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豪祝是龚家堡第三代中最为杰出的子弟,年少即前往石头城“野狐帮”拜师修炼,几年的功夫,修为实力已经超过了父辈,更在修炼中体悟出五行意境,击发的是风之斗力,已经达到了武境斗士第三重——五行斗士!
风之斗力的强大,在于剑气与风动融二为一,风怎么也不会被斩断,风波永远不散,风中蕴含的剑气就永不会被击散。
相比较于耿锋发出的冰箭,虽然其中也含有冰之斗力,但那是其体内寒毒所化,并非自身悟出,因此二者的攻击力的差距,天壤有别!
这一刻,两道青色的旋风剑芒,急速旋转着,随着龚豪祝阔剑的挺进,发出刀刻斧磧的尖锐啸声,如两条嗜血的戾龙,将耿锋包裹其中,进行无缝绞杀。
耿锋毕竟格斗经验有限,修为实力上与对方也有很大的差距,根本摸不透对手攻击的方向,此刻左撑右挡,已是渐渐不支,败绩明显了!
“化斗气灵力为风,融剑芒之辉为气,风即是剑,剑也是风!小子记得,你是死在本少爷这一招‘风芒毕露’之上,黄泉路上别做了冤死鬼”
龚豪祝口中轻轻吟诵着,突然大喝一声,厚重的阔剑猛地向前挑去。
此刻耿锋手无寸铁,只能全力催动体内寒冰斗气,打出一条条的冰箭,lán jié那翻滚而至的龙形风刃。
但他才初入武境,修为和对手相比差了几个小层次,实力悬殊太大。其微弱的斗气化力,根本无法撼动对手,渐渐被逼到了演武场的一处死角。
杂乱的发丝随风飞舞,猎猎的长衫被大风扯得全部碎裂,耿锋的体表被那凌乱的风刃,切割得浑身浴血,似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死小子,给我倒下!”
龚豪祝一声厉吼,第四次催动厚背阔剑,漫天飘舞的狂风刀芒,瞬间席卷而至。
霎那间,“嚓嚓”声响不断,那是剑刃和骨肉的摩擦所发出!
只见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鲜红的血色在半空弥漫,耿锋的胸膛已被那两道旋风剑芒荡过,划开了一个血色十字。森森的白骨、蠕动的肌肉,历历可见。
鲜血瞬间将半空染红,一股彻骨的冰寒之气随即弥散四溢,充斥在耿锋身周三丈内的空间范围中,扭曲的剑芒旋风倏然停滞,仿佛被冰凝在半空。但其巨大的冲击力不衰,让耿锋一个踉跄,半跪在地。
“去死吧!”
龚豪祝狂嚣一声,一步冲上,高高举起阔剑,对着耿锋的脑袋直劈而下。
“哐啷”
这是阔剑落地发出的声音!
龚豪祝跨步冲入冰寒圈中的瞬间,那高举的锋刃却没能斩下,而是突然脱手而飞。瞬即,他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这诡异的变化,让连高台上的几个长者始料莫及!本来正点头得意的龚家堡主,顿时思绪堵塞,脸部表情来不及转换,瞬息扭曲变形了。
而台下那些武馆子弟,风凉话还只说了半截,眼前就出现了这突变的一幕,惊恐之中笑声戛然而止,旋即呆若木鸡了。
他们看见那不大的空间里,耿锋胸膛喷洒出来的鲜血,带着冰冷的寒气,迅速朝着龚豪祝头顶汇聚而来,集聚于他的头部,逐渐开始冰凝。
几息的时间不到,龚豪祝惊秫的脸庞,仿佛被一层血色薄膜紧紧裹住,浑身颤抖着,痛苦中发出阵阵哀嚎。而在他发梢之上,结出了一片片薄薄的冰棱,头顶散发出的冷气,如薄雾蒸腾。
这一刻,耿锋也自惊讶不止,他想不到自己这喷发出的冷血又如此大的威力,突然间让一个武境三重的斗士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但是,此刻也不是细想的时候,他强忍着胸膛剧烈的疼痛,咬牙一挺站起身来,跨步上前,从地上一把捞起那厚背阔剑,指着龚豪祝寒笑:“现在,轮到你了!”
