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您的意思是,万年青被双规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其中不会存在任何的猫腻?”
“哈哈哈!”老爷子大笑不已:“这个王亦选啊,一直以来就有这么个毛病,有的时候过于谨慎小心,沉稳有余,决断不足,缺乏一股子放开闯的狠劲儿。你是他的mì shū,别的都可以学,就这一点可别跟着他学歪了!特别是你还年轻,年轻人就得有年轻人的样子,别什么事情都思前想后,犹豫不决的。放开一点儿,这么大好的事情都送到眼前了,还在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圈套,有必要么?哈哈哈!”
他显然被老爷子的这番爽朗笑声给感染了,当即表态:“是!我听您的!一定放开一点儿,有个年轻人的样子!”
“这就对啰!”老爷子发出了赞叹的声音,听得旁边的路晴也笑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老爸!”这一会儿,他非常准确地叫出了这个词汇““我听您的!一会儿我见到亦选书记,马上向他转达您的判断!我相信,他一定会高兴得大声叫好的!”
“嗯!”老爷子应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唐卡呀!有些事情往往事起突然,你们还是需要学会自己判断,不能什么都倚仗我!比如说双规万年青这个事情,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无非也就是害怕因为有省纪委甚至中纪委的插手,会不会牵出西京市甚至西康省更大的老虎来》这么想并没有错!但是你们要搞清楚一点,如果真的有更高级别的纪检部门介入,他们对什么林季联盟啊,这帮那派的啊,肯定搞得比你们还清楚。因此,就算他们想通过这个万年青打开一个口子,也不会整到你们的头上。这盘棋要下起来,都是一步步算好的,不可能跑偏到你们那头去!所以啊,你们现在等着偷偷乐就好了!这次如果是个串案,肯定会把与你们做对那些家伙统统弄到大牢里去,你们更加可以放开手脚在西京搞法治建设试点了,何乐而不为呢?”
“是!”他一下子恍然大悟,要说老爷子就是站得高,只这一番话,就把这其中的复杂要义说得明明白白,当下由衷赞叹起来:“您说得太对了,真是一语中的!我和亦选书记都有些瞻前顾后、庸人自扰之了!”
“好!”老爷子发出一声赞叹:“年轻人有这个认识就好!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只要想明白了,什么时候都不晚!”
他笑道:“想明白了!确实想明白了!”
“不过”,老爷子似乎意犹未尽,“除了这个,还得注意你刚才‘自我揭丑’的细节,虽然这回是别人整你的黑材料,但还是要注意保持自己的清白。要不然,自己一屁股屎,就算别人不举报你,也迟早得臭大街!”
“是!”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起了一些波澜,这一句倒是和王亦选教导他时说的一样,不过既然眼前这关已经过去,以后稍微注意一些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冷静分析,果敢决断,今天算是从老爷子身上偷师学到了guān chǎng的真东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机会,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学会的!
老爷子看来象王亦选一样,也很喜欢听他说这一句“是!”,当即又大笑起来。
他忙陪着笑,只见老爷子收官似的说道:“那好吧!我这个老家伙今天说了不少了!你就赶紧和王亦选回西京吧!有机会再来北京,我等着你一起喝那坛子好酒!有时间的话,多给我家闺女来来diàn huà。或者等她这个学期结束了,我让她去西京找你!”
“是!”他赶忙应道:“那我就先在diàn huà里和您告个别了!您还有什么要和路晴说的么?”
“嗯!”老爷子笑了:“你把diàn huà给她吧,我再和她说两句话!”
路晴接过了diàn huà:“老爸!我可是听见了,您可是答应唐卡了,学期结束了就让我去西京找他的,到时候您可别说话不算话!”
老爷子哈哈大笑:“瞧你说的!闺女!你老爸我什么时候管过你去哪儿?你看你这次能回来看老爸,老爸已经觉得再幸福不过,也不敢奢望你每天都陪着老爸,只要你有时间回来看看老爸就好!如果你再大度一点儿,和你小梅阿姨hé píng相处,那老爸就更开心了,哈哈哈!”
路晴的眼睛有些发红:“知道了!老爸!一有时间我就会回到家里来看您的。我也争取一点点放宽心态,学会和小梅阿姨相处,您放心吧!毕竟这世上最疼我的,就是老爸您了!”
