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醉一早便身着便衣,跨上了马,向长安城飞奔过去。他心里想着,背后的盘根错节他不想知道,不过总该丰富一下内容,不能让靖王一案就这么一笔带过,留给后世无尽的遐想和莫名的猜疑。</p>
到了长安城,陈醉直奔大理寺。大理寺是靖王一案的调查、关押、审讯和最终被判决的地方。可以说整个案件从一开始到结束,始终都停留在大理寺的范畴之内,大理寺卿欧阳靖大人,自然是最熟悉此案的人。只可惜欧阳大人位高权重,自己又与他素不相识,贸然前往有些唐突,势必会遭到拒绝。思来想起,陈醉与大理寺太仆范琛有些矫情。当年在太学院的时候,范琛与邓尧交往甚密,所以陈醉与他也算有过一面之缘。</p>
到了大理寺,陈醉没有直接对守卫说明来意,而是说前来拜访太仆范琛。大理寺每天前来鸣冤叫屈的人不计其数,对于这样的拜访,守卫向来是不予理睬直接轰走的。但是当陈醉亮出官牌后,守卫便恭恭敬敬的进去通传了。</p>
“哎,看来在这长安城,官服官牌比银子还好使”陈醉心里默默的想到,也为自己平添的麻烦带来了一丝后悔。</p>
不消一刻,陈醉便被请进了大理寺。大理寺庭院深深,曲径悠长,一条理石板路直通内廷,往来者必须用力才能踩得住、踩得实;路的两旁,两座八角楼巍然林立,涂黑的外墙给人庄严之感;路的尽头,两只石獬豸怒目圆睁,凶神恶煞。总而言之,整个大理寺给人一种压迫、紧张的感觉。</p>
陈醉被带到范琛的房前,扣了扣门,听见里面缓缓传来“进”字,才推门而入。</p>
“陈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陈兄见谅。”范琛看见陈醉进来,站了起来,拱手客气到。</p>
“范兄客气了。今日不请自来,诸多冒昧,还请兄台见谅才是。”</p>
“兄台不必客气,你我自家兄弟。来,请坐”</p>
入了座,看了茶,范琛开始谈正事。</p>
“陈兄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p>
“我自调任史官编撰,离开长安以来,还未曾拜访过范兄。今日前来,一是看望范兄,二是老弟在编修史书的时候,有一事不明,还请兄台不吝赐教”</p>
“陈兄调任京城一事,我是有所耳闻的。不过这公务繁忙,未腾出时间前去道贺。不知今日,愚兄有什么能够帮助贤弟的?”</p>
“是这样,靖王一案,我馆资料不全,留给后人只字片语恐怕有损当今皇上圣明,所以特来求范兄帮忙,想要了解一下此事的前因后果,以备后人惊醒。”</p>
“哦?你所来竟是为了靖王一案?”范琛显然有些吃惊,毕竟这查案也好,翻案也罢,是他大理寺和刑部的职责,怎么着也轮不到太史官来过问。况且陈醉所问的,正是谁都不愿触碰的话题。</p>
“正是”</p>
“那恐怕要让陈大人白跑一趟了。靖王案,是有欧阳大人亲自负责,会同刑部一起审讯的。整个案子我并未在其中行走,证人证物、案卷等诸多我也未曾接触过,恐怕愚兄这是爱莫能助了”</p>
“范兄,那我如何才能借阅案卷一看?”</p>
“这个愚兄也不清楚。我们大理寺向来是各司其职,对他人的案子,不过问,不参与,也是为了彰显我们大理寺公正严明的原则的”</p>
陈醉一听,这明显是guān chǎng上的官话,自己这次前来是自讨没趣,吃了个瘪了。</p>
“既然如此,那多谢范兄相告,老弟这就不打扰了”</p>
“好,我这还有公务,就恕不远送了。他日定当登门拜访,贤弟慢走。”</p>
陈醉就这样被请进来,又被请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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