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打败了你的人饶了你的性命,就脱下身上的盔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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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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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你和他再次相遇,除非他主动向你挑战,否则你不能主动攻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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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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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进行了战斗,并将他打败,那么,寻回你的wǔ qì,坐骑,还有盔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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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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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你都记住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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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记住了,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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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就好,不要问我为什么,dá àn需要你自己去寻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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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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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师父教导的画面在龙城脑海里一一浮现,龙城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露出一丝苦笑。“看来,我还差得远呢。师父,您说的话,徒儿现在懂了。”龙城右手持枪,转过身,看向满地的狼藉,他闭上了双眼。脚边的尸体在前一刻,还是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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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顺、阿江、阮林······曾经一起战斗过兄弟们,龙城一个都不会忘记的。”龙城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银枪,将枪尖朝下用力插在地上。之后站直身,将头盔,护心镜,战甲,战靴一一脱了下来,摆在自己面前。龙城单膝跪地,闭上了双眼。他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些燕国的战士们举行一场静默的祭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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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完毕,龙城站起身。看向手中的银枪,“谢谢你,陪伴我临受了这几年的历练与荣耀。”突然,他将手中银抢用力掷向他的座骑——那匹白马。白马就站在原地,似是没有觉察危险正在靠近一样,就在枪头要刺到马首的时候,白马的身躯瞬间被一层白光包拢,银枪一点点地变短,似乎正在被白光吸收,最终彻底消失在白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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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独角兽白岐!那么这个少年,应该是···龙城。”老人突然说道,“没想到,三年前那个带领着二百个士兵清剿六个兽人临时据点,最后伤亡人数极少的部队领袖已经这么成熟了。不错啊,你们年轻人真是让我们不服老都不行啊。”老人用手捋了捋嘴下的胡子,又接着说道,“不过,行军打仗,军略布置,他都很在行,只是个人战斗力还是欠缺的很啊,又不过呢,这小子很有潜力。老家伙,这个娃你没白生啊。”老人看着龙城点了点头,自己说得津津有味。星站在一边,看着下面,老人的话也不知他有没有在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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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分别了。”看着眼前的白光,地上的战甲同时化作两团白雾飞向白光里。慢慢地,白光渐渐淡了,一匹头上长着一只淡蓝色的独角,背后伸出一对洁白羽翼的独角兽出现在龙城的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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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我的任务完成了。其实,你穿上这身盔甲的时候,那就是一副最普通的盔甲,你手中的枪也是一柄最普通的枪,我从没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或协助过你,这次也是。很高兴能看到你不断提高的力量,不要为战友的死去而悲伤。接下来的一段路需要你自己走了,我等待再与你并肩作战的那天。”一串话从独角兽口中脱出后,他看了一眼龙城,展开翅膀,踏起双蹄,没有盘旋,直接飞向了东方的夜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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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该走了。”老人看了星一眼说道。“不然,一会被人发现了。”老人顺势用下巴点了点阁楼下面。星向下看去,各家店铺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每家的窗户都在虚掩着,应该是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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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转过头,随着老人一起消失在黑暗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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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龙涎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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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涎河北起燕国最北部的胡楼山脊,东流入燕国东方的薄暮海,呈西北-东南走向流经了燕国整个国土的二分之一,也是东方天启大陆北方最长的河流。同时,龙涎河是也燕国的母亲河。在地理古书《山河录》中记载:“燕北百里,曰胡楼之山,山上有峰,状如龙首,有水出于其阳,流注于燕,曰龙涎。”说的就是龙涎河起源于燕国北部的胡楼山脊上一座山峰,山峰的形状就像是龙的头部,龙涎河也因此得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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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涎河从古至今,源流不止,由它的主干分支出的小河像血液脉络一样分布在燕国的土地上,孕育滋养了一代又一代性格直率豪爽的燕国人。而菲城则位于龙涎河的东北方,水运的便利使得燕国南北方的商业和文化在这条河上充分地传递和交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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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和古都离开菲城后,一路向南走来。行进了将近一个月,此刻,在两人脚下的,是燕国最著名的一座山之一——碣石。这座山非常奇异,因为整座山就像是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突兀地出现在龙涎河流经的这块平原上,对于碣石山的来源,有很多的传说与故事,但都是没有证据的怪谈。而山的南面,就是一条缓缓流动着的大河——龙涎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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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星和古都站在碣石山的顶部。“看到这条河,有什么想说的吗?”古都看着脚下流淌的大河,向星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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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星回答的语气很平淡,他的头发被风吹乱,盖住了他的脸,看不到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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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就不想问问为什么我花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陪你游山玩水?”古都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来自龙涎河南岸吹来的风,在他那张苍老的脸上尽是享受的神色,仿佛就像是他自己融于这天地之间了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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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走到哪里都一样。”星看向南方,顺口回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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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到一个地方,就要感受它带给你未知的,新鲜的感受,忘掉在这之前旅途上不值得记住的一切。其实,做一个正常人真的不错。如果我还能选择,我宁愿做一个每天两壶清酒,有喜有忧的人;过每天几盘棋局,平平凡凡的日子。”古都面色平淡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就是人类的感情,它使得每个拥有它的人的生命都具有与众不同的意义。”古都转过头,看着星的侧脸,“星,你感觉你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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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我所做的一切···”星听完古都的话后呆滞在那里。“我所做的一切···”星开始回忆他曾经的生活,从他开始有记忆开始,就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殿中,星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最初呆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不记得他在那里呆了多长时间。他记得,他被绑在一块石柱上,浑身上下绑满了锁链。而脚下头上和身体四周都有一种未知的、像气体一样的东西源源不断地钻进他的身体,而自己体内似乎还有一种其他的力量在排斥这种气体,二者在星的身体中不断进行着对抗,反复地撕扯着他的身体,而他却只能任由这两股能量在自己体内肆意的争斗。他无时无刻不忍受着撕裂灵魂的痛苦。他痛苦地呐喊,可是无人应答,只能听到从大殿角落里传过来的回音,那里,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叫又有什么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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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昏迷,在抽魂夺魄的疼痛中醒来。一次又一次,星不记得自己到底昏迷了多少次,醒来多少次,他模糊地记得,有一次,那似乎也是最后一次,自己体内原本存在的那股能量似乎消失不见了,紧接着自己的身体如同无底的风穴般疯狂地吞吸着那股未知的能量。最后,自己在身体仿佛要爆炸撕裂一样的感觉中失去了意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