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体格单薄,力量弱小,训练中耿锋也没少被责罚,但他从不懈怠,甚至一得空闲便反复练习。
十余天的时间过去,那一套拳法也使得有模有样了!
这些日子,耿锋明显的感觉到体格开始慢慢强壮起来,力量也增大了许多,就连每天晚上寒毒来袭,也比过去也好捱了一些。这大概是练习那套拳法的强身健体作用,亦或是食物中药力的功效,耿锋却也说不真切。
每一天都会有值守的壮汉进来,轮番监督孩子们练功,这些家伙对孩子们的态度极为恶劣,动则拳打脚踢。
耿锋心头依旧疑虑重重,他觉得小岛上的一切,应该不会如此简单!
因为仅仅因为打骂,远不至于让孩子们如此害怕,而且这天上,不会无端掉下馅饼来!
这一日,一天的拳脚功夫练习完,孩子们陆续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贼小子,还学会了偷懒!躲在这里大爷就看不见吗?”
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传来,耿锋循声望去,却见那壮汉乌老大正拿着皮鞭,抽打着院墙角落里的一个男孩。
十三四岁的孩子,却是瘦骨伶仃,腹间肋骨都清晰可见,浑身上下仿佛都没多少肉,但就是这营养不良的身子上,还是处处淤青,处处伤痕,几乎没有哪一块地方是完好的。
这些都是平日挨打所致,因为几乎每一天,他都要被值守的壮汉毒打一顿,但耿锋却从未见过这可怜的家伙哭鼻子讨饶。
挨打的男孩和耿锋同住一间小屋,名叫张蛮。
据耿锋所知,同室的男孩中他是进来得最早的,差不多呆了快一年的时间,但很奇怪的是,他所施展的拳脚却是所有人中最差的,即使是刚来十余日的耿锋,也比他好上几分。
张蛮的外形看上去胆怯懦弱,什么都不敢争,属于那种被打了连叫喊都不敢放大的可怜虫。
甚至,连同院的其他少年对他欺侮戏弄,也不敢反抗,要他蹲下抱头,绝对不敢站着,让他跪着钻胯,也绝不敢爬着过去。他默默的吃饭,默默的施展拳脚,再默默的挨打,从始至终都是咬着牙,日复一日,闷不吭声地承受这一切。
这让耿锋不禁多看了几眼,他觉得这个张蛮,似乎和其他孩子很不一样。
一天的劳累,让小房内的其他孩童早已挤在拥挤的床上,沉沉入睡。每一天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或许只有在梦中,他们才能找到些许的慰藉。
但是,耿锋却没有这么早入睡的习惯,他还要练习一会拳脚。只有这样,huó dòng中体内血液才流速更快,抵抗着那夜间来袭的寒毒,身子也会舒服一些。
房间内不大的空地上,耿锋一招一式,反复施展着壮汉乌老大所教授的一路拳法,约莫半个时辰的过去,已经是大汗淋漓。
“吱呀”一声,小屋的房门被推开,一脸苦楚的少年张蛮,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走入了房中。
耿锋愣了一下,看了那被抽得血肉模糊的背脊,投去了怜惜的神色,下意识的想要询问些什么。
但那张蛮却始终咬牙,一声不吭,对耿锋征询的眼神仿佛视若不见,自己径直走到床边,侧卧着身子躺下,没发出半点shēn yín。
耿锋皱了皱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张蛮的床头。
“吃吧,专门给你带回来的。”
耿锋这般说道,又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拳脚练习。
那是一大块的烤肉,是耿锋吃饭的时候刻意藏下来的,因为他发现这天的晚饭那张蛮没去,一时好心就带回来了。
耳边,突然传来张蛮冷冷的声音:“想要活得长久,就别天天练什么拳了!”
这声音很低,但耿锋听得清清楚楚,他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为什么?”
张蛮没有去动那肉块,躺在床头继续沉默着,望向耿锋的目光中意味深长,良久才道:“没有为什么,听我的话保证没错的!”
耿锋执拗地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强大起来,要找机会离开这里,我还要回去报仇!”
“想死得快,你就拼命吃吧,死命练吧!”
张蛮脸上露出一抹嘲弄似的的笑意,甚至有些怪异。他这般说着,拿起床头的烤肉仅仅咽下了一小口,就随手扔掉,而后转头合衣躺下,再未看耿锋一眼。
唯留下耿锋,愣愣的看着那怪异的家伙,怔怔发呆着
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一夜,张蛮说的话终犹如梦魇一般,在耿锋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耿锋忍不住开始暗中观察着张蛮,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关于这岛上的一切,张蛮必然知道些什么。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耿锋发现这个张蛮的确有些意思,完全区别于常人。
小岛上封闭的大院里,拳脚枪械训练每天都不曾停歇,对这些十余岁孩童来说,体格能量消耗极大,因此一到开饭的时辰,每个人都几乎是抢着吃饭。
但每到开饭,即便是那肉食还有多余,张蛮也吃的非常少,几乎就是为了填下肚子,身体也日渐瘦弱。而且在练习拳脚的过程中,他总是想尽办法在偷懒,因而一如既往的每日受罚,又因为受罚而错过晚饭。
每当这样的日子,耿锋总是给他带回一个饭团、一块干肉、或者一张煎饼。
张蛮受过一顿皮肉之苦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入了房门,便习惯性地接过食物充饥,对耿锋的态度虽然依然很冷淡,但那神色似乎好了一些,不似往日那般漠然了。
这些日子,耿锋的体格逐渐强壮起来,甚至感觉到肚腹中凝聚了一丝火热。
而每个夜晚估摸寒毒来临之际,便咬牙开始拳脚,以此huó dòng身体增强热量,又吞进一些兽血药膏,才感觉好受一些,而那寒毒蔓延的时间似乎也在逐渐减短。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到来,刚刚临近天黑,耿锋便感觉到体内寒气袭来,其凶猛的程度更是平日数倍不止,这让耿锋预感到大事不妙。
耿锋心想,若是让那些壮汉得知自己身患怪疾,只怕也会落得扔进大海的命运。
不敢大意,耿锋就偷自溜出小屋,口里含着一团药膏,抵御着身体噬心裂骨的疼痛。漆黑的整夜里,昏昏沉沉的大脑似乎游历,身子似乎又陷入到那酷寒的冰窖中,无情的冰寒侵蚀着他的**,似乎连思维都要被冰凝。
但是,猎户村那血海深仇他一刻也不敢忘记,正是这仇恨的执念,让他的脑海思维不至于停止,终于支撑到了天明,噬心的寒毒才慢慢退去。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迎来了东西两院对抗赛。
这是禁闭院子里定下的每月例比,所有的孩子都要上场,随机和对方院子一个少年以所习的拳脚进行比斗,胜者没什么奖励,但落败者会受到那些壮汉无情的鞭挞。
这倒难不着耿锋,他的体格和拳脚已在这百十个孩子中脱颖而出,上场后三拳两脚就将西院地一个孩子打得趴下了。而那张蛮当然是受气桶,不仅在场上被对手殴打,下来后更是被乌老大一顿藤条,抽得血肉模糊,他也不曾喊叫吭声,默默地承受着责罚。
日子继续在机械重复,每天除了练功打拳就是吃饭睡觉,月底依旧是东西两院的对抗比斗,耿锋倒是一次都未落败。
最让耿锋难捱的,就是那月圆之夜。体内蔓延出的寒毒最盛,那吞心蚀骨的痛苦,让他都感觉到几乎濒临死亡,若不是心头那fù chóu的执念支撑,只怕大脑会被那寒毒冰禁,永远无法醒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