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三记天雷已经和极刑无异。
鲁素年道:“张王,何不念旧情?”
张王道:“天子犯罪,也当与庶民同罪,此乃亘古传统。此话你休要再提,若是不然,罪加一等。”
魏断城使了个眼色,血腥卫一拥而上,将张君迪拿下,向雷亟峰去了。
雷亟峰高约千米,如同一柄利刃刺穿天幕。当张君迪被绑上雷亟峰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浓厚的黑云缓缓转动,如同大海漩涡。
在张王的亲自监督下,三记天雷滚滚而下,张君迪从剧痛中醒来又晕去,如此反复。雷亟之刑结束后,张君迪全身焦黑一片,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张王表面没有任何表情,但看到张君迪没死之后,悄悄松了口气,只不过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陈白熊道:“张王,您真是公正呢。”
张王道:“我身位将军,自当要秉公办事。”
陈白熊微微一笑,道:“如此最好,我也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千里之外的东部战区,宫本端坐在战争要塞的顶楼,极为细致地研究着作战地图。
辎重被毁对大和国的打击是空前的,这意味绵延数千公里的前线根本得不到有效的补给,哪怕洪荒卫不发动全面进攻,光靠小队的尉官不断袭扰,也能让大和国损失惨重。
宫本重重一拳头锤在地图下,极为不甘地做出了决定——将战线收缩一半!
虽然这个决定意味着大和国将失去超过四分之三的战略要地,但只要人没死,地盘总会重新打下来的。
就在这时,宫本忽然感到一阵异样的波动。他抽出武士刀,腾空而起。
两次呼吸后,宫本缓缓落地,同时落地的,还有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四位洪荒卫。
他们肩上带着上校军衔,气息或是阴狠、或是刚烈,但都同样强大。
这里可是大和国的战略中心,戒备森严的战争古堡内部,这四位洪荒卫是怎么出现的?
当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最为高瘦的一位洪荒卫道:“自我介绍一下,我的代号是鹿,这三位分别是猪、狐、鼠。”
他每点到一个人命,相应的洪荒卫就会欠身致意。
代号为猪的洪荒卫最为肥壮,气息也最是刚猛,一看就是力量型的强者。狐则是优雅中透着狡黠。鼠身材手下,面相阴狠,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宫本沉声道:“诸位有什么吩咐吗?”
鹿道:“我们此番前来,是通知你,保持现有的战斗格局,不得收缩战线,这也是陈帅的命令?”
“哈哈哈,洪荒卫的将军什么时候能给我们大和国下命令了?”
鹿道:“你应该知道,既然我们来了,你没有拒绝的余地。如果你非要拒绝也可以,那我们只好找排位第二的掌权者,相信他一定会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
其余三位洪荒卫略微调整了一下站位,若是宫本敢说不一个不字,就要第一时间将他留下。
“哈哈哈,好!很好!诸位的话,我一定会原封不动地转达给藏剑大人。”
鹿道:“陈帅额外提醒了,如果你要禀报藏剑的话,一定要说明是他的意思。藏剑大人应该会很支持陈帅的决定。”
宫本心下震惊,听他的意思,藏剑大人和陈白熊交过手,而且败了?
鹿道:“话不多说,该怎么做,你心中应该明白。”
言罢,四人又如风离去,宫本甚至不理解他们用什么方式离开的。
黑暗中,宫本默立许久,喟然长叹一声。他当然不会蠢到主动将一切禀告藏剑,只希望自己的运气足够好,能将损失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不会迎来藏剑的关注。
他来到战争古堡前,眺望地平线,风骤然大了,穿透古堡发出呜呜的声响,一如宫本的萧瑟心情。
这天,恐怕要变了。
武定苑,张王立在窗前,同样注视着地平线,许久不言。
在他身后,立着魏断城和孙老,两位老狐狸都有着远超常人的耐心和智慧,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张王收回目光,道:“苏杭怎么样了?”
