种时刻,才会浮现出一种名为脆弱的东西。</p>
那块令牌似是听到了沈沧的话语,微微闪烁着红光,原来,这就是他胸前时不时闪烁红光的源头!</p>
但沈沧早已见怪不怪了,这块令牌有时似乎极为的人性化,让他都产生些许眼前是个活物的错觉。它总会有时无刻的闪烁着红光,但除此之外,似乎也并没有见到它有何其他作用。</p>
累了他就安静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困了便倒头就睡,几天的时间,眨眼而过。</p>
在这期间,许胖子也曾经来看过他,看着他那欲言又止、自责无比的神情,沈沧知道,想必现在,沧海城中的人都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知道他沈沧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p>
许胖子在见到沈沧的一霎就飞扑过来,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那两三百斤的身体直接将他抱住,把他压得气都喘不过来,他大声的哭喊着,说着是自己害了他等一系列自责的话语。</p>
不过许胖子很快就被他打发走了,他并没有在他面前流露出什么自暴自弃的神情,他反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因为他不想让他觉得,是他,害得自己落到如今这步田地。</p>
在这个时候他还为着他人着想,他不想去计较做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因为他相信,他们的情谊,不是这些东西可以衡量的。</p>
他帮他,即使明知会落到这种地步,他也丝毫不悔!</p>
因为他是自己认定的兄弟!</p>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正是阳光明媚之时。</p>
沈沧早早的便起来锻炼身体,这是他从小就被柳铭天培养的习惯,现在的他虽说无法修炼,但他也不愿、也不会颓废下去,既然自己从今以后再也无法修炼,那就索性,同自己父亲一样,立足于经商之道,</p>
毕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p>
只是他知道,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对着修炼,对着那通向强者的道路,有着深深的眷恋。</p>
现在的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一套健体拳被他虎虎生风的打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后他又开始举着石墩,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流下,完美的肌肉线条此时充分的展现出来。</p>
“少家主,家主叫你过去,说是家族会议”</p>
一位娇俏的侍女跑来,对他如是说道,她的眼中充满着深深的惋惜,而以往她的眼中,满是爱慕之意,可谁又知道,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被沧海城人认定是将来强者的人,将会修为尽失!</p>
她还曾记得当初沧海城中流传的一句话,</p>
“沈家沈沧如不早夭,日后必定会成为一方巨擘!”</p>
这句话现在想来也不免极为讽刺。</p>
天才,很多,但能成长起来的天才,却少得可怜,</p>
而很明显,沈沧就是那类未曾展露锋芒就已折断的无数利剑中的一柄。</p>
现在看来,他没有早夭,但他却再也无法踏上通往强者的道路,这也难怪,毕竟这世人千千万,强者却凤毛麟角、屈指可数。</p>
若是修炼之人人人都可以成为强者,那么强者,不就成为了一个笑话?</p>
沈沧看了看她,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他早已知道,或许以后,世人看向他的目光,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吧。他没想到的是,这目光首先变的,便是自己沈家人!</p>
他不由在心里叹息,这世上,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p>
以往极快的速度就能到达的家族议事厅,现在的沈沧足足用了两倍的时间,看来,果然还是影响很大啊。</p>
他不由得再度感叹道。</p>
气喘吁吁的赶到议事厅,他缓缓握了握拳头,不知这里面众人的目光,又是何样的呢?</p>
推开门的一刹那,他就感到,里面数双眼睛霎那之间朝自己转来,</p>
“沧儿,你来了”</p>
开口的便是自己的父亲,沈澜,他是家主,理所应当坐在正中。</p>
而左下方则是沈家的长老团,其中的一位赫然便是那日护卫沈沧安全的老者,而他便是沈沧的二爷爷,沈苍,他是沈沧的爷爷,沈穹的胞弟,不知是与他名字发音相同的原因,二人之间,宛如真正的爷俩,关系极佳,这也是他主动申请担当沈沧守卫的原因。</p>
而后其余五位长老皆是二人同父异母的兄弟,比起他二人来,对待沈沧的态度或多或少也有些变化,毕竟就算在同一个家中,也有嫡系旁系之分,每个人的心都难免不一样。</p>
而坐在右方的,是清一色的中年人,他们是这个家族的中流砥柱,家族中管理各个领域的,如财务、资源分配、修炼的都是他们,而他的父亲沈澜,因带领沈家崛起,顾为这一代的沈家家主,也就是名义上的沈家族长!</p>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我们少家主啊!大家都等你一个呢,您的面子可真大啊!”</p>
此时,一位距离沈沧较近的一位叔伯开始发话了,他将少家主三字狠狠的咬着说道,明眼人一听就知是暗讽,</p>
居上的沈澜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p>
顿时,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有的微怒,有的阴沉,有的等着看好戏,还有的充满嘲笑,此刻的大厅中,各色神态尽皆显露出来,人心,在这一刻,通通显露出来</p>
在沈沧的印象中,他似是管理家族采购,也就是后勤的六长老的儿子,好像是叫沈西丰是吧</p>
他只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一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径直走了过去,以往的他对自己虽说没有恭敬,但也不至于嘲讽,可如今他出事了第一个跳出来落井下石的,就是平日里不起眼的此人,</p>
看来果真是咬人的购不叫,沈沧在心底冷笑着。</p>
即使他不能修炼,没有修为,他的骨气,也不能任人随意践踏!</p>
沈西丰那略带笑意的脸顿时阴沉下来,</p>
“见到叔伯都不用问候么,谁教你的?你以为自己是何许人?”</p>
以往的他这般自己还可以忍,毕竟他是沈家着重培养的对象,也是未来沈家倚重的人,可现在他修为已失却还敢做出这等高高在上的姿态,着实让他颇为气愤,不由得对着沈沧大声质问道,</p>
“嗯,我本想叫的,可惜,我忘记您的名字了”</p>
沈沧缓缓牵起嘴角,笑道,而后,他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称呼了一遍,唯有此人忽略掉了,颇有针尖对麦芒之势</p>
感受着周围各色各样的目光,沈西丰顿感面子尽失,不由大怒道,</p>
“竖子放肆!”</p>
“怎么,叫不出名字还是什么大错吗?我可不知族规有这一条。”</p>
沈沧直视着他,毫不畏惧的说道。</p>
大厅中,huǒ yào味甚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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