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里,血花翻滚着水花像是开了锅,庞阿丑眼尖,指着那片河面道:“公子,快看,河里有东西!”
杨大齐定睛观瞧,只见此刻那梅花鹿的身子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消解在河水里,似乎有东西借着水花的掩盖在吞噬着它的身子,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杨大齐道:“走!到河边看看!”
庞阿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在杨大齐身前一步的地方,抽出了腰后的菜刀,这把柴刀这回进山可是管了大用。
二人的脚步声似乎惊动了河水里的东西,翻腾的河面一阵平静,只剩下半截梅花鹿的身子,断口处的被咬碎的白色的骨头茬子上挂着鲜红的血肉,连内脏也一并被吞噬了。
杨大齐看着河面,这处地方看不清有多深,连带着附近的河水都被染红了,不知水面下藏了个什么东西?
杨大齐从河边捡起一块石头,拳头大小,狠狠往河里砸去,噗通一声,溅起一阵白浪。
河面又恢复了平静。
庞阿丑挠挠头,道:“这东西还挺狡猾的,公子,你在岸边待着,我下去看看!”
杨大齐道:“阿丑,算了,咱们和它井水不犯河水,既然知道这处河里有东西,那咱们就别进去了,走!沿着河边走。”
二人一起沿着河边走,河边皆是乱石滩,好在二人都是轻身境的武者,自然不会嫌难走,走了一段后,前面没路了,只见河水已经变成了湍流,在这里拐了个弯,看水流的轰鸣,就知道河水已经很深了,河面擦着岸边的峭壁,再走,就只好进林海了。
庞阿丑挠挠头,道:“公子,那林子里不会有阵法吧?”
杨大齐笑道:“你怕了?”
庞阿丑被说中了心事,脸上一红,梗了梗脖子,道:“我才不怕呢!我是怕林子里有个měi nǚ。”
杨大齐挪俞道:“你怕女人?”
庞阿丑道:“我还没说完呢——林子里还有个妖怪!”
杨大齐道:“要有měi nǚ,这荒山野岭的,也是妖怪变的。”
二人说说笑笑地就进了林子里。
庞阿丑心细,每走一段距离,就要用柴刀在显眼的树上画个方向的标记。
他走在杨大齐身前几步的地方,看着庞阿丑用柴刀在树上标记,杨大齐笑笑。
突然,咕的一声,庞阿丑耳朵尖,猛的扭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道:“公子,你有没有听见咕的一声?”
杨大齐道:“是不是像是有东西在咽口水?”
庞阿丑感到后脖子发凉,他说道:“果然有东西!”
杨大齐道:“先前在林子里还有两声冷笑。”
庞阿丑道:“公子,你也听到有东西了,那你怎么不说呢?”
杨大齐道:“我是担心说了你会怕的,能笑的无非是人,或者——”
庞阿丑道:“——妖怪!”
杨大齐道:“也许是měi nǚ。”
庞阿丑感到了杨大齐开玩笑的语气,不由气道:“公子,你还拿我寻开心!”
庞阿丑的脸又红了。
这在危险紧张的气氛里开玩笑,是在北魏国凉州当了四年快班捕快的经历养成的,杨大齐记得自己第一次出公差,是官府布下包围圈围捕一名江湖大盗,入夜他们就进入了伏击圈,却一直等到了定更天,不见大盗的踪迹。
杨大齐第一次参与实战,紧张得要命,和他一组的老曾叔和刘捕头却在一起低声开着玩笑,关于杏花楼的一名老鸨的年轻时的风流史起了争执,俩人都认为自己才是老鸨的第一个男人。
杨大齐感到他们俩好无聊,但不知怎么回事,听着他们斗嘴,自己的紧张情绪也得到了缓解。
果然,庞阿丑的紧张情绪也得到了缓解,他大笑一声,道:“若是有妖怪,我便砍它的头!”
