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陈晋腿断腰折已是不可避免,只见陈晋轻喝一声,身形突然跃起五尺,腰间长剑怆然出鞘,在空中划出一轮弯月,清冷的光华向着精壮弟子右肩倾泻而下,精壮弟子惨呼声中,手中铁棍带着右边断臂飞向半空,肩头鲜血喷涌而出,左手捂住断肩,在高台上不停翻滚。
台下弟子纷纷吸气,刘长老右手一挥,场外两名弟子飞奔上台,将精壮弟子抬了下去。
陈晋下台后,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这是他第一次出手,背心衣衫已是湿透,刚才惊险万分,想要收手已是不及,何况以他目前剑法造诣,也还做不到收发由心。
台上比试仍在继续,但陈晋却无心去看,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在接下来的比试中,吴师兄与何师兄也轻松晋级。
不久便到了第二轮,在几组比试后,与陈晋对阵的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看着陈晋衣角上未干的血迹,嘴角哆嗦了一下,“我,我认输!”说完便跳下了高台。本轮中,吴、孙、何三位师兄均遇到强硬对手,但在一番激烈的比斗后均顺利晋级。
接下来的比试愈发残酷,经过几番奋力比试后,陈晋已进入十强,按选拔规则,他已顺利成为长老的亲传弟子。但根据历年留下的传统,获得前三名的弟子将有机会进入藏经殿任选一本秘籍修炼,第一名则可成为掌门亲传弟子。
在半决赛阶段,陈晋遇上了风头正盛的吴师兄,另一组则是孙师兄对阵何师兄。
吴师兄身背一柄古朴长剑,修长的身躯在高台上傲然而立,微风吹过,长发随风拂过俊美的脸颊,台下一众女弟子看得心醉神迷,不少胸中砰砰乱跳,羞红了双颊。
陈晋向着吴师兄一抱拳:“见过吴师兄。”
吴师兄微微点了点头,“使出全力吧,我出手不会留情的。”说完左手背在身后,后手伸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陈晋也不客气,缓缓拔出腰间长剑,面对如此强的对手,陈晋不敢怠慢,且几轮比试下来,他已知道,稍有不慎就可能身负重伤,于是剑身一抖,一式“飞燕投林”,身形轻巧跃起,剑尖直指吴师兄眉心。
吴师兄嘴角微微一翘,长剑并未出鞘,连着剑鞘轻巧一挡,便将陈晋刺来的长剑荡了开去,陈晋只觉手腕有些发麻,没想到吴师兄看似轻巧的一挡竟然有如此大力。
吴师兄上前一步,瞬间长剑出鞘,伴着一声清鸣,古朴的剑身回荡着一股沧桑,眨眼间,带着逼人的寒气,剑尖已离陈晋的咽喉不足一寸。陈晋惊呼声中,身体仰面一倒,几乎贴着地面,倒飞出一丈之远,才险险避开。
还未等陈晋喘过气来,吴师兄身子已跃在半空,如同一支苍鹰,向着陈晋飞扑而来,陈晋只觉全身寒气直起,阵阵剑气已刺得他肌肤生疼,危急间,一式“懒驴打滚”,连翻带滚地向外滚去,直到滚至高台边缘,才将剑势堪堪避开,不过头上长发已被削掉一缕,满脸尽是灰土,很是狼狈。
台下一众弟子,欢呼四起,女弟子更是脸颊涨红,激动不已,恨不得冲上高台,倒在吴师兄怀里。
陈晋心道,吴师兄入门多年,又是吴长老之孙,飞鹰诀造诣远胜于我,若不冒险一战,今日必败无疑。脑海中顿时出现飞鹰诀最后一页的图案。眼看吴师兄长剑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直逼背心,陈晋再无犹豫,身形突然暴起,反手间剑光一起,长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在吴师兄眉心,吴师兄呆立当场,心知若再刺入一分,自己再无性命。
于是面色大变,“你赢了!”匆匆跳下高台。台下惊呼四起,女弟子望向陈晋的目光充满恨意,但也有极少女弟子,眼中出现异样的神彩。
陈晋暗道侥幸,这式剑招他从未练过,没想到竟一击奏效,于是心下惴惴,离开高台。
孙师兄与何师兄的比斗仍在继续,不过孙师兄凭着狠辣的剑招,在一波凌厉的抢攻下,让何师兄败下阵来。
争夺掌门亲传弟子的比试正式开始,陈晋望着对面的孙师兄,心知若不冒险使用飞鹰诀最后一页剑招,自己绝不是对手,何况使用后能否奏效,自己也无任何把握,最重要的是,这几年方长老待他很好,他并不想成为掌门亲传弟子。望着对面定气凝神的孙师兄,沉默片刻,“我不是孙师兄的对手,我认输!”在台下的一片哗然中离开了高台。
