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象力很丰富,一会就想到了无数个血腥暴力的场景。
每一个场景里,她都是最悲催的那个。
不是被捅死,就是被摔死,或者是被人挤死,总之,喝口水都能呛死。
顾长歌心慌慌的,中途掀开车帘,往外看了好几回。
当确认的确没走错路时,她又安慰自己,不要瞎想。
心态放端正了,眼皮也不跳了。
顾长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快被她赶到冷宫,再也不许它们跳出来兴风作浪!
“xiǎo jiě,到了。”
车夫的声音,提醒她下车。
顾长歌下了车,经过指引,决定站在庙会入口,等着墨明煦。
他一旦来的话,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顾长歌在入口站定,时不时留意着周边的情况。
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无浪,勾起嘴角。
有无浪在,更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了。
庙会不愧是件盛事,就连京城里的集市都比不上的热闹。人山人海,摩肩擦踵,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周边两条路上,摆放的商品更是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即便拥挤,仍随处可以听见人们的欢笑声,好不喧嚣!
顾长歌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忽然前面传来一阵热闹,紧跟着便是无数道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
上一秒钟还是欢笑声,下一秒就听见尖叫和啼哭声。
顾长歌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奈身旁的人都在不停的挤来挤去,她快要被挤死了!
有人踩住了她的脚,顾长歌出声,没人理会。
而就在这时,无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顾长歌赶紧高高的举起手,希望他能穿越人潮拯救她。
快来啊
要被挤成肉馅饼
哦不身边的空气也很独特,似乎萦绕着脚臭味
呕!
顾长歌泛起恶心,作势要吐,哪知刚呕了声,下一秒就被人拽住衣裳,不由分说的往外拖。
那人在她身后,顾长歌看不到脸,下意识以为是无浪,她赶紧抓住对方的衣角,任由他带着往外冲。
快带她逃离这可怕的人群!
对方力气很大,对顾长歌来说,无法挪动步子的人群,他竟然如履平地。
不多时,身边不再那么拥挤。
顾长歌喊了声停下,可对方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还不停的带着她往前跑。
“停下!”
脚步不停,越跑越快,她如今的姿势挣扎不得,反抗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距离人群越来越远。
糟糕!
顾长歌暗道不好,梗着脖子往回扭,刚扭到一半,就被人罩上了个dà má袋。
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中计了!
顾长歌狠狠的啐了口,心中焦急,扭脸却是谄媚的讨好,“不知道是哪条路上的英雄好汉?您是不是抓错了人?我一个小女子,是吧!你看看也兴不起风做不起浪的!各位兄弟抓我,不太合适吧!”
“啪!”
她刚说完,迎头就被人拍了一巴掌,顾长歌只觉得脑门发晕,眼冒金星!
还讲不讲道理了啊!
好话都听不进去了不是?
顾长歌想跳脚,可她跳不起来,对方把她丢地上,很快把麻袋给封住口,她手脚都被绑住了!
“喂!”她哭丧着道,“各位大哥!我到底招你们惹你们了!?你们绑人总得有个理由吧!就算是要杀要剐,死之前得让我弄明白了!”
外头响起一阵桀桀怪笑,笑的顾长歌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缩成一团,被人装在马车里,不知道要带到哪去。
该死的无浪!
用着你的时候,偏偏不出来!
顾长歌恶狠狠地咬牙,咬完了牙,又再次祈祷无浪赶快来救她。
眼前一片黑,她手脚被绑,身下是坚硬的木板车,外头还照着一个dà má袋,马车跑的飞快,早上吃的饭都快要被颠出来了。
顾长歌头晕眼花,闷不做声的想办法,外头窸窸窣窣响起谈话声。
起初还是压着嗓子的,顾长歌竖起耳朵听,听不清楚。
到后来大概是到了人烟荒芜的地方,几个大老爷们亮起嗓子,一个比一个粗。
“别说!这小娘们看着真带劲!等下老子要先来!你们谁跟我抢!看我不劈了谁!”
“切!先来后来都一样!爽了就行!”
“是啊!那人说她都被睡烂了,你以为你还能破了她?”
“草!”最先开始的那个人说道,“还以为捡了个苞!到头来是只破鞋!”
“破鞋也比你之前玩过的带感!你是没看到刚才那娘们的两条腿,又细又直,要是盘上来,唔要命!”
“快快快!找个地!老子憋不住了!”
不堪入耳的言辞,伴随着男人们猖狂的笑,久久萦绕在四周。
顾长歌听得真切,浑身发抖。
这群禽兽!
她从中也得到些情报,比如说,他们说的那个人,足以证明,这件事是有人预谋的!
到底是谁呢?
顾长歌最先想到的是顾婉婉,毕竟现在就她最恨她,可转念又想到姜淑媛。
姜淑媛人不在京城,反而更容易洗脱罪名。
“砰!”
