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随着阿成离开了那片丛林,雇了一辆马车,前往陈晋从未听过的南方。
在陈晋醒来时,阿成告诉他,他们准备前往遥远的南方,阿成本是南国人,在南国有着自己的师兄弟,阿成不愿年仅八岁的陈晋从此漂泊江湖,准备将其托付给自己的师兄弟,当然这话阿成并没有对陈晋讲。
随着马车数个月的颠簸,他们渐渐进入了南国,这数月来,陈晋见过了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象,风物与中原大不相同,到处都是争斗,到处都是战乱。不过在阿成小心翼翼的躲避下,他们倒也并未遇见什么凶险。
这一日,阿成带着陈晋在一间小店住下后,陈晋不久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晋被一声声的喝骂声吵醒,他跟着阿成一同凑在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铠甲的兵士将旅店照得灯火通明。一名首领模样的兵士手持一柄锋利的大刀,左手抓住店主衣领,“说,有没有见过一个四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店主吓得双脚发软,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没,没有见过。”“真是一个废物!”首领将店主推倒在地,单手一挥,“给我搜!”,数十个兵士迅速冲向各间客房,顿时惊叫声,哭骂声响成一片。
房门被一脚踢开后,两名兵士挥舞着长刀冲了进来,其中一名兵士看见阿成后一愣,
“就是他!”
这名兵士大吼一声,手中长刀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着阿成当头劈来,陈晋只觉眼前一花,耳边传来“嘭”的一声,这名兵士便从窗户飞了出去,另一名兵士张大了嘴巴,还未喊出话来,已被阿成的大手已紧紧地捏住了脖子,只听“咔”的一声,脑袋歪向一边,身体便摔倒在了地上。
“走!”
陈晋只觉腰间一紧,双脚已离开地面,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眨眼间,陈晋便被阿成带到了店门外,阿成骑上一匹黑马,只听一声马嘶,阿成已带着他绝尘而去。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不知道!”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继续往南走。”
阿成带着陈晋日夜兼程,奔赴南国深处。“我当年仇家太多,你一直跟着我不安全,我把你送往我师兄处,也就是我当年学艺的地方,你可愿意?”“我不,我就要一直跟着你。”“别任性,这事可由不得你。”陈晋咬着牙,脸上满是委屈,可也只能在阿成有力的臂弯里流泪。
他们继续往南走,树木越来越高大,草丛越来越茂盛。数月后,陈晋看到了在远方一座巍峨的高山拔地而起,山尖直刺天空,周围群山环抱,云雾缭绕。
“再走三天就到了,我们先歇一下。”
他们在一株需数人环抱的大树下坐下,“此山名叫穹顶山,刚才你看见直刺云霄的山峰叫飞剑峰,我年少时便在此学艺,可惜当年我报仇心切,十八岁时便离开师门,所学功夫不及师门十分之一。你若能拜入师门,不可学我,总是想着fù chóu之事,需用心学习,待功夫大成后方可下山。”
陈晋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以前的师门名唤飞鹰门,当年师尊钧鸿上人是我派长老之一,可惜我辜负了他老人家,或许他早已不在人间。我师兄方大年当年与我感情很好,当年我不辞而别,想来也是让他很失望,如今多年过去,他的武功定然十倍于我,若他能将你收入门下,你前途不可限量。”
次日,阿成带着陈晋踏入了穹顶山边缘,此山广袤,开始时虽山路崎岖,但也算好走,进山后的第二天,山势渐渐陡峭起来,很多地方需手脚并用方可通过,不过越往深处,风光越是迷人,但见飞鸟在天空盘旋飞翔,时而飞向天际,时而插入丛林,其间各种不知名的走兽,来往奔跑,不惧生人,时而发出阵阵叫声,让陈晋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四下张望,在阿成的不断催促下才不情愿地继续前行。
又过一日,一座雄峻的山峰突然出现在眼前,放眼望去,在一排长长的石阶尽头,耸立着一座山门,如一只雄鹰傲视天地,振翅飞翔。
刚近石阶前,两名身穿蓝色长衫的青年,身背长剑,满脸傲色地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飞鹰门!”
陈晋吓得紧紧躲在阿成的身后,阿成双手抱拳,“在下徐成,想拜见方大年方师兄。”
“你是何人?胆敢称方长老师兄,今日若不说个清楚,休想离开!”两名蓝衫青年“唰”地一声拔出长剑指向阿成。
“两位少侠息怒,在下与方长老昔日乃是同门,还望两位少侠通传一声,在下感激不尽!”
其中一名青年重重地“哼”了一声,对着阿成上下打量,“不是什么人都能打扰方长老的,还不速速滚开,否则休怪本少侠剑下无情!”
另一名嘴角有痣的青年皱了皱眉,“你说你与方长老曾是同门,有何为证?”
“这个,我与方长老已数十年未见,信物早已丢失,这个还真没有”阿成皱眉说道。
前一名说话的青年喝道:“还不快滚!”说话间长剑一挥,在空中挽起一朵剑花,向着阿成眉心狠狠刺来。
阿成后退一步,轻叹一声,右手伸出两指,对着刺来的剑尖轻轻一弹,只听“当”的一声,剑身便荡了开去。青年大怒,大喝一声,平地跃起三尺,长剑抖动间,九朵剑花向着阿成全身九处大穴刺来。
“张师弟住手!”嘴角有痣的青年大呼道,但已然迟了,九朵剑花离阿成的身体已不足一寸,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张师弟只觉眼前一花,不见了阿成的身影,同时只觉背心一凉,一把锋利的bǐ shǒu已冷冰冰地紧紧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住手,你是何人,胆敢在飞鹰门猖狂,还有,你从何处偷学的本门武功,快快从实说来,或许今日可给你留个全尸。”
这时,因山门前的打斗,已有十多名身着蓝衫的青年匆匆赶来,为首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鼻梁高高隆起,双眼深陷,射出夺目寒光,沉声道:“放开他!”
阿成收回bǐ shǒu,退开几步,抱拳道:“我与方长老昔日有旧,今日特来拜访,没想到却与各位少侠生了误会,今日是我鲁莽,还望少侠莫怪!”说完深深一拜。
“既然你认得家师,那此事作罢,你在此等候。”说罢带着众人,转身匆匆离去。先前两名青年狠狠地瞪了阿成一眼后便不再理会。
不多时,为首青年便健步赶了回来,“家师说了,你既已离开师门,便不用再回来了,你走吧。”
“可是……”阿成双眼望向陈晋。
“家师说了,你不远万里从中原赶来,想是为了这小子,念在往昔情分上,这小子可以留下,你走吧!”
阿成沉思半晌,向着青年抱拳道:“如此多谢少侠!”并面向山峰躬身一拜“多谢师兄!”然后转身摸着陈晋脑袋,“少爷,以后的路,靠你自己走了,日后有缘,定会相见!”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