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乌云翻腾不停,好似在思考,好似在决定,最终发出一声闷哼,不甘地四散离去。
云散雷止,天地随之变得清明起来。
这时,直到这时,天生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别看刚刚硬气十足地与乌云的眼睛怒视,事实上内心还是很害怕,怕玉音死,怕自己死。
与此同时,天生首次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实力,自己需要强大的实力。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受到伤害,自己的亲人才不会受到伤害。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玉音悠然醒转,举目望去,无人。怎么会没有人呢?不是就应该在自己身前吗?难道——
想到这里,玉音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泪水禁不住地流了出来,悲声道:“哥哥,难道你忘记了阿爹的话,竟然抛下音儿独自离去?哥哥,你慢点儿走,音儿就来陪”
“好吵!”一道声音似从地底传出。
“哥哥,是哥哥的声音。”闻声一怔,循而望去,玉音找到了哥哥天生,即便天生现在只有一头露于地面,泣转喜道:“哥哥,你还活着,你没死?”
“死?死什么死?你难道不知道你哥哥是长命百岁,不,长命千岁万岁的命吗?”突然,天生话语一顿,继而痛苦地道:“我如果再不出去,就真得要死了!”
“啊?哦!”
在一条山间小路上,一对少年男女毫无目的地慢慢走着,即便天色已晚,他们也毫无一丝焦急、一丝赶路之意。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数日前离开昆仑山、要到山外寻求实力增强的天生和玉音。
“音儿,我们又得露宿山野了。”看着远处渐渐落山的红日,天生无奈至极。
“没事的,哥哥,只要有你在,不论身处何地,音儿都高兴。”玉音安慰着,话语是无比的温柔动人。即使已经连续二十三夜睡在树上,玉音也没有一丝的怨言,这,怪不得谁,毕竟两人都未曾有离村出山的经历,不识路,迷路,实属正常。
“哥哥,那边有烟升起,是不是有人家?”正值天生在一株大树下抛撒防蛇虫的药粉时,已经爬到树上的玉音指着西北方向喊道。
“应该是!”爬上树,看看烟升起的方向,天生面现喜意地道:“走,我们去看看。”
俗话言:望山跑死马。今日,天生玉音是彻底领会了这句话,原以为只有两三里地的样子,谁知这一走竟是一个时辰。
“音儿,你去敲门。”看着眼前的人家——三间茅草屋依山而建,篱笆墙圈出屋前空地作院子——天生吩咐了一声。
“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击声从院门上传出,并传进茅草屋。
“来了!”一个苍老的女声从茅草屋内传来,伴随而来地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吱呀”,院门开处,一个面肤松弛、脊背佝偻的妇人出现在天生、玉音面前。
“老奶奶好。”玉音连忙问好。天生亦然。
老妇人看了看玉音,又看了看天生,开口询问道:“你们是?有事吗?”
“我叫玉音,他是我夫君天生。”见问,玉音急忙回道:“我们想在你家在你家”
“借宿?”虽然玉音说话吞吐,但是老妇人仍就明白了意思,道:“这没问题的。有你们同我这个老婆子作伴,我今晚也就不再感觉孤单了。”
“谢谢,谢谢老奶奶。”今晚有屋可睡,不仅玉音连连道谢,就是天生也是如此。
“别,别,别先忙着道谢。”老妇人打断了玉音天生的话,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只有三间房:一灶房,一卧房,一柴草房。你们如果真要借宿的话,就只能住在柴草房中。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受得了?”
“能,我们能够!”天生玉音两人几乎是同声回答。
时间如水,冲走了黑夜,迎来了新的黎明。然而,天生玉音俩却未像往常一样按时醒来,不知是连日的奔波太劳累,还是柴草房的环境太舒适。
“天生、玉音,快来吃早饭。”天生玉音俩刚刚走出柴草房,本站在院子里,似乎是在等待他们的老妇人就喊道。
饭桌上,一个老者端坐于上首,默默地看着走近的天生、玉音,一脸严肃地问道:“听老婆子说,你们俩是夫妇?”
“是的,老爷爷。”天生虽然心中不信老者的问话,但是依旧回答了他,而且还十分地恭敬,毕竟人家给予了自己两人食宿之恩。
“私奔?”老者严厉地质问。
“不,父命。”天生抗声应之,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大有爆发之势。
“父命?”老者虽然看到了天生的变化,但是依旧如故,问道:“既有父命,为何离家出走?”
这都什么与什么呀?自己何时离家出走了?天生真想找块豆腐把自己砸晕,免得气极生变。
“老爷爷,我们夫妇的家已破人已亡。”玉音在明白了老者的真正用心后,恭敬地回答。
“你们家是哪里的?”老者的脸色变得和善起来,话语中也多有关心之意。
“昆仑山。”玉音没有丝毫隐瞒地答道。
“昆仑山?你们知道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哪里吗?就是昆仑山,准确地说是昆仑山山脉的昆阳峰。”老者看着玉音,沉思一会,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道:“你说的昆仑山,应该是昆仑山山脉的昆仑峰。”
“究竟是不是昆仑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村里人都叫它昆仑山。”玉音如实说道。
“是不是昆仑峰,那都不要紧。”老者突然郑重地说道:“现在,老头子要你们记住一句话:不论以后在什么情况下,你们都不要说自己的家在昆仑峰!”
天生看了看玉音,玉音亦看了看天生,都看出了对方的不解,却都点头应下了老者的告诫。
“老头子,怎么了?”正从灶房端菜上桌的老妇人看到老者的样子,插话问道。
“我在镇上听到有人说昆仑峰遭了天火,其下的一个村寨化为了乌有。”老者淡淡地道,不过看似平静地话语中却带着一丝颤抖、一丝恐惧,“也许”
“那传说?”老妇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颤栗着问:“老头子,你是想起了那流传久远的传说?”
“嗯。如果成真了——也许会血流成河,也许会天翻地覆”老者不敢继续想下去,过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了,看着天生玉音俩,诫道:“孩子,你们一定要记住,多多行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