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明,得胜城的东门破例的在卯时之前开放了,一队车马缓缓驶出得胜城,前面是二十四匹的骑士,衣装华美,手中的马槊与其说是wǔ qì,更不如说是仪仗专用;出了马槊,马上的骑士还有几面大旗,旗上有“魏”字,也有“齐”字,还有“楊”字。
中间是六辆马车,装饰华美,车体宽敞,车窗上都拉着帘子,看不清楚车内的情况,尤其是六辆车都是一模一样的,让人难以分辨。
车后跟着四十八名护兵,都是长枪,配腰刀,红笠军帽,号锴,战靴,马裤,一看都是精兵。
其中的一辆车内,杨大齐默默坐着,旁边是个白胖的老年人,未语先露笑,一身的紫色袍服,正对杨大齐说呢:“殿下,老奴是日日盼,夜夜盼,就盼殿下能早日与圣上和几位殿下团聚啊!当年杨德忠祸乱时,殿下只有这么点,现在居然这么高大威猛了,老奴真真是太高兴了。”
杨大齐不惯于宫闱交往,不会说场面话,直接一句话怼回去:“我爹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来寻我?”
白胖老人也怼道:“殿下不也这么多年才首次回应圣上的寻找吗?哎,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一家人能重聚,都不容易,殿下要多替圣上想想,他也不易。”
杨大齐微哂。
那白胖老人说:“先是司马氏之乱,那时还没有殿下,这个就不说了——然后是杨德忠之乱,先皇满门薨烈,圣上避祸大理段氏,与诸位主母失散,后来虽然得以登基,却是被大将军桓武把持朝政,为了灭桓武,又有甲子之乱,然后是东林党争,哎呦,殿下你是没看到,圣上为了朝政愁白了头啊!”
说到这里,白胖老人眼珠一转,道:“殿下,你在这荒凉的得胜城生活了八年,可和相熟的人道别了?可给老奴说说?”
杨大齐觉得白胖老者说到什么司马氏之乱时有些语焉不详,不过他对于江南的事并不了解,也就没有多问。
杨大齐说:“刘捕头和刘婶儿送来一坛腌肉,包租婆杨婶儿送了二斤肉粽子,捕快曾小旗和老曾叔送了米酒,其它的关系一般的捕快同仁散伙酒早已喝完。”
那白胖老人笑道:“殿下的社会关系还真是简单。”
那白胖老人像是总是能找到话题似的,说:“后面那辆车内的姑娘是——”
“我的侍女。”
“哦!这就是了,殿下,老奴说句不该说的,殿下要女人要多少都可以,但名分一定得听圣上的,这既是家规,也是国法,今时今日,殿下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杨大齐点点头,道:“我省的。”
白胖老人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车队离开了得胜城,一路向东南而来,就不准备从北魏的都城洛阳过了,那样又得绕弯,为了节省路程,直接奔豫州南阳郡而来。
豫州的南阳郡的对面隔着长江就是南齐国的荆州襄城郡。这次护送南齐国的六殿下回国,是得到了北魏武帝的诏准的,所以各地的北魏官衙都给予方便,北魏太宗高宗二次征讨南齐不成,加之近年来南齐国整军备武,昭著武事,南齐人人皆以习武为荣。
反之北魏实行掩武修文的政策,虽然无论疆域、人口、经济都远强于南齐,但却显露出疲疲老态,两次南征失利,就可以说明问题。
现在北魏武的不行,就来文的,采取和亲政策,怀柔南齐。杨大齐这回得意成行,其实也得益于北魏对南齐政策的改变。
沿路之上,观察田间地头,市镇乡里,北魏处处笙歌,莺歌燕舞,田野里是满满的青苗,农人在忙碌耕种,市集里人头攒动,商业发达。
杨大齐叹道:“北魏还是个庞然大物,虽然北魏有十三州,南齐是十一州,但北魏的一个州往往比咱们南齐三、四个州还大,更别论人口了。”
白胖老人说:“殿下,这些不是一个皇子应该关心的事,如何孝顺侍奉父皇才是本职。咱们大齐实行的是分封制,北魏实行的是郡县制,各有利弊吧,殿下还是想想如何顺利得到封地吧。”
杨大齐一凛,觉得白胖老人的话言之有理。
这一天,车队在一片树林边停下歇息,一共是二十四名骑兵,四十八名步兵,都解鞍下马,坐下歇息,吃些麦饼,和点水,也没有放哨的,这里是北魏境内,已经安全十几年了,所以也没什么防备。
再说了,一共有七十二名士兵保护,一般的山贼路匪也吃不下这个车队的。
杨大齐跳下车子,和白胖老者以及秋霜三人,坐在地上,早有跟随的两名内侍在草地上铺了毡子,摆上水壶,麦饼,点心什么的。
三人坐着吃喝一下,休息休息。
不过,也不是丝毫没有防备,这只胡军的统领是个姓牛的把总,隶属于南阳卫,是北魏的一只劲旅。
牛把总过来对杨大齐三人说:“六殿下,多总管,秋霜姑娘,有人在树林里窥探咱们车队,可能有山贼,一会儿打起来了,你们三人就待在车上不要下来。”
多总管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说:“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的事,老奴还不老,能照顾六殿下和秋霜姑娘。”
秋霜已然知道杨大齐居然是南齐国的六殿下,在最初的惊讶后,也接受了现实。
嗖一声响箭过后,山贼的进攻开始,不断有山贼往这边射箭,多总管随手抄住一只射来的飞箭,一看箭头,脸色一变,说:“这是哪里的山匪,忒歹毒了,箭上居然喂了毒!”