话说到这儿,她的眼里竟然掉下泪来。老爷子也开始在diàn huà那头哽咽起来:“好闺女!我的小宝贝真是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为老爸考虑了!”
他这时靠上前来,轻轻将她的眼泪擦去,然后用手指不停地指着自己的胸口,那意思好象在说:“不光你老爸疼你,还有我!还有我!”
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老爷子好象也在diàn huà那头听出了怎么回事,笑道:“好啦!闺女!你有空多去西京看看唐卡吧。男人,就象放风筝一样,有的时候就得看紧一点,别让他放任自流!”
“哈哈!”她大笑着转向他:“听到没有!老爸可是说了,对你这样的男人,得严加看管,省得你一个人在西京这个盛产měi nǚ的地方,眼花缭乱以后出问题!”
老爷子听到这时又连忙加了一句:“闺女!我话还没说完呢!既然是放风筝,需要紧,也得学会松,有时也不能看得太紧,该松松就松松,要不然绳子断了,就该掉下来了!”
她冲着diàn huà娇嗔了一句:“好啦!老爸!就知道您老向着他!”
老爷子又笑:“我不和你们两个贫啦!路晴你抓紧送送他吧。还有一点时间,我真得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晚上有时间你们可以在新闻里看看老爸的形象哈!”
老爷子挂了diàn huà,他与她深情对视,拥吻在一起。
足足过了有五六分钟,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她又动情地在他额上一吻,挽住他的胳膊:“我送你出去打车吧,再不走,你们下午的飞机就要误点啦!”
“嗯!”他很是关心地望向她的脚下:“你的脚踝……”
她顿时感到无比温暖,紧偎在他的肩膀:“没事啦!等我把这学期该上的课上完,就去西京找你去,到时咱俩比比,看谁跑得快?”
他故作坏笑:“要是就这么竖着跑,你肯定跑不过我。不过,要是象昨天那些大闸蟹那样横着跑,我肯定跑不过你!”
“讨厌!”她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你才是螃蟹呢!”
……
五分钟后后,他打上了车,直奔香山饭店。在路上,他给王亦选打了一个diàn huà,原原本本地转达了老爷子的分析,把王亦选给激动得一连喊了好几声“好!”
“太好了!要说老爷子就是老爷子,考虑问题远在我们之上,有他这样强有力的后盾,咱们还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现在应该是林江越和季风行他们那些狼狈为奸之徒害怕的时候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清除掉这些败类,我们好放开手脚,干一番天地出来!”
王亦选的这份高兴情绪显然也给了他很大的感染,当下应道:“是啊!书记!老爷子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其实您已经很不简单了,早就判断出了这样的结果,因为您已经当机立断向中组部和中央党校请了假,这个假请得值!老爷子只是帮您确定了一下而已,让我一定跟着您好好学习好好干!”
这后面的几句话,老爷子可没这么说过,是他故意加上去的。这其中把老爷子批评王亦选“沉稳有余,决断不足”的话一句没提,反而说老爷子充分肯定这位得意弟子,无异于给足了王亦选面子。
借老爷子的口夸王亦选,既能把王亦选哄得乐不可支,又能充分彰显这其中自己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这就是最高层次的“借花献佛”!既利已,又利人,何乐而不为呢?
王亦选果然乐开了花:“哈哈哈!小唐!看来还是老爷子有眼光,一下子就挑中了你这个三环继承人的最后一环。也算你这么多年没白跟着我,已经练出来了!咱们一会儿到了飞机上,可以喝几杯红酒,好好庆祝一下!”
“好!其实我真没做什么,都是您培养的结果!”他笑着表示谦虚,其实心里早已是得意不已。回想到来京之前还因为担心失宠而抑郁得想跳楼,这短短几天就已经重获王亦选的信任,甚至在其心中占有了极其重要的地位。
这才叫逆袭,这才叫转危为安、转败为胜!
挂了diàn huà,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的他闭上了眼睛,正准备休息一下,却听到了短信的铃声,掏开来看,是那个měi nǚ店长,现在应该叫měi nǚ下属,陆小曼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