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年少称雄遭多厄,一知天地一知人(上)
正说到有一小队人向凌天而来,凌天所躲之处不过小树两棵巨石一个,实在难以藏身,好在他找的衣服乃是黑色稍远不容易看到,但是眼下景象却是躲无可躲,藏无可藏。眼睁睁看着庄丁越走越近,突然看见脚下有一小石,凌天急中生智,捡起石头用腕劲一扔向旁边瓦片打去。果然飘飘似过水蜻蜓,划过房顶击打着瓦片掉下三两个,并向远处飞去造成像是有人在房顶跑去的假象。
众人听到响声,忙向那屋子跑去,凌天方才找到间隙躲到其他房后,这座庄子四方四正,阡陌交通,四通八达。凌天边躲边向庄主的宅子走去,只要能动,凭借他的功夫自然不会被庄丁发现,然而经过今天的事故,他已然不敢大意,依旧蹑手蹑脚,一路也算的是无惊也无险。便到了庄主宅邸,见那宅邸门楼高大庄丁把守,大门紧闭也有庄丁守着,果然是防护严密。
凌天顺着外墙摸索着向hòu mén走去,刚转过墙角,便见hòu mén也有庄丁,但听二人谈论今天之事。凌天侧耳细听便听到:“唉…主人这次是真的栽了,起初想那什么刀皇之子不过十几岁,敌明我暗一次得手也好江湖留名,谁知竟是这般下场。是主人真的混了头脑吗?”说着说着哀叹不已,似乎有很多不满,似乎为他的主人打抱不平;也许在他心里那什么刀皇之子就该万死。凌天听的怒从心中起,火从三昧来,捏的拳头青筋暴起,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这小子。正待发作便听又有人言:“傻小子,刀皇凌大侠与我庄近日无冤,往日无仇;庄主何须劳师动众得罪他们?况且这事本来就没个谱,却为何非要去做?”这一说倒是勾起了凌天的好奇之心,便又缩回拐角净耳倾听。又听那人也这般问道,另一人轻咳了嗓子悄悄说道:“这都是燕天诚逼迫庄主的。”但听那人‘啊?’了一声,似乎满满的不信,紧跟着便追问道‘为何?’便有听到另一人说道:“唉……一言难尽啊!上面的事,我们下人又怎么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呢?我只知道,那燕天诚派遣手下出马,听说大小也是个头目来的,你说我们这么偏远的关西地方,人家能来,哪里还轮得到我们这个小小的五星庄说话?还不是得俯首帖耳。可怜我们庄子,若是不做就等于与整个剑门作对,若是做就了也得我们背过,得罪凌大侠。这可真是那‘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呐!只恨我等功夫浅薄,即便是拼了性命也难保庄主周全,可恨呐,可恨呐!可恨那周小虎,居然欺骗庄主,当时要是围定那棵树,就是困也要困死那什么凌天的,也就没有这档子事了。庄主居然饶了那可恨的周小虎,总之不管如何,我定与他势不两立。”那人也恶狠狠的应承着,凌天听到此处,些许明白了一些,但他看到庄上人们对这位庄主感恩戴德,便也油然敬佩。想想江湖险恶,此处却也算得世外桃源了,自此便有了不伤庄人的想法。
眼看hòu mén也进不去,便向回走去,到了墙中间,提气运功,轻轻飞过墙头,便见院内景色:林林塔塔,一看便知是那久长之所,几世积累的家世。凌天偷偷摸上房顶,便见原来此大院林林总总共有九个建筑群体,眼下他从靠近hòu mén处跳入院内,却是来到一个花园,但见山水和谐,奇花瑞草百般姿色。好在花园地处偏幽,无人来往,纵是人来也好躲藏,只见远处高山却无草木,凌天却起了好奇之心,蹑手蹑脚而去,走进一看更觉神奇,心想这家主人怎么这般傻,弄这么大的石头做什么?绕过山去便见一湖水,也是人工开凿;凌天心想这都是吃饱了撑了,这么大一片地居然就养些草,搬个石头,挖个水沟。这有什么好玩?与这相比我家出门就是一大片林子,有山有水还有各种鸟兽岂不更好?这主人真可怜。常言道:站得高,看得远。见他手脚并用不一会儿便爬上山去,但见眼前景色便知宅邸方位,原来此处已是西北角了。顺着大门向西便是祠堂,北边各有正房偏方各两处,南边正房偏方也是各两处,只是祠堂南边多了一处偌大的房屋,凌天从没见过如此雄壮的大院,一时间也是呆住了。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家里做山挖水养花养草,但是也被这处大院子深深折服。想他在深山老林里呆了这许多年,无非见到的就是他家的院子,与这相比便是一文不值了。远远望去便见祠堂内灯火闪烁,各道都有家丁手持火把往来巡逻,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特殊还是平常便是这样,人人小心谨慎。凌天赶忙下山趁着花园无人向祠堂走去,一路无人更无惊险,顺顺利利的便道祠堂周边。
