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十一月,以“合众将军”王国为首的凉州乱军再次起兵叛乱,煌煌数日,叛军便聚集了士兵十万围攻扶风郡陈仓县,消息传回关东,天下震动,朝廷紧急抽调各路军马,下诏拜皇甫嵩为左将军,拜董卓为前将军,各率两万人马救援陈仓。
要问现在大汉哪个地方最为混乱,毫无疑问是三辅地区(关中),三辅也就是京兆郡、冯翊郡、扶风郡,而汉军与凉州叛军交战的主战场就是在扶风郡,现在的扶风遍地狼烟,满目疮痍,男女老幼都是携家带口往东走离开扶风,可偏偏有一支人马却逆着人流往扶风去。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十里荒野上,一支七百多人的队伍迈着步子唱着歌向美阳县进发,尽管他们唱得嘈杂混乱,毫无旋律可言,可落在一旁的河宝生耳里却莫名的动听,十分的亲近。
“别停,继续大声唱……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河宝生纵马来回奔驰,打着节拍,扯着嗓子跟大家一起唱。
这些人马是河宝生新近招收的人马,准确的说是围剿山贼收服的人马,对于围剿山贼河宝生是熟门熟路,这是他老本行了,一路从河东跨过黄河途径冯翊,途中四处都是因战事落草的贼寇,因此没花费多少功夫就收敛了六百人马,加上队伍里本就有一帮资深的山贼洪兴打手和资深的贼头陈浩南,所以围剿起来更是游刃有余。
之所以花费心思扩编人马,是为了投靠董卓的时候能站稳脚跟,如果仅凭原本的一百人马贸然投靠董卓的话,难免会被轻视,虽然现在这几百人马在董卓眼里依旧不够看,但总比原来单薄的人马显得兵势雄壮些吧。
虽然兵力看起来增多了,但这些新编的山贼完全是乌合之众,毫无战力可言。
也就原来那班洪兴打手有几分战力,其他的山贼劫掠一下过往的商客还行,临敌对阵非四散溃败不可。不过这些都不打紧,河宝生短时间内本就没指望他们能上阵杀敌,只希望他们别一上阵就逃跑,起到增壮军势的作用就行了。除此之外,唯一令河宝生感到头痛的是军纪的问题,没有纪律的队伍不是真正的军队,那是只是拿起了wǔ qì的平民而已,为此河宝生绞尽脑汁,他不奢求现在队伍现在能够做到令行禁止,但起码做到进退有度,别像以前一样毫无军纪可言,见到百姓就如狼似虎,见到敌人就束手投降,他们得明白你们现在是一名军人,什么是军令如山。
为此他借用了本朝的军歌,期望用军歌的方式能让队伍的面貌焕然一新。别说,效果的确显著,朗朗上口的歌词立马就烙进了兵士们的脑海里了,现在碰见百姓不如狼似虎了,行军也不喧嚣打闹了,赶路也快了,原来走五天的路现在一天就走完了。
河宝生与局座并肩骑行,拉着手唱得正嗨,这时,前方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斥候翻身下马,跑到河宝生近前,禀告道:“报!前方村庄有烟火升腾,请大人定夺。”
河宝生放目远眺,远处一座村庄上空升起浓浓的黑烟,相隔数里隐隐可见明火张天。
河宝生皱了一下眉头,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河宝生瞅了一眼局座。
局座思忖片刻,说道:“大人,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扶风郡,现在附近到处都是凉州叛军,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先派小队人马前往详加打探,了明虚实再做定夺。”
河宝生微微点头,下令道:“着李云龙带本部人马速速赶往前方查探,令陈浩南派出飞骑四面警戒。全军压住队形,缓步前进!”
传令兵领命去了。
片刻之后,但见李云龙领着一彪人马快速向村庄赶去。
中军缓步前进,没过多长事情,李云龙派来士兵,禀告前方并无危险。得到消息,河宝生引军赶往村庄与李云龙汇合,快速行军下,村庄转瞬即到。
等河宝生赶到村长的时候,看见李云龙在里面失声大骂,在赶来的途中,士兵已经告诉他了,这个村长遭到了洗劫。
目之所及,尸横遍野。这个村子的村口处,叠罗着上百具的尸体,包括着老人、妇女和儿童。一具具的尸体倒卧在血泊之中,惨不忍睹。而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圆睁着双目,似是在控诉这无法的世道。这些尸体的身后则是金蛇乱窜,冒着滚滚浓烟的村子!显然是掠夺者在抢光了村子后,又杀光了村子的百姓,最后放火烧光了村子。
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人神共愤!
河宝生目眦欲裂,这分明就象自己看过的抗战片中,鬼子的三光政策,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这时,队伍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是谁?快出来!”后面有几个士兵手持长矛对着一个粪坑高声呵斥。
粪坑浑浊的黄汤,一阵晃动,从里面爬出了一个浑身散发恶臭的人来,即使是在这个寒气逼人的低气温下,那股臭味,还是让离此人近的士卒让开了几步。
离着老远,河宝生就看到了此人一身的粪便,虽然河宝生没问到什么气味,可是那感觉必然不会好受!
此人应该就是此次灾难的幸存者,利用粪坑躲过了杀身之祸。河宝生对此人的果敢和坚忍,还是有些佩服的。只是,现在条件允许,还是先让他清理一下,再问吧。
片刻之后,士卒带着清理后的那人,来到了河宝生等rén miàn前。
那人跪倒在河宝生跟前,一语不发。
河宝生对此人说道:“你可是此村之人?你村因何遭此劫难?又是何处的人马所为?你一一的慢慢说来,我为你做主!”
当听到听河宝生说愿意为他主持公道,那人此刻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磕头如捣蒜的痛哭道:“大人,您要为小民们做主呀!是那杀千刀的凉州叛军洗劫了我们村子!你一定要为我们村子啊!”
果然是凉州叛军!河宝生眉头一轩,沉声问道:“我且问你,那伙叛军有多少人马?他们离开多久了?”
“大人,我当时躲到粪坑里不知道他们具体有多少人马,少说也有上千人吧?他们劫掠完后向北走了,应该还没走多远。。”大狗泪如泉涌。