如此说着,耿锋对着龚豪祝的胸膛,挺剑刺去。
此刻,一向高傲自负的龚豪祝,已经面如土色,甚至嗅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被自己精妙的剑法重创的耿锋,那散逸出来的冰寒血气,到底蕴含了什么强大的能量,突然间让自己四肢无力,身体也被一种力场禁锢。此刻想要挪步半步,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尖刃,当胸刺来
“叮”
一声脆响,华光一闪而过,从高台之上迅疾射出。
这是一枚小小的银角子,疾速如闪电划过,瞬间磕在耿锋手持的阔剑尖头,直接将那把重剑击飞。
“哐啷啷”
厚背阔剑跌落在地面石板之上,碰出的火星四射而开。
“小子,竟然敢在本舵主面前刺杀“野狐帮”弟子,真是不知死活!”
疾飞的银角子,乃是“野狐帮”尤舵主所发出。他看见耿锋之冷血的诡异,心头大为惊奇,这冰寒冷血,那是天生异质啊!
如此天赋异禀的孩子,如果就此死在这穷乡僻壤,岂不是大大的遗憾!顿时,心头生出了一种怜悯,有心要救这孩子一命,遂站起身来,愠怒道:“傻小子,你可知道,这一剑刺去也送了自己的小命!趁本舵主未改变主意,快快滚蛋!”
另一边,一脸焦急的龚家堡主,心头记挂着孙儿的安危,对耿锋的杀意更浓,再听到尤舵主发话,也听出了其中的偏袒之意,只能喊道:“耿家的小子,速滚!否则,老夫将你千刀万剐!”
耿锋惨然一笑,抬起疲惫的双臂朝着高台上一揖,而后转身,朝着武馆大门一瘸一拐地走去。
夜色,漆黑无比,山路崎岖不平,突然又下起了淅沥沥小雨。
猎户村外后山老林中,耿锋带着满身的创伤,拖着一身血污,朝着小山半腰慢慢攀爬而上。
半山腰处,有一处空旷的山坳,在那山壁最里端有一具简陋的坟墓,前方立着一块无字的石碑,那是耿锋娘亲的坟墓。
耿锋记事日起,每年的清明时节,郎中爷爷都会带着自己来给娘亲磕头扫墓。他不知道娘亲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世方向,只听村子里人说过,自己是耿三爹从海上捡来的孩子。
耿三爹曾说过,耿锋自幼是喝着兽奶兽血长大的,所以有着与生俱来的兽性!但是,正因为这倔强的傲骨,才让他因此惹祸,让爷爷丢了性命。
现在,爷爷不在了,也找不到端木大叔,耿锋瞬间觉得失去了这世上一切的一切,唯一还惦念的只有娘亲的坟墓,就不知不觉地寻了过来。
待他走上小山半腰,借着夜色一看,只见空旷的山坳之中,骇然又见一座大大的圆丘,前面立着一块粗糙的石碑,其上是刀斧刻出的一行简陋文字,以鲜血涂成了黑红色———猎户村七人墓。
这血色大字,分明是端木大叔的笔迹。
那么,这圆丘就是葬着郎中爷爷的坟墓,而且其中埋了不止一人!那一夜,不仅爷爷一人送了命?还有更多的猎户叔叔,因为自己而牺牲了无辜的生命!
望着那刀砍斧碛的血色大字,耿锋还哪里忍得住,一膝跪下来,泪水“簌簌”喷涌而出,心里想要喊出什么,却堵闷得发不出声来
这一刻,苍穹如墨环盖大地,无边乌云压顶,雨丝从天空落下细细密密,冷风吹来,点点滴滴打在耿锋的脸上,寒到了心里。
耿锋张大着嘴,心中积压这万千的愤怒,但话到嘴边却化为无声,两行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落
片刻,他实在积压不住心头的激愤,猛然站起身来,仰天呐喊,发出了一声狂暴的吼叫。
“嗷吼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