但见祠堂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家丁,纵是凌天功夫高强也不敢妄动,轻轻伏低身子,躲藏起来,看到此等架势,想必这家主人就在祠堂。然而凌天苦思冥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正自暗暗发愁,便隐约听到祠堂里传出声音,隐隐有哭泣之声。凌天摒气凝神,听那祠堂里的声音,但听一少年哭道:“晚辈周成龙泣告先祖,子孙无能,处处受人挟制,而今一事无成,却要害得和全庄家人一并殉葬。想先祖基业晚辈羞愧不已,而今势微不得已暗杀凌天,本以为此事能救我庄,却不知埋下祸根。然而晚辈别无选择,往前一步是死,往后一步还是死。望先祖怜悯,晚辈自知获罪于天,万死不辞;然而和庄周姓家族何罪之有?万望先祖保佑,孩儿一死,那小子或许能饶我全家。”说罢不知如何,但听祠堂一片嘈杂,多有挡驾撕扯之声,众人皆说不可,百般遮拦之声。那少年更是嚎啕大哭只言他害了大家,寻死觅活。外面家丁也多有感激涕零之状,堂堂七尺男儿,也多有落泪。凌天看在眼里,留意观察,便见有一两个人交头接耳四处观望。内心甚觉奇怪,难道这两人不是本家之人?凌天留心看这两人,果然便见他们向周围人打个招呼,向花园走去,凌天悄悄跟去,便见二人从假山里掏出一只鸽子,然后拿出绢纸炭块迅速的写成书信,正如凌天所猜,这二人果然是奸细,说时迟那时快,正待二人写好书信,便见一人影一闪,来不及反应已道眼前。两人一惊,放飞个鸽子,书信却拿在手里,凌天虽然年纪不大,一身功夫确实了得。
一个箭步便跃到身前,只一掌便将其中一人击飞。另一人早已目瞪口呆,还未反应出这场变故,拿信的手已然被捏在凌天手中动弹不得,满眼的惊吓,不一时,被击飞之人踉跄站起,正要开口,凌天默默道:“我知你二人并不是那死心塌地跟着庄主的家丁,但是却能混迹在亲信的队伍里,想必也是收受了不少的好处吧?我常听说爱钱的人都怕死,那么问题来了,你们是打算就这样死在这里,还是安静的闭嘴呢?”那人口中缄默,不敢言语,被拿住命脉之人也疼得呲牙咧嘴;凌天伸手在嘴上一指,那人已是大汗淋漓,只顾着点头,凌天便松开手,指着书信。那人乖乖将书信递上,凌天将书信展开但见信中写到:“主人容禀:我二人在此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凌天嘿嘿冷笑两声,那两人也谄媚不已,挠着头跟着谄笑。“今日可以确信,周成龙刺杀凌天失败,凌天已到庄上,恐怕有灭门之灾,望主人速速抉择。”凌天看罢笑道:“二位文采不错,言简意赅。不知这速速抉择是何意图?还是要杀我喽?”两人忙陪不是,自然口道不敢不敢。凌天瞬间脸色一变,一股内力向外涌去,两人功夫如何抵得住,自然被压制的面红耳赤,苦不堪言,忙跪下求饶。凌天收了势,又问道:“二件事;第一谁是你家主人?第二我与他何仇何怨?若有一句假话,叫你粉身碎骨。”那两人才缓过气来,忙说:“不敢不敢,我家主人自然是周成龙周庄主的,只是那燕天诚武功实在厉害,别说我们二人,就是周庄主也不是个儿啊,是他让我们做的奸细。你想想,我们二人也姓周啊,这做奸细也是欺师灭祖啊,只是我等上有老下有小,我们是不怕死,可是家人何干?所以昧着良心做了这般勾当,听到庄主在祖宗面前愧疚不已,我等心如刀绞,只可惜我二人这残心破脸早已没了。只恨我等武功低微,哪怕只要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我恨不能杀了凌天小儿,便能保我全庄上下……”凌天听到此处咳嗽两声,那人一惊,赶忙住口不说,偷偷用余光瞄这凌天。凌天将二人扶起,说道:“为什么非要杀了我,才能保全你们?杀了那个燕什么的,不也能保全你们全庄么?”另一个人忙跪下说道:“凌大侠,莫怪我兄弟,他就是这般口拙。大侠有所不知,这燕天诚乃是剑圣的徒孙啊,盘根错节,我们就是打的过,杀了他,得罪了剑门,同样也是灭门而已。”凌天默默点了点头,坐在石头上想了半天。瞪大了眼睛:“那你们说,怎么能让我不死,还能让你们不死?”这一问却愣是将他们二人问住了,凌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直骂到:“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笨。要是娘在,一定有办法的。偏偏生的跟爹爹一样笨。”说着倒是把旁边二人说的笑了起来。凌天狠狠得瞪了他们一眼。两人偷偷笑着,又不敢出声,憋得实在难受;凌天依旧苦思冥想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突然跳了起来:“你们说我去把那个叫燕什么的给打败了,你们是不是就得救了?”两人看了看凌天,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你还这么小,哪里打的过他了?我可听说那个叫燕天诚的功夫厉害的紧呢,剑法高超的很呐。”凌天鄙视的看了看两个人,咕哝着骂了几句没出息,又坐在石头上苦思冥想起来。
真是那:
孝子贤孙多有厄,临渊方知祖上德。
世事无常天命在,何苦悻悻事他人?
欲知凌天抉择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