马车碾过石头,顾长歌脑袋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响,引得那几个男人哈哈大笑。
她咬着牙,将思绪收回来。
甭管是谁,先想办法解决了眼前的人再说!
无浪他们肯定在找她,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顾长歌深吸口气,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她拱起身子,整个人犹如一直蜷起来的大虾。
她用牙齿咬住手上的绳子,绳子粗粝,几下就割破她的嘴巴,里面渗出浓重的腥味。
顾长歌呸了声,无视疼痛,继续动作。
如此反复一刻钟,总算解开了手上的,解开手上的,脚上绳子就轻松多了。
她从怀里面掏出bǐ shǒu,bǐ shǒu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这次派上用场。
把绳子割断,手脚解脱了束缚,顾长歌小心翼翼的舒气,用bǐ shǒu在麻袋上开了个小口。
透过小口,她往外看去。
从眼前疾驰过的,是各种树,光秃秃的,郁郁葱葱的,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却没减轻她心中的烦躁。
顾长歌闭上眼睛,思考着,等下要怎么脱身。
男人们粗声粗气的还在说话,天南海北的吹牛,各种比试自己睡过多少娘们,其中一个大嗓门的,嚷嚷着恨不得跳起来叫。
顾长歌捂住耳朵,就在这时,那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叫!
“谁!”
“出来!”
“啊!”
外头骤然响起打斗声,顾长歌惊喜的睁开眼睛,透过细缝往外看。
十几个黑衣人,脸上通通戴着miàn jù,他们下手狠戾,那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
“主子。”
熟悉的声音,让顾长歌眼眶温热,她连忙道,“无浪!把我弄出去!”
“是!”
声音落下,罩在身上的麻袋同时被割裂,顾长歌重见天日,她伸出手,无浪赶紧把她搀扶下来。
“留个活口。”
顾长歌吩咐,缓缓揉了揉脑袋,仍有点晕。
墨君邪手下训过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去,不出半刻钟,所有的人都被抓了起来,排成排的跪在她跟前。
共计五个男人,高矮胖瘦都有,这会被绑了后,惊恐的赶紧求饶。
“饶?”顾长歌双手背在身后,笑靥如花,“说清楚,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条活路。”
五个男人相互使眼色,谁也不先开口,顾长歌猜出他们在想什么,忽然从无浪手中抽出剑。
剑声呼啸,几个男人吓得变了脸色。
顾长歌微微一笑,直接一剑刺在一人身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人啊的大吼一声,痛苦的急促喊叫,鲜血很快晕染,身前红成一片。
“谁让你们绑我的!把你们的计划都说出来!”顾长歌再次强调。
她手里的那把剑,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冰冷的眸色,宛如催命符,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他们了结!
无浪接收到顾长歌的示意,拖起来一个人,干净利落的挑断了手筋脚筋。
顾长歌笑的开心,“还不说吗?”
重压之下,几个男人禁不住恐惧的折磨,如实交代了。
顾长歌听完,点点头,忍不住拍手鼓掌,“顾婉婉好计谋!那现在,就按照你们原定计划的,把这封信送回去。”
几个男人不懂。
他们虽然不识字,可信上的内容却清楚。
那是一封要挟信,信上声称把顾长歌绑架了,要求顾家拿出来五千两黄金,两天后到庙会西边的渡**易,不然的话就撕票。
“快去!”顾长歌随手指着其中一个男人,厉声吩咐道。
“是是是!”男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去了,无浪派人跟上。
顾长歌双手环胸,她准备演出好戏给顾婉婉看。
天色越来越暗,派去送信的人,紧赶慢赶回到京城,他拍开顾府的大门,把信交给下人,直言一定要顾大人亲启。
下人收下信后,点头应允,当下正是饭点,很快交到顾鸿信手中。
顾鸿信打开一看,手抖的把筷子都丢了。
一旁的红雪忍不住嗤笑,戳了戳顾鸿信,“老爷,这信上写的是什么啊!您高兴成这样?”
红雪身子娇弱,又是个狐媚子,故意来蹭他,撩他的火。
“滚开!”顾鸿信一把推开她,气的胡须往两边飘,他把信拍桌上,大骂道,“这群绑匪真是反了天了!我堂堂护国公府上的女儿,居然也敢绑!”
众人哗然!
顾云溪站起来看了眼,当看到被绑的人是顾长歌时,手都在颤抖,“阿爹!长歌被绑了!现在怎么办?”
坐在下座的董流烟闻言,怔怔然起身,“老爷老爷求求你救救长歌!救救我的长歌啊!”
顾鸿信头疼不已!
他知道要救顾长歌,可五千两啊!五千两黄金啊!那可不是五十两五百两,整整五千两啊!
拿五千两黄金,去救个不知道成不成器的女儿,他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