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城依旧热闹,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 心翼翼地行走街上,秦霄并未发现青烟门与漕帮的踪迹,不免暗暗松了一口气。 沿着街道转悠,秦霄于多处必经之路行走,皆未发现追踪之人,内心甚是奇怪。 不远处即凝香阁,秦霄左顾右盼,偶见一道熟悉身影,迈步晃悠而出。 “李安?!” 秦霄一眼认出,这人便是前几日出卖自己的混混李安。 此时,李安身着青色布衣,衣领松散,下衣摆绣有一缕白色青烟,走路左摇右摆,不可一世。 秦霄心中暗恨,如不是李安出卖,何苦墨正真现今下落不明。他眼珠一转,嘴角泛起冷笑,悄悄地跟了上去。 最近,李安平步青云,被青烟门堂主巩修文委以重任,安排在凝香阁候命,每日měi nǚ作伴,好不快活。 今,日上三竿他方才起床,见后厨吃食不甚可口,溜溜达达地去外面寻些吃喝。 刚买了包子的李安径直往回走,路过一个偏僻巷时,感到有人猛勒脖颈,一股寒气抵在腰间。 “别出声,否则……” 身后之人,声音沙哑,威胁之意甚浓。 平日里,李安乃街头混混,欺软怕硬,根本没什么本事,那见过如此阵仗。 他脸色如土,紧忙点头,任凭身后之人拖进巷。 巷光线昏暗,李安被人用力按在墙上,bǐ shǒu紧贴脖颈处,冰凉刺骨的寒意,让他腿脚发抖,浑身酸软无力。 李安吓得紧闭双眼,双手合十作揖,“这位大爷,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话音未落,一声嗤笑将他打断。 “哼,少无用之言,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李安战战兢兢地睁眼,只见眼前人头戴草帽,压得很低,看不真切。 此人缓缓抬头,露出脸庞,顿时让李安大吃一惊。 “秦……秦霄!” 眼前之人正是前几日被他出卖的秦霄,青烟门苦寻无果之人,谁承想竟出现在他眼前。 秦霄将bǐ shǒu架在李安脖颈,对方不敢声张,眼中流露出求饶之色。 “秦少……秦爷……爷爷……”李安吓得魂不附体,抖如筛糠。 “晚了,你出来混,也深知出卖别人的下场,别怪我无情……” 秦霄冷哼,手腕抬起,刚要落下,只见李安紧闭双眼,瑟瑟发抖,口不择言道:“等等,等等,我知道棺材铺老头下落!” 秦霄眉峰微跳,墨正真下落乃他最关心的事情,自然不能错过。 “!”秦霄故意露出狠厉,bǐ shǒu轻轻比划几下,“如有半句假话,你知道后果……” “您放心,保证句句真言。”李安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声道:“据我所知,棺材铺老头乃是一位高人,已死于漕帮帮主杜伏威枪下!” 秦霄“啊……”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悲痛,手中bǐ shǒu不自觉地重了几分,顿时李安脖颈留下一丝殷红的鲜血。 “此言当真?”秦霄沉声问。 李安吓得魂飞魄散,下半身屎尿齐流,生怕对方动怒杀了他,连忙道:“千真万确,我这几日在凝香楼管事,亲耳听见堂主巩修文喝多,无意所言。” 秦霄心中惊骇,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接连几日,桓恶与墨正真都因自己而死,让他心中极为过意不去。 秦霄悲痛,不言不语,李安见状眼珠一转,涎着脸,主动提醒道:“这个……秦爷,我都实话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 “走?” 秦霄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精芒,他本杭州城混混,行事自有一套标准,对于出卖自己的人,绝不轻易放过。 “你这等人,放你走,不定又要出卖我……” 话未完,秦霄bǐ shǒu横抹,刹那间划过李安的脖颈,鲜血如泉水般“汩汩”冒出来。 李安嘴里发出“嗬嗬……”声,眼底闪过一抹后悔,却为时已晚,当初如不出卖秦霄,他又怎有今日下场。 世间万事,一饮一啄,皆由定,谁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李安靠着墙的身子,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秦霄在对方身上擦擦血迹,悄然转身离开。 谁知,李安并未彻底咽气,勉强张开眼,视线模糊中,发觉秦霄离开,拼尽全身气力,从胸口掏出一物,用力一拉! “咻……” 一声刺耳的尖啸响彻巷,半空中一团烟花炸开,缓缓形成一个“青”字。 此乃青烟门特有求救xìn hào,见者务必最快赶至! 秦霄才行至巷口,听闻身后异响,抬头看看空,顿时心知不妙,赶紧将草帽戴好,急匆匆离去。 凝烟阁内,堂主巩修文怀搂měi nǚ,饮酒作乐,听见啸声,猛推开身边měi nǚ,站起身,望向窗外。 不消片刻,有人来报,“李安死于巷中!” 巩修文脸色惊讶,心中暗道不好,快步离开凝香楼。 其实,杜伏威并未离开丹阳,吩咐巩修文坐镇凝香楼,务必跟好李安,只因对方曾出卖秦霄,后者十有**会找shàng mén。 哪知,接连几日李安平安无事,巩修文渐渐放松警惕,以为事过境迁。 谁成想,偏偏这时候李安死了,他心中怎不又惊又怕。 手下带他来到巷,巩修文看着死去的李安,眉头拧成一团,“四处打听,看看刚才有什么可疑人出没?” 很快,手下人回报,刚才有一戴草帽的人急匆匆朝城东而去。 巩修文脸色一凛,心知此人必是秦霄,马上吩咐下去,追查此人! 片刻后,巩修文派人通知杜伏威等人,自己带人骑马沿路朝东追去。 …………………… 当尖啸声传出的时候,秦霄心知行藏暴露,急匆匆朝城东而去,尽早离开丹阳。 他快步地沿着路穿行,心知现今摆在面前的只有一个去处——江都。 因为历阳乃杜伏威大本营,万万去不得。 是以,秦霄行踪暴露后,直接往东走,只需二百里的路程,便能进入江都地界。 刚刚顺路离开丹阳,秦霄藏身路旁树林中,发现大路上,有不少青烟门的人影晃动,已知对方封锁交通,只得继续沿路爬山前行。 路并不算路,只是猎人上下山的捷径,走的次数多了,踩出的一条便路。不仅难走,还需穿过一片森林,行经一处悬崖峭壁,处处凶险。 寻常百姓即便绕远走大路,也不愿从此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