孙师兄自然成了本次比试最后的胜者,如愿成为掌门亲传弟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远去。之后的第三名争夺中,吴师兄凭借精纯的剑法力压何师兄,获得了进入藏经殿选择秘籍的资格。
回到住处,陈晋心中激动不已,不出意外,他将成为方长老的亲传弟子,想着飞鹰诀最后一页的剑招,他马上练习起来。最后一页共有三幅图案,陈晋照着图案的样子不停的练习,却惊讶地发现,根本就形不成任何的招式,就像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孩在胡乱比划,就连刚才击败吴师兄的那一式,也都无法使出,即使样子相似,却无任何威力。他心中不甘,反复练习,折腾至深夜却毫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得放弃,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秦海便来到陈晋的住处,“恭喜陈师弟,师尊已将你选为他的亲传弟子,现在快随我过去行拜师之礼。”“多谢秦师兄,以后还望秦师兄多多关照。”“应该的,应该的,快走吧,别让师尊等着。”说完拉起陈晋往外就走。
一路上,秦海向他介绍了成为长老亲传弟子后与入门弟子的诸多不同,此后,陈晋便将住在方长老所在的藏经殿内,日常起居将有童子专门负责安排,同时由方长老亲自传授武功,陈晋可以凭借亲传弟子的令牌在宗门内自由走动,当然个别禁地除外,从此,身份地位与以往大不相同。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藏经殿,在秦海带领下,二人直接到了主殿,方大年端坐中央,“弟子陈晋拜见师尊!”
“哈哈,起来吧!”
“今日起,你便是我藏经殿一脉亲传弟子,此后你就随我好生练功,将我藏经殿一脉发扬光大。”“你既成为我亲传弟子,今日为师送你一件礼物,你好生收着”,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一柄短剑,“此剑乃是我师尊传下之物,锋利无比,足可断金截玉。”
陈晋接过短剑,仔细观察,只见剑鞘古朴,上面刻着三个弯月图案,也许是年月久远,有些模糊,但隐隐透露出摄人心魄之力,陈晋不敢细看,将短剑拔出,刚拔出两寸,一股森然寒意顿时出现,短剑发出逼人寒光,果然是一把好剑。
“据我师尊讲,此剑剑鞘是他早年闯荡江湖时,在一荒野山洞内无意获得,觉得剑鞘花纹奇异便收藏起来,回到宗门后到兵器殿特意打造了这柄短剑,为师见你剑法底子不错,想来对你有些用处,故而将它送与你。”
“多谢师尊。”
“好了,你下去吧,让秦海带你去新的住处,日后我再教你剑法。”
“是!”
在秦海带领下,绕过几座偏殿,走过几道回廊,一路之上遇见几个入门弟子,都低头向秦海和陈晋问好,直到走到一处僻静之地,一座小院出现在陈晋眼前,院门口一位青衣童子垂手迎接,进入小院,里面有假山清池,花草凉亭,环境很是清幽。
“此院以后就是陈师弟的了,日后但有所需,吩咐童子则可。我先去了。”
“多谢秦师兄。”
秦海走后,陈晋便询问了童子一些日常琐事,因其喜静,便让童子不必每日跟随,只需在院外自己的住处即可,若无要事,无须进来打扰。
将童子打发走后,陈晋躺在床上,无意间碰到腰间短剑,拿出一看,剑鞘上的三轮弯月并排在那里,仔细看去,仿佛三轮弯月微微转动,陈晋不觉有些发晕,揉了揉眼睛,三轮弯月又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了许久,陈晋也没看出什么,剑鞘材质似金非金,似铜非铜,透露出一股沧桑之意。
拔出短剑,此剑确实锋利,但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出奇之处。
想着第二天就可和吴孙两位师兄一起进入藏经殿密殿中选择一本功法秘籍,陈晋又兴奋起来,或许自己从此将有机会步入武林高手的行列,想到那些漂亮的女弟子说不定会主动投怀送抱时,陈晋不禁傻笑起来,就这样胡思乱想间,陈晋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看见了自己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