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他的手却握住了她的手。
安然将手缩了回来,在膝盖上来回擦拭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道:“被你的话吓的出了一手的汗。”
傅儒初笑了笑:“该害怕的应该是我吧,毕竟是我在跟你告白。”
气氛短暂的缓和了片刻后,她再次看向他。
“傅先生,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傅儒初倒也并不生气:“能告诉我理由吗?”
安然叹口气:“我若成了悠悠的母亲,悠悠将来一定会很羞耻的。”
“羞耻?”他有些惊讶于安然用了这样的词语。
安然点头,纠结再纠结之后道:“傅先生,我坐过牢。”
傅儒初瞿然望向她,显然是被她的话惊到了。
她苦笑,双手再次交握到了一起:“你没听错,是真的,我坐过牢,四年,几个月前,才刚从监狱里出来,我无心骗你,只是不想提起这羞耻的过去,所以……”
傅儒初目光并没有因为听到她说自己坐过牢,而变的嫌弃。
他只是静静的问道:“愿意跟我分享一下你的故事吗。”
“四年前,我高考的前一天傍晚,我妈去世了,她是被人害死的,我因为太过愤恨,送走了我妈之后,去找那一家人理论,结果吵闹过程中,我跟那家人的女儿打了起来,我们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我被那家人从家里轰了出去,那家的女儿有个很强势的男朋友,他因为我故意伤人,把我送进了监狱,坐了整整四年的牢。”
她说着,紧紧交握的双手也不禁颤抖了起来,因为愤怒。
傅儒初凝眉,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没有人听我,信我,我的案子,甚至没有经过公开审理,”她苦笑,抿唇:“傅先生,我坐过牢这件事,不管是不是我的错,都将会成为我人生中的污点,我谢谢你的厚爱,但我不会跟你走到一起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倒是觉得,你可是试着相信我,依靠我一下,或许,来到我身边,能让你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呢。”
安然摇头:“对不起,我不想连累你,也不会考虑这件事。”
傅儒初叹口气:“好吧,安然,我不为难你,反正遇到你之前,我也并没有要结婚的想法,如果哪天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许,我不能给你多么浪漫的爱情,但我可以成为你后半生最强有力的依靠。”
安然感动的望向他,她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得到傅先生这样的信任。
“谢谢你,傅先生。”
傅儒初暖暖的看着她笑了笑:“别把过去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当成自己人生中的污点,抬起头,骄傲的活着,因为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安然笑:“嗯。”
悠悠睡了两个多小时。
下午,三人又一起去转了转。
四点多,他们就回城了。
悠悠有些小兴奋:“爸爸,不是说要请我们吃饭吗,我们去哪儿吃呢。”
“悠悠,”不等傅儒初说话,安然却是先开口了。
“真的特别抱歉,阿姨今晚不能陪你和爸爸一起吃饭了,这样吧,我先把你们送回家,让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帮阿姨多吃一点,好吗?”
“啊?”悠悠有些失望。
“阿姨,那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约呢?”
傅儒初回头看着悠悠笑道:“你还惦记着玩儿,后天就要回外婆家了,该收收心了。”
安然看向他:“悠悠要回去了?”
“是,她外婆就给她请了这几天的假,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带着。”
悠悠嘟嘴,情绪有些失落。
安然看了一眼后视镜,笑了笑道:“悠悠,你回去以后,还会跟阿姨常联络吗?”
“当年会。”
“那你想阿姨的时候,一定要给阿姨打diàn huà,知道吗?”