士兵们在牛把总的指挥下,迅速排成一个半圆形的方阵,挡在车辆的前面,这便是军队与山匪的区别所在;前面的士兵开始与冲进树林的山匪交手了,喊杀声不断。
呼!一个光头大汉身子腾起,劈面一刀,砍翻一名士兵,牛把总大怒,手中枪猛刺那大汉,大汉身子不停顿,脚面在树干上一点,再次跃起,又砍翻一名士兵。
多总管一见,对杨大齐说了声:“老奴我去助助牛把总!”
身子几个起落,当头向那光头大汉一掌劈下。
光头大汉伸手一拽一棵树,身子换了个方向,又扑向一名士兵。多总管紧追不舍,地面上牛把总抄起长枪,也紧追不舍。
杨大齐趁机抱了抱秋霜,秋霜看杨大齐,杨大齐咳嗽一声:“秋霜,要注意安全!”秋霜眸子清冷道:“奴家真是得注意安全了!”
杨大齐看脑海里仙瓦并没有提醒自己一身正气的事,知道自己做的不为过,便站起来,观看多总管,牛把总大战光头大汉。
光头大汉连续奔袭了两名士兵,力道用老,刚一落地,多总管也追到了,又是一记鹰爪手锁拿光头大汉持刀的手腕。
光头大汉一时不慎,被多总管近了身,连连后退,多总管如何会给他机会,厉喝一声,光头大汉已经挨了一掌,向后跌倒。
此刻,牛把总也赶到了,一挺枪,分心便刺,光头大汉被钉在了地上。
头领一死,其余的喽啰立刻做了鸟兽散,顺便官军还抓了几个舌头。
稍一审讯,知道这伙强人的山寨就在树林后面的山里,此刻是毫无防备了。
于是,在牛把总的带领下,派出二十名士兵,多总管也跟着,杨大齐让秋霜在车上待好后,也跟去。
不用打山寨,寨子里留的几名老匪,立刻缴械投降了,一搜寨子,居然搜出来三只大木头xiāng zǐ,一打开,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足足三xiāng zǐ白银,还有好些玛瑙,珠宝首饰什么的。
牛把总哈哈一笑,道:“发了,发了!多总管,嗯,六殿下,你们看这——”
杨大齐在场的人里数他身份最高贵,不用他心通,他也知道该怎么办。便光棍的一笑:“大家伙分了吧,不过当以多总管和牛把总的功劳最大!”
谁还敢说什么?反正大家都有份!
最后,一查数目,共计纹银三万两!多总管得一万两,牛把总得一万两,其余的一万两其余的士兵伙分了,阵亡的士兵家眷可以多得一百两。
杨大齐谢绝了参与分配,多总管说,也倒是,杨大齐不差钱!杨大齐这才知道刚才为何多总管如此热衷于擒拿匪寇,看来那句话不假,太监都爱财!
这时,杨大齐脑海里响起一声:“恭喜宿主获得鹰爪手一套,轻功身份一套,无极内功一套,合计一套鹰爪手!”
不过不幸的是又响起一声:“宿主对秋霜不规矩,扣除精神力1,现在宿主精神力为19。”
苍天呐!杨大齐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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