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4月8日(农历3月2日),星期二,半阴</p>
每次我问数学老师题,他总是冷冰冰的,也不知我哪点得罪他了!就算您对我有成见,我问您题难道还是错的吗?</p>
1997年4月9日(农历3月3日),星期三,半阴</p>
忽然有一种愿望——自己写部小说。但这只能作为幻想,我认为。不过,我想,练练笔也好,试试吧!</p>
无聊中,我想起小麻雀,不由一阵伤心。</p>
《小麻雀》</p>
望着窗外树顶上的新绿,不觉忆起我的小麻雀灰灰。</p>
记得去年,在树叶稍微比现在绿,比现在密的时候,我得到一只小麻雀——是当电工的尔民哥从diàn biǎo箱里掏的。</p>
那天,我把它带到家,小心地放在床上,然后拿出针和线,缝了一个小纸盒,里面垫了许多棉花,软软的。我立刻把它放进了那个温暖的小窝,因为我看到它在发抖——不害冷,怎么会发抖呢?</p>
之后,我便掰了一块馍喂它。我先掰开它的嘴,然后把嚼过的馍抿到它嘴里,再丢手。它头向上一抬,又一伸,尖尖的小红舌头一卷,便吞下去,然后就像原来一样,瞪着惊恐的小黑眼珠,“瞅瞅”地叫着看着我。我不懂它在说什么,只觉得一听见它叫,便异常地难受,赶忙又把馍抿它嘴里……</p>
整个上午我忙得“不亦乐乎”——它刚吃完就拉,拉了就得饿,饿了就得吃,我这样认为。还得换棉花,我能不忙吗?但我很高兴。我非常喜欢它,尽管它又小又丑,浑身除了翅膀都光秃秃的,露出通红的皮肉。</p>
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妈妈让我把它给小孩子们玩,我不愿意,为了帮小麻雀逃过这场灾难,我只好这样了。</p>
下午走的时候,我把小麻雀放在提包里,又把提包拉开一个缝——那是为了避免小生命被闷死。还带了些棉花,给它铺窝用的。</p>
我把它带到学校。同学们都来看希奇,还叽叽喳喳地给我出了一些关于怎样喂养它的主意。喂完食后,我把它的窝翻整了一遍,下面铺了棉花后,又在棉花上铺了一张纸,这样就免得它拉在棉花上。我还在盒子上钻了个眼儿,架根棍子,以便它可以站在上面。一切就绪,我心里美滋滋的。临上班时免不了又恋恋不舍地看它两眼。</p>
放了学,我的第一件事便是喂小麻雀。喂完后,我又理了理它的窝,把它放进去。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灰灰。</p>
……我站在寝室院里,手上站着灰灰。我朝一棵树上一指,灰灰便飞过去,捉起虫子来。看着一旁的同学惊奇的神情,我得意极了。乐滋滋地想:我训练灰灰捉虫子,既保护了生态平衡,又有了好伙伴,真是两全其美两不误呀……</p>
我正为自己的高明而陶醉时,却被一声接一声的凄厉的叫声惊醒了。“是灰灰,一定是饿了!“我的大脑迅速作出反应。我赶紧坐起来,顾不得披衣服,赶忙点灯。灯亮了,灰灰不叫了,瞪着惊恐的黑眼珠望着我,我拿了一块馍,拼命地嚼——要知道,这样小麻雀就能早一点吃到啊!看到我手里的馍,小灰灰又叫了起来,嘴张的大大的,似乎在乞求:”我饿,我饿,让我吃点吧!“看着它的馋相,我心里像被针扎一样,泪水差点涌出眼眶——天知道这个小生命竟如此挂着我的心。也许,我是因为校园的枯燥生活中我唯一的乐趣,也许是因为……</p>
我把馍一点一点抿进它嘴里,抿到它心里,抿到我对它的期望里……</p>
早晨起来,没听到灰灰叫——它还没醒。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睡吧,羽毛丰一点后再醒,再去实现我对你的期望。“然后我上教室了。</p>
以后几天的日子很平常,不同的是灰灰的羽毛逐渐丰满起来,很可爱。我放了学,总会捉一些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蚂蚱给灰灰换口味。偶而捉只大的,便让灰灰吃肚子,至于蚂蚱腿和头,它还小,吃不下去的。</p>
另外,我已开始试着实现我的计划了。</p>
喂了它以后,我便把它放在地上,让它在地上走动。不过它还是怕人,总爱往床底下钻。有时我用手挡住它的去路,让它跳过去,或者把它放在一个小树枝上,然后晃动小树枝,迫使它扇着膀子跳下去。但更多的时间我带着它去操场那软软的草地上,把它扔向空中——当然不是扔东西那般扔的,而是双手捧着向上托的。它便从空中滑翔下来。</p>
生活还算合洽。美中不足的是它还不会自己吃东西。“它还小呢!“我便这样安慰自己。另外,我喂它馍时,会把它嘴边白毛弄脏,干了就会板结,我虽心疼,可也没办法。后来试着抠,却把毛也揪掉了,灰灰疼得直叫,我便不再抠,随它去吧!可一看见它腮上板结的毛,便难受得不得了。</p>
又过了几天,灰灰的羽毛基本上长全了,越发可爱了。学校星了期,我用老方法又把灰灰带回了家。</p>
我想纸里包不住火,爸爸妈妈一定会知道,并且会生气的,他们会让我把灰灰扔掉——那样灰灰就活不成了。怎么办呢?我把我养了一星期灰灰的事告诉了妈妈。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妈妈笑了。可我脑筋为什么不转弯呢?又说出了那令我后悔不已的话:“把小雀儿给山金吧!“因为我怕妈妈让我把小雀儿扔掉,更怕妈妈责备我。我记得当时有点犹豫地说:“给就给吧!”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洞察这一切呢?</p>
星期的那两天里,我反复教山金如何喂养它,提醒说不要不停地摸它……如此等等。我还是放不下心,可……</p>
我走了——到学校。</p>
我再回来时,我的小麻雀——那个我在校日夜想着的精灵灰灰也永不回头地走了。</p>
也许,我聪明一点,不把你送给别人,你现在还在我身边,而且早已学会飞翔、捉虫了……</p>
哦,灰灰,我们共同组成的那个未圆的梦,是藏在校园的青叶里新生了吗?要不,为什么我发现新绿中有你的影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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