孙老道:“暂时保住了性命,现在正在军区医院里,王婷婷那小丫头虽然没什么修为,但医术连我都羡慕。若是她出手,应该不会留下隐疾。”
“那就好,那就好……”
擂台比武冠军遭到刺杀,历史上还是头一回。张王表面上是责罚张君迪,实际上却是为了保住他的命。不然的话,这一行人一个都别想活着踏出武定苑。
张王沉吟了一会儿,道:“魏大人,有劳你出手了。”
同样的道理,若不是魏断城及时控制住了局势,张君迪恐怕会立刻被暴怒的洪荒卫们撕成碎片。洪荒卫再疯狂,也不会疯狂到袭击血腥卫的地步。
魏断城摆了摆手,道:“小事而已。”
他想了想,道:“另有一事我不明白,黄老仙值得我们动这么大手笔打压吗?”
实际上,想要打压黄老仙的是张王,魏断城只不过是张王手中的一把刀。
张王道:“永远别小看一个活了两千年的气运大师。”
“可是他的气运之学明明是胡扯蛋。”
张王笑笑,道:“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明白?要是他故意出丑的,又该怎么说?”
听闻此言,魏断城露出思索的表情。
张王有些意兴阑珊,挥手道:“都下去吧。”
两位退走之后,白瑾一脚踹开房门,直接在张王的位置上坐下,道:“哟,看不出来,你手段还很凌厉嘛,我本以为你是个只会打架的傻子。”
白瑾一边说,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尝了一口,眼睛一亮,直接端起茶壶牛饮起来。
贡品级的茶水,只有张王这里一家有。其他的将军想要也没有。
张王无奈道:“屁股决定思想,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不管我想不想,都要会的。”
白瑾将一罐茶水灌尽,道:“我说大炮啊,什么时候学会装深沉了?姐姐我带你打架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深沉过。”
张王脸色涨红,威严之气荡然无存,道:“我已经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直呼我的名讳。”
“好吧,张大炮。也不知道你那个便宜父亲怎么想的,取了个这么逗比的名字。”
“这是我母亲大人取的!”
张王怒目相向,随后脸色一阵黯然,他本是私生子,一路用拳头生生打下了逸安王的封号,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在张王起步的初期,白瑾可出了不少力呢。
等他在宗家那边站稳了脚跟,他的父亲才无奈承认了母亲的地位,并且将她接回张阀府邸,不久后,张君迪出生,但母亲也死于难产。
也就是说,张王乃与张君迪乃是同胞兄弟。
这等隐秘之事,鲜有人知。
童年的悲惨经历造就了性格截然不同的两兄弟,一个全凭武力,靠一双拳头打下一片天,一个对权利极为眷恋,只有权利才能带给他一点点安全感。
白瑾道:“可是你那个傻弟弟根本不会理解你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张王道:“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如果他想要我这个位置,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太嫩了,位置越高,死得越快。”
白瑾道:“说的好像你不一样。”
张王负手道:“我已是另一个境界,谁若不服,一拳打死就行。”
“好吧,果然还是个只会打架的傻子。”
张王道:“你过来不会是想跟我说这间事情的吧?”
白瑾顿时来了兴致,道:“怎么样,我看中的男人不错吧?”
以张王的标准来看,苏杭还是嫩得可以,毕竟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手刃了整整一打魂解强者。
“恶……唔……还可以吧。”
白瑾翻了个白眼,道:“就知道你不会说实话。”
张王顾左右而言他,道:“那小子不会是那位大人的儿子吧?虽然他极力隐藏自己的力量,可是最后一记真龙吐息可是货真价实的龙皇血脉。”
白瑾道:“猜对了,就是那家伙的儿子。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如此费心?”
张王道:“据说陈帅与那位大人素来不和,我想,你有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白瑾重重拍了拍张王的肩膀,道:“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啊,向前冲吧,张大炮!”
“不许直呼我的名讳!”
军部医院,苏杭悠悠然醒来,第一眼就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迷人笑容。
周璇道:“哟,你醒了?”
苏杭意识还有些迷糊,道:“我怎么了?”
周璇道:“没什么,在鬼门关里走过一回罢了。为了把你救回来,不光耗费了大把军功,还用掉了一颗七阶丹药呢。不过,这些东西自然有大人物帮你买单。真是个幸运的小子。”
“哪些大人物?”
“丹药出自研究院,军功出自陈帅。”
“陈帅?陈白熊?”
这时一位上校敲门进来,道:“陈帅吩咐了,让你醒了就去见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