密林里一声冷笑。
这回杨大齐和庞阿丑一齐变色,只见密林里烟雾缭绕处,距离他们十几丈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袍客,正是这人在冷笑。
庞阿丑:“妖——”
杨大齐的脑海里,仙瓦的声音响起:“宿主注意,来者是御物境中期”。
杨大齐知道,按照武者修行的境界高低,世界上的武者可以分为淬体(练皮,练筋,练骨),气感,轻身,灵动,御物,神识,罡元,神游,金刚,凌虚十个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可以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四个小境界。
这个白袍客是御物境中期,比自己和阿丑的轻身境高了两个大境界,可以说,对方要弄死自己和阿丑,根本不需要费什么事的。
再看这白袍客,五十岁年纪,生得甚是威猛,一脸的络腮胡子,没有带wǔ qì,正在不善的看着杨大齐和庞阿丑,又是一声冷笑。
这人已经很早就跟着杨大齐他们了,现在才现身,来者不善,须得小心应对。
看来自己在林子里的法阵施法已经为他所见,现在这人没有动手,显然对自己有忌惮,自己明确的知道对方是御物境中期,而对方却误以为自己是灵动以上,弄不清楚自己的确切境界,自己这叫知己知彼,而白袍客却是不知彼;
他是御物境中期,显然没有用神识探测一切危险的能力,尚不能内视,更不能探视别人的境界,虽然他远比自己的境界高,但他又怎能和自己比?自己有仙瓦这个大杀器。
杨大齐一想到自己有仙瓦,胆子顿时就壮起来,先探测一下对方在说。
开启他心通,果然对方那里是一片白茫茫,不过有一道间隙,对方识海里的东西还是让杨大齐瞥了一眼,这已足够。
为什么对方的识海防御会有间隙?杨大齐来不及细想了,他开口道:“是谢四叔吗?我是大齐啊!”
对方脸色一变,道:“你是何人?怎么我不认识你?”
杨大齐道:“四叔,玄爷、安老祖还好吧?”
白袍客脸色稍霁,已经没有了那么明显的敌意,只是说道:“你莫非就是六殿下,大齐?圣上不是下旨接你回国吗?你又怎么出现在这荒山野岭里?还有你如何识得我的名字?”
果然没看错!杨大齐松了一口气,白袍客正是南齐三大一级门阀中的谢家的谢淳,南齐水师大都督谢玄的四弟。
杨大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身边握着柴刀的庞阿丑道:“阿丑,收了刀,这是长辈,不得无礼!”
庞阿丑感觉有些回不过神来,情节变化太快,不过他一切为杨大齐的马首是瞻,把柴刀插回后腰带里,憨憨一笑,挠挠头。
杨大齐不敢再拖延,免得对方有误会,于是侃侃而道:“四叔,jìn gōng的多雯总管一路护送我回咱大齐,他和我说过,谢家是咱大齐的栋梁支柱,谢家不说安老祖了,前晋的宰相,他老人家打个喷嚏,咱大齐就得抖三抖;也不说玄爷,乃是水军的大都督,三大主力之一的统帅,也不说谢郎哥,羽林军统帅,就是淳叔,也是一等一的豪杰,一身白袍,江湖人称急公好义白玉郎,谢家四虎,老四最贤。”
谢淳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高兴,打个哈哈,道:“贤侄莫非是从我的一身白衣知道我的身份的?看来还是江湖抬爱了,说什么‘白袍玉郎’,其实我也是很普通的。”
谢淳的毛让杨大齐捋得很顺,是啊,对方毕竟是大齐的六殿下,看来自己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号的。
庞阿丑看谢淳明明五大三粗,一脸的莽夫相,居然人送外号“白衣玉郎”,自己比他生的俊得多,却起了个“阿丑”的名字,不由得露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杨大齐叹了一口气,道:“哎,一言难尽,这一路多次遇到刺杀,好不容易到了咱们大齐的地界,又遇上个地方上的小小的把总,他想夺我的美人,这便不说了,居然说什么他才是英豪,什么——家的玉郎不配给他提鞋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所以,我才流落的深山,再不跑,命就保不住了,你说这个把总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根本不把谢家和咱大齐的律法放在眼里。”
谢淳眼角一阵跳动,眼睛里有了杀气,道:“这个把总居然敢刺杀殿下,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殿下,他叫什么名字,哪里的把总?”
杨大齐道:“好像是荆州襄城郡丽阳县的把总,名字是挺牛的,叫什么‘孙霸天’。”
谢淳冷笑一声,这个孙霸天是什么东西?敢蔑视谢家,不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不知道谢家四爷的厉害!
不过,谢淳也并非鲁莽的角色,他问道:“不对啊?贤侄,我看你武功也不低啊,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把总挤兑的落荒而逃?”
杨大齐眼皮一跳,道:“当时多总管受了伤,我的侍女又不会武功,我掩护他们逃走,自己寡不敌众,不得已才暂避一时的。”
杨大齐又看了谢淳一眼,道:“四叔,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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