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害你全家的并是我,我只是帮凶!”陈义忠突然说出这一句。
“我罪不可恕,我把当年之事一分不差的告知与你,只求你能放我家人一条活路!”陈义忠祈求的看着烟尘。
“你先说吧,如何处置我自有定夺”
陈义忠别无他法,只得将当年之事说了出来。
二十年前,这城里便已有两家镖局,镇远镖局与威武镖局。不同的是镇远镖局已开了几十年,而威武镖局只是刚起步。
当时镇远镖局当家慕浮沉接手镖局已过三五年,由于他为人豪爽,侠义仁心,功夫也了得,大商户都愿将货物交与镇远镖局来送,所以镖局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而威武镖局起步晚,又有镇远镖局这么大的竞争对手,生意定是不尽人意。但当时两家镖局并无仇怨,相反当时慕浮沉经常把一些无暇接的小生意介绍给陈义忠,若是有一些客户不放心,慕浮沉也是出面担保。
陈义忠也是时常请慕浮沉把酒言欢,两家镖局也安安稳稳数年。
一日,有人shàng mén说是有镖想让威武镖局押送,陈义忠问是何物,那人并没有说,只说晚上请他到酒楼详谈。
晚上,他到了酒楼,那人已摆好宴,见陈义忠来了便招呼他坐下,他再次问到是什么东西要送,那人却说不急,还有一人没到。没过多久又有一人进来,原来来人是慕当家,陈义忠心里诧异,难道货物太多需要两家镖局一起运吗。
慕当家也是奇怪,为何陈义忠也在。
那人并不解释,招呼慕当家坐下,然后起身吩咐小二上酒。
慕当家开口拦住他,让他先谈事再喝酒。
那人见慕当家态度坚决,只好坐下,然后让仆从拿了两个木匣,交与慕当家与陈义忠。
陈义忠打开一看,竟然是成锭的白银,他不知何意。慕当家并未打开匣子,看到陈义忠匣内之物便问那人是何意思。
那人说这只是见面礼,押送的酬金也会比别人高三倍,并且一月便要送一趟货。
陈义忠一听此人如此阔绰,满心欢喜,心想着可以大赚一笔。慕当家却并不在意,而是问那人,如此多的酬金,想必不是普通货物吧。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说运的是盐。这时二人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人是想让镖局帮他运送私盐。
一般私盐都是靠走水路,方便快捷,若是碰见搜查,将盐扔到河里便无证据可抓了。
只是这附近不通水路,若要走水路需要绕行上千里,所以他们希望镖局能帮他们走这段路,因为若是有名号的镖局一般是不会有人搜查的。
慕当家一听便起身拒绝,然后表示这活他不会接,也不让别人在他这地界走私盐,在别处他不管,但是在这附近,他决不允许。然后看着陈义忠。
陈义忠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此时也只好作罢,起身与慕当家一同离开,离开时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匣子里的银子。
出了门,陈义忠问到这生意为何不接,虽说是私盐,但酬金如此高,应该考虑一下。
慕当家却说此事莫要再谈,他从先父那儿接手镖局,不能毁在他手上,行有行规,此等有违法纪之事定不能做。
陈义忠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觉得走私盐近些年来大家都习以为常,甚至官府都放任不管,有钱为何不赚,但见慕当家如此决绝,他也只能惋惜。
没想到过了几日,那人又找到陈义忠。说是把盐全交给他们武威镖局运送,并且酬金再多加两成。
利益使然,最终陈义忠还是答应了,心想着只要不被慕当家知道便可。
就这样武威镖局运了几个月私盐,平安无事,酬金也是按时足额的收到。
只是此事还是被慕当家知晓,慕当家找到他,告诫他之前之事可以不管,但以后若是再帮着运私盐定会告知官府,查封威武镖局。
陈义忠一听也是气愤,对着慕当家说你走你的镖,我送我的盐,各不相关,为何要管我闲事。
慕当家只说是不能让陈义忠坏了行规。
陈义忠也别无他法,只好将情况告知了雇主,放弃了这颇有油水的生意。
之此过后,陈义忠便对慕浮沉心生怨恨。
过了一月不到,突然有人找shàng mén来,是一个年芳不过二十的姑娘,模样俊俏,一身劲装打扮,身后披着一件披风,带着两个手下。
原来竟然是私盐老板雇来的shā shǒu,当然不是来杀他的,他们要杀慕浮沉,想请他帮忙。
陈义忠着实惊讶,虽说对慕当家心有怨恨,但还不至于到shā rén泄愤的地步。再者说慕当家武功厉害,自己并不一定能胜他。
那姑娘见他有些犹豫,劝说陈义忠,只有除掉慕浮沉,武威镖局才能一家独大,不然只会一辈子被镇远镖局压着翻不了身,这城里只要有镇远镖局在,他陈义忠只能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难道想一辈子如此不堪?慕浮沉毁他生意,废他前程,难道他就能吞下这口气?
陈义忠听了内心动摇了起来,那姑娘见他似有心动,便又说到,只需要陈义忠让慕当家喝了放了蛇毒的酒便可,其他便不需要他出力了。
陈义忠挣扎许久,最终答应了下来。
几日后,慕当家走镖回来,陈义忠带着毒酒便去了慕府,借口说是弄到一罐好酒,要与慕当家同饮,并且要为之前压送私盐之事道歉忏悔。
慕浮沉着实欣慰,高兴的与他饮酒,期间慕浮沉说打算暂时金盆洗手,幼子刚出生,慕夫人身体不好,所以打算不再走镖,省的让慕夫人担惊受怕,等幼子大些了,在考虑重操旧业。以后的生意就让武威镖局接了。
陈义忠大为震惊,不过此时后悔也已晚了,他借口家中有事便离开了幕府,没过多久便觉着全身无力,内劲全无,当日那姑娘与他说过,这毒酒有如此药性,自会复原。陈义忠此时也全然不在意这些,他茫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也全然听不见慕府中传来的打斗与哭喊声,他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到底是无忠无义,还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之后,幕府被大火烧成灰烬,威武镖局从此便青云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