“好啊。”
悠悠点头,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比较容易带动,很快就又欢声笑语的跟他们聊了起来。
将傅儒初和悠悠送回家,安然开车回到了家里。
她今晚其实没什么事情,只是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对劲。
自打傅先生跟她说了那些话后,她还没有调整好心情。
下午与傅先生相处的时候,略显尴尬。
傅先生眼中满是坦荡。
是她自己不够坦然。
既然是她的问题,索性,她就回来好好的冷静一下,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样,下次再见到傅先生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尴尬。
她去厨房做了两道菜。
本以为大周六的,乔御琛应该会回来吃晚饭。
结果等到十点,也没见他的人影。
她心下不爽,饭菜凉了,她也没什么胃口了。
上楼洗了洗,她先躺下睡了。
不过个把小时之后,楼下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没多会儿,房门打开,乔御琛进来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看向床里侧的她。
“安然。”
安然背对着他,眼珠子翻了翻,没理会他。
他起身,去了浴室。
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安然提醒自己,别理他,睡你的。
乔御琛很快就出来了。
他翻身上了床,从后伸手环住她。
安然已经习惯了,最近他一直都是这样睡的。
刚刚一个人躺在这儿,倒还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他环住她,忽然就开始亲吻起了她。
脖子上传来痒的感觉。
她用力的闭了闭眼。
“我知道你没睡。”
安然往前缩了缩:“别。”
“你每天都说你不想做,可我是个男人,”他坐起身,一翻她的身子,翻身压住了她。
她蹙眉:“你这是又去哪儿喝酒了,喝成这样。”
乔御琛勾唇一笑,眼神有些迷离。
“你放心,我再醉,也知道要回家,也明白,该睡的人,是我的妻子,不会乱来。”
他说着,低头吻她。
她侧头想要躲避,可却被他用力的禁锢住了。
他在她耳畔,轻声:“今晚,你别想躲着我。”
安然脸微红:“我不想要。”
“你的反对无效,别挣扎,就像你说的,挣扎一身臭汗不说,还平白给我添了兴致,要知道,男人都有征服欲。”
安然凝眉望向他:“你是不是喝醉了。”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清醒的很。”
“对,喝醉的人,谁也不会说自己醉了。”
他呵呵一笑,低头,继续。
安然莫名的烦躁,她讨厌被他碰触。
尤其是在这种她不甘心情愿的情况下。
她用力挣扎,他紧紧的禁锢着她,不让她有分毫逃脱的机会。
“我说了,别动,越动,我越开心。”
“乔御琛,你不要脸。”
“如果睡自己的老婆叫不要脸,那你说对了,我就是不要脸。”他说着,就在跟她的纠缠之间要了她。
安然觉得,乔御琛如果不是醉的已经糊涂了,就是在故意耍酒疯占她便宜。
他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是放过了她。
有的时候,尤其是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安然莫名的害怕这个男人。
因为在他眼里,他跟自己的妻子做这种事情,没有道理可言的是应该的。
可是她却觉得,这种事情,起码要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做,才算正常,他不爱她,却跟她做,这让她觉得,他就是渣男没错。
她要下床,他却禁锢住了她:“你身上很香,不用洗了,睡吧。”
安然心里一阵发闷,为了不激发他的潜力,索性就老老实实的睡了。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到他在她耳畔呢喃。
“下次,我若不回来吃饭,一定告诉你。”
像是做梦一样,她‘嗯’了一声,接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安然下楼,正好乔御琛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
“过来,吃早饭。”
她走过去坐下,抱着三明治啃了两口。
好饿。
“昨晚你没动的菜,我倒掉了。”
“嗯。”
“怎么不给我打diàn huà?”
“什么?”她看他。
“昨晚你做了饭菜等我回来吃,为什么却又不给我打diàn huà?”
“谁说我等你了,我是炒好了之后,又觉得没胃口了。”
她又啃了一口三明治:“乔总,原来你也爱老孔雀开屏呀。”
他笑:“由着你嘴硬吧。”
“谁说我是嘴硬了,我说的是真的,我没等你。”
乔御琛不做声,点头:“对,你没等我,下次我要是不回来,提前跟你说。”
“你爱说不说,”她不爽:“不对,什么叫不回来?你以后打算就一直跟我这里住了?”
想到昨晚,他折腾她的事情,她心中大不爽。
“我不住这里,难不成你要搬到我那里去?你不是喜欢住在海边吗。”
“不是,我们这样的假夫妻,为什么一定要住在一起呢?我们各自住各自的,给彼此留下空间,不是更好吗?”
“你想的倒美,”他坏笑:“安然,别跟我耍心眼儿,我早就不吃你这一套了。”
“谁跟你耍心眼了,我的话难道没有道理吗?”她瞪大眼睛看他:“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们是为什么开始的,是因为契约呀。”
“不管因为什么,现在都已经开始了。”
她将手中的三明治重新放回了盘子里:“有件事儿,我这两天一直想平和的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