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秋。傍晚的微风仍有些闷热,如若是再起一些火,那就更让人受不了。此时正是乡间农妇起火煮饭的档头,稻草和枯木燃起的烟灰飘得不算太高,微风很轻易的就能把它吹散。
山间小庙的庙祝正下山取水,说他是庙祝也好,住持也罢,小庙太小,就只有他一人。山是大山,即使是山间,要走到山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庙祝也不着急,或许是习惯了,看着山脚零星散乱的白点,感叹一天将要过去。正在他感叹岁月如梭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有冲天黑烟,烟太大,以至于这点微风都无力将它吹散。庙祝心想是不是失火了,这初秋实在是太燥了,一不小心就能起大火,但愿没烧着人吧。
庙祝没想着去救火,隔着山头,看起的烟也不像近处,走到那儿怕是帮不上啥忙了,那么大的火,又是往城里的方向,定会有人救火的。庙祝也没有念经祈祷,因为他不会。
他本不是这里的庙祝,几年前到此处,见到山间有一小破庙,就住了下来。这破庙早就没了香火,亦无人修缮,估计早就被人忘了。偶有人到访,顶多也是山下猎户或是樵夫躲雨小憩。
这庙祝倒是不嫌弃,他好似会的挺多,自己砍了木材,又起大火烧了些泥瓦,将这破庙修缮了一番。里里外外清理一下,点上残破的香烛,朝神像拜了拜,他就在这小庙住了下来。他每天都会下山取水,时间久了,山脚的散户也都与他识得。一次他下山见有一小孩儿高烧濒死,用山上草药救治,第二天便见好转。户民们见他会医,高兴得不得了。平日里谁家生病都是靠些土方医治,能不能治好也都是听天由命,现在有会医的人,哪有不高兴的,庙祝每日下山取水的时候都会去各家转转,偶尔给些草药。
庙祝给人治病送药从不收钱,只是拿一些户民送的食物,也不会拿太多。
走到山脚,天还没黑,庙祝像往常一样准备先到户民家去转转,还打算让明早进城卖鹿皮的猎户老李帮他带些酒来。刚到村口,见一人急匆匆的向他跑来,近身才知是户民张四,只见他神色焦急,还不待庙祝询问,就一把拉住庙祝的手哽咽的说“师傅,我正要找你救命啊,我家那二狗刚在水边被蛇咬了,现在一动不动,你快去看看吧!”
庙祝也来不及说其他的,跟着他就跑。进屋看到张四的小儿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咬哪儿了,什么蛇咬的?”庙祝一边查看一边问到。
“屁股上,蛇被二狗打死了,这蛇我没见过,村上的老人也说从来没见过”说着从灶台边的柴火堆里拎起来一条死蛇,这蛇红白相间,筷子粗细,小臂长短甚是好看。
庙祝看到这蛇也是一惊,说到“这蛇应该是海岛上的蛇,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呢?”,说着仔细看了看二狗的伤口。
“放心,不会死的,我去摘些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多敷几次就好了”庙祝若有所思的走出门去。大家听这些话也都放下心来。
确实,这蛇毒不致命,庙祝认识这种蛇,在东海上的岛上有这种蛇,被蛇咬了会全身麻痹,小孩儿抗性弱,昏迷也属正常,但是这蛇最大的本事是被咬之人无法使出内劲,虽然吐息一段时间便可缓过劲来,如果是打斗中不小心中了此毒,无疑是致命的。
“难道是来对付我的?”庙祝摇了头笑了笑。回到张四家,教了他们怎么敷药,拿了些送的米面,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向老李家去了。老李很高兴的答应了庙祝,说明早赶集回来给送到庙里去,庙祝赶忙说不用,明天下山取水顺道过来拿。走的时候老李还硬塞了一条鹿腿给他。
在河边取完水,拿着村民送的食物,庙祝朝那冒黑烟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