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子吟除了坚持正常的diàn huà拜访客户,就经常跑去闵行工地,和张海在一块协调施工事宜,很多时候,午饭就在他们单位食堂里解决。食堂的饭菜偏sh口味,每个菜都放点糖什么的,刚开始他还怕还子吟吃不惯,没想到子吟很喜欢,这倒出乎了张海的意料。他问子吟,川妹子不是应该喜欢吃辣的吗?子吟说她自小喜欢海鲜,现在看来也不排斥江南菜,也真诚夸赞他们所食堂饭菜好吃,张海听毕哈哈大笑。和张海接触时间一长,子吟逐渐了解了一些这行业里的事情。张海的单位隶属军工系统,他本人以前也是部队军人出身,后来改隶这家军工研究所。出于保密和施工进度的需要,他们所的很多施工项目都是走邀请招标程序。如果走市场项目的步骤,子吟单位目前承建的项目,就不太可能这样轻易做出决定,而是会走公开招投标程序,前前后后需要半年才可能定下来。
子吟听了暗暗庆幸,听张海所长的意思,如果这个工程不是属于军工项目,那么她要拿下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子吟后来也了解到,张海他们所的项目承建有合格gòng yīng商名录。一旦有项目动工,就只是在这个名录里面的单位里选三家,以比较方案和报价,如果定下来就直接签合同实施。子吟的钢构公司能做这个项目,也一定是张海将之加入gòng yīng商名录了。如此操作,保密性和效率是提高了,不过公正性和公平性就大打折扣,不过这就不是本帖可以讨论的问题了。和军人打交道其实更好,比如张海所长,和他讨论事情从来不必拐弯抹角,也不必言不由衷,只需把事情做好,再学会处理好相关联的一些人之间的关系,就一切都好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喝酒。军人似乎是无酒不欢,子吟的喝酒就是从张海这里开始的,不过这是后面的事了。
海英到cd上学了,子吟把她的第一年学费和住宿费等都筹齐,居然要花一万多。子吟凑够这笔钱,身边就所剩无几,于是开始紧衣缩食,天天下班了就赶回来做饭烧菜,周末也不出去玩。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田琳看不下去了,她隔三差五就跑出来拉子吟出去吃饭,自然是她请客。她还偶尔买些衣服拿来给子吟,这令子吟很感动。未来的三年里,子吟尽全力回应她这份友谊。比如出去逛街,只要子吟买一件衣服,她必定会多买一模一样款式的一件给田琳,因为她们俩身材接近,口味也颇相似;只要子吟出去旅游,她必定会自己出资带着田琳一起出去,所以那些年她们简直就是亲姐妹一样,留下了大量的合影和其他一些温馨印记。我仔细翻看了这些zhào piàn,里面两个女生的笑容真是温暖人心啊!
天气逐渐冷起来了,这是子吟在这边的第一个冬天。到了十二月中旬,子吟手里积累了不少有效客户——就是那种联系紧密,而且能tí gòng有价值项目信息的联系人。这个时候,闵行钢结构施工项目也顺利结束,张海他们单位按照合同约定支付了全部款项,子吟依据公司有关经营人员提成的规定,大概测算了一下,经营费居然有二十余万。子吟觉的这个项目最终报价,公司是让步了十几万的,所以即使公司给个子吟两三万块,她也是心满意足的。有一天下午,财务通知她去领取业务费。当她看到那张十七万五千元的xiàn jīn支票时,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心想怎么这么多钱……归她了?她签了字,接过支票时手居然是发抖的,害的财务主管以为她身体不舒服,问她怎么了?她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朝财务主管笑笑,轻声说没什么,就转身回到了自己办公椅子上坐下来。
子吟把支票放在桌子上,捋了捋头发,胳膊支在桌子上,两只手撑住脸庞发起呆,不过随机醒悟这样并不妥,于是小心翼翼拿起支票,夹在她正在看的一本书里,把书合起来。她左手又翻书翻到夹支票那页,看着支票上的那行大写金额——壹拾柒万伍仟元整。子吟在自贡跑货运三年,加一起领的工资也没有这么多,而就是那三年挣的钱,她养活了全家,并且让他们生活得很好。她想起半年前,当她下了二号线走在中山公园附近的大街上,那时候她身上所剩无几,但也没有放弃努力找到落脚地;甚至是在金桥毛绒厂边上,她差点花光积蓄露宿街头,依然没有陷入绝望过,她深信婆婆说过的那句话,天无绝人之路。不过任凭她再努力想象,或者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到在两个月内,她居然可以挣到这么多钱。
读者朋友应该也看出来了,子吟之所以这么快成交单子,秦总tí gòng的信息至关重要。子吟一开始的努力方向其实风险巨大,关注全行业不如关注行业里的一个方向,这样可以集中精力突出重点,反而容易达成单子。sh这边商业气息浓厚,但建筑行业里也有其特点。sh工程建筑行业里以江浙沪人才居多,尤其是同济大学出来的建筑专业人才,几乎垄断了sh建筑各行各业。这些人聪慧机警而小心谨慎,注重契约精神,获得他们的认可与信任谈何容易。不过一旦信任了,这个关系就牢不可破。张海能给子吟绿色通道,不光是子吟会做人,更是秦总给力。我甚至怀疑张海和秦总有过私下交流,否则无法解释此单如此顺利。要知道,子吟自己跑的人脉,两年后才陆续有项目给她。子吟撑过刚开始的两年,且一开始就进入状态,正是秦总给她